《雨润知我心》故存乐

12、第十二章 朱家九小姐

　　第十二章
　　当日发现朱雨润与宁知我双双失踪，督易心急如焚。从现场的情况看，二人是被掳走的。而据大夫与仆人提供的信息，当时他们是被人从身后劈昏的，看不到贼人的面孔，而且也无从知道到底有几个同伙。但要同时带走两个女子，一个男人似乎有点困难，尤其是宁知我，他身形高挑，督易抱过他，比一般女子沉许多。这么说至少要两个人才够。如果说宁知我红颜祸水，被贪恋美色之人掳走情有可原。可朱雨润一个才及笄的笑姑娘，美则美矣，跟宁知我一比还是清丽有余，魅惑不足。将她带走又是何意？
　　在没弄清楚贼人掳人的动机前，要找到他们太困难了。因为可能性太多，一一排查再一一确定只怕人早就发生什么不测了。这两日督易寝食难安，一直记挂着朱雨润的安危。最后决定先从二人的身份开始抽丝剥茧。雨儿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举止谈吐，皆是大家闺秀的摸样。朱小雨定不是她的真名，这点督易早就知晓。宁知我叫她九儿，难道是排行第九？这家里有九个以上儿女的大户人家虽不算多，但也不少。而宁知我，这个人的名字也未曾听闻。她的容貌惊为天人，应该早就被人传了开去才对。比起雨儿的身份，宁知我的谜团更大，要查起来也更困难。因此，督易决定先暗中调查姓朱且有九个以上儿女的人家。
　　有了思绪办起事来就清晰多了。才半天时间，督易的书桌上就多了一沓资料。他逐一仔细翻阅，在看到朱雨润这个名字时，立刻跟朱小雨联系到一起。他沉沉吐了口气，有丝懊恼，自己居然如此疏忽。之前他有收到过朱家的请柬，邀请他去参加朱家九小姐的及笄礼，不巧那日他有贵客驾临，抽不出身去参加，差人备了一份厚礼代他送去。回来听说朱雨润有恙在身，是蒙着脸出来行及笄礼的，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她并不是有恙，而是根本就不是朱雨润，真的朱雨润怕是已经离开朱家了。加之雨儿当日拍着随身小包要买胭云，一副财大气粗的摸样，除了岫善朱家的九小姐，哪家小姐的月银有这么多？但这些都只是猜测，若要证实朱小雨就是朱雨润，他需要亲自到朱府去一趟，虽然在他家把人弄丢了实在说不过去，但比起被朱家人责怪这点，从朱家人那里找出一点雨儿失踪的原因更重要。
　　事不宜迟，督易稍作准备，下午就抽空去了趟朱家。朱满珍对他不期而访有些诧异，但还是礼数周到地街接待了他。
　　“不知道督堡主大驾光临寒舍，所谓何事？”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即使朱满珍比督易年纪大多了。
　　“朱老爷严重了，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探望一个人。”督易拱了拱手，谦恭道。
　　“哦？”朱满珍想不出来朱家有谁跟督易交情好到让他亲自来探望的。
　　“前些日子令嫒的及笄礼，在下因有事在身未能出席。听回去的家丁说，令嫒抱恙，恰巧昨日在下从友人那里得到一支上好的人参，今日特送来府上，表示歉意及慰问。”督易编了的理由后，贴身侍从便将一个锦盒捧到朱满珍面前，并打开让他过目。朱满珍简单扫了一眼，这哪里是上好的人参，根本就是顶级人参。这支可值千金，朱家的禅素楼里也不过才两支类似的品级。这督易一出手就这么大方，不知他真是来送礼的，还另有什么目的。
　　“如此厚礼老夫断不能收下。小女的病情并无大碍，多加修养，少吹风便可，承蒙督堡主挂念。老夫定将转告小女，待小女身体好转，再请督堡主上寒舍一叙，酬谢你的一片心意。”朱满珍直接拒收，他知道督易的身份，并不想跟他有除生意上的其他瓜葛。
　　见朱满珍完全将他挡住，看来还是得开门见山呐！督易决定换一个方式，他先让侍从退回，然后道：“其实今日来探望令嫒是其一，还有一件事，需要跟朱老爷您确认一下。”他说完使了个眼神，朱满珍立刻会意。将一干人等清场，督易的侍从了也退了出去，并将门关好，只留他们二人在厅内。
　　“督堡主想确认何事？”
　　“朱老爷可曾认得此人？”督易从袖子内抽出一卷小画轴，打开后让朱满珍看。
　　“你从何得来此人画像？”画上那巧笑倩兮的女子九分像朱雨润。但朱满珍并未着急回答，而想先弄清楚画像的来历。
　　“不怕您见笑，是在下画的。因为在下不是专业的画师，不能将她的神韵画出来，只能像个八九分，但用于辨认，应该足够了。”督易坦言道。
　　“这么说，督堡主与这位姑娘已然相识？”朱满珍猜想，难道朱雨润在他那儿？但是不肯透露着自己的身份，他才到此确认？
　　“确实相识，不过……”他卖了个关子，见朱满珍没有想追问下去的意思，心里犯嘀咕，难道不是朱雨润？不过还是继续道：“前两日这位姑娘在我那儿被人掳走，至今未能寻得，在下担心她的安危，可又无从知道贼人掳走她的动机，只能从她的身份开始查起，看能否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被人掳走？”经他这么一说，朱满珍再也镇定不了，他低调行事暗中巡查就为了避免贼人伺机对朱雨润不利，可如今却听闻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他的宝贝女儿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他看了眼同样忧心忡忡的督易，感觉他不像装出来的。在细想了番，督易掳走朱雨润对他并无好处。于是排除他贼喊捉贼的可能。
　　“这位姑娘名叫什么。”朱满珍决定收集多一些信息，好确认是否真的是朱雨润，而不是跟她长得相像之人。
　　“朱小雨，小名雨儿，但她朋友也称她作九儿。在下认为叫九儿，应是排行第九，一路调查，发现令嫒小名也叫雨儿，且排行第九。才冒昧来访。”督易边说边注意朱满珍的脸色，发现他脸上的淡然已经开始剥落，心想朱小雨九成是朱雨润没错了。
　　“她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喜欢什么？”朱满珍还需要继续确认。
　　“她十五六岁的摸样，喜欢马，却不会骑。说是兄长从马上摔下后，父亲便不让她学骑马。”其实督易了解她也不多，但他还是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物件？”
　　“随身一个斜挎包。她曾经拍着包，要买我马场上叫胭云的马儿，里面装得应该是银票。”
　　“是老夫的女儿雨儿没错了！”朱满珍叹了口气道。朱雨润在家也随身背着小挎包，里面装着她随身用的东西，以及银票。他还问过她，家里那么多银两，为何还要随身带？她答，放点钱在身边比较踏实。还让他笑个半天。
　　“这么说，令嫒确实不在家中？”
　　“嗯，不过还请督堡主对此事守口如瓶。”朱满珍对督易拱手道。
　　“在下定当做到。”督易允诺。
　　“朱老爷可知谁有可能掳走雨儿？”一时情急，督易直称朱雨润小名。
　　“雨儿？”
　　“哦，令嫒让在下如此称呼她的。”督易解释道。
　　“多谢督堡主如此费心帮老夫寻找爱女。”
　　“不瞒督堡主，老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谁会掳走雨儿。方才听说雨儿的朋友称她做九儿，不知她的这位朋友是男是女，现在身在何处？”朱满珍直觉这会是个关键的突破口。
　　“是位名唤宁知我的姑娘，与她一同被掳走。”督易答道。
　　“哦？雨儿嫌少出门，据老夫所知，与她来往的姑娘中，没有一位叫宁知我的。”这个宁知我有蹊跷。
　　“可看她与雨儿似乎颇为熟悉，不像是新友。”督易回想起那日她摊在朱雨润身上的情景，虽然朱雨润对她有些嫌恶，但还开口为她打圆场，关系该是不错的。
　　“这就怪了！若是冲着朱家来的，应该只掳走雨儿才对，怎么连宁知我也一并带走？”朱满珍百思不得其解。
　　“宁姑娘生得倾国倾城，多半是贼人起了色心，一并掳走也未尝不可能。”这是督易的猜测。
　　“你是如何得知二人被掳走的？”朱满珍接着盘问。
　　“原本宁姑娘的腿扭伤，在下请了大夫前去诊治，可大夫才到安贤居的前院，便跟领路的侍从一起被人打昏，屋内有打斗过的痕迹。在下问过大夫和侍从，他们是从背后被打昏，根本没见到那人的摸样。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几人所为。”督易这次只陈述情况，没有加入自己的猜想。
　　“只怕他们原本要掳走的是宁知我，而非雨儿，但雨儿见了他们，怕她告发，才一起带走的。”朱满珍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一些。
　　“对，在下想起来了，雨儿曾经说过，宁姑娘家中出了一些事，只能投靠她。这么说来，贼人的目标应是宁姑娘。”督易觉得头更大了，看来要找朱雨润，非要动宁知我这个大谜团不可。
　　“这样反而好些，雨儿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还不至于太危险。”朱满珍松了口气，但这一切始终是猜测。只能先往好的地方想，不然他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这番打击。
　　“要确认之事在下已经确认，就不多叨扰。在下会尽力寻找雨儿，若在下先寻得雨儿，定会第一时间送到府上，好让您放心！若朱老爷寻得，也请您告知在下一声。告辞！”得到答案后，督易就不多留，他要赶紧回去安排人手调查宁知我。
　　朱满珍让朱文送督易出门，自己则陷入沉思中。希望他的雨儿吉人天相，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虽然没有后悔药吃，可他还是为五年前的轻率懊恼不已。欺老不欺少，他太轻视梅引章的后果便是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