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U.U

4、“鸡喂羊”与沉埋往日

　　转眼间已是金秋时节，叶片纷纷下落，人见知秋。
　　越暝舟和于司阳在美院边租了套民房，居然同居了，真是夸张的进度呢～
　　他们的住处似乎不太私密，也没有刻意“隐居”之意，所以经常有一些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这些暗中关顾的人有其他杀手组织的买断杀手、有身份不明的探子、还有就是□□的走狗，真令人无语。
　　更无语的是于司阳居然很期盼他们的来访，（不要随便期盼这些奇怪的东西呀！）因为这些沙包都会像群众演员一样认真的溶入越暝舟的表演之中，并在刚露个脸后就被OVER掉。越美人的楠木手镯里放着麻醉剂，越美人的钢笔可以发子弹，越美人的手表是微型电脑，越美人的衣服里藏满了赤铁毒针，越美人的……
　　于司阳饶有兴趣的欣赏着那些过客们悲催的面相：
　　有全身插满刺cosplay纯野生刺猬的、有正在窗口攀爬全身肌肉却突然僵硬飞速摔下楼的闪电侠、有脸被毒成天蓝色浑然不知仍旧在屋里翻东西，不小心看到镜子立刻吓晕过去的勇者阿凡达、还有头发突然燃烧并发出耀眼光芒而尖叫着夺门而出的流星大人。
　　每每看到这一个个时运不济的倒霉蛋，于同学都忍不住慨叹一声“造孽啊！”而当事人越暝舟却总是面不改色的我行我素。那种完全置身事外的闲适感令目瞪口呆的于同学想要顶礼膜拜，并高呼几声“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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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司阳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像一个发条上的很紧的钟，哎，谁让他是学生呢～他每天早上准时去学校上课，早饭忽略；中午
　　准时去食堂捕食，下午又一次准时去上课，外加周六日休息的附注，然后在伴着落山的太阳婶婶回家……可能是因为地球阿妈是有磁（雌）性的，所以于同学永远逃不出这样一本正经的日子。
　　其实一天一天也不都是一样的，比如今天。
　　今天是秋分，秋分两面愁，从表面上看和平时平淡无奇的日子似乎并无不同。傍晚的小风有点微凉，像日式百鬼夜行里风生兽吹出的邪气。于司阳放学回家后，便看见了醉卧在酒瓶之中的越暝舟，他好像喝了许多，现在还在昏睡。屋里并没有开灯，却被将落的斜阳染上了一轮昏黄，显出些许秋的凄凉与落寞，而越暝舟融入这样的气氛之中，也有了种莫名的悲伤情绪。于司阳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尽量不吵醒倚在矮几上的越暝舟。
　　调酒无数、饮酒无数的调酒师越美人居然也会醉，真不知道喝了多少，于司阳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想了想后低头为他解开外套的纽扣，不小心碰到了颈间的皮肤，有些发烫，于司阳的手指有些不稳。这时的越暝舟显然是被刚才的搬运弄醒了，可又不全醒，他撑起身体重重地吻了下来，于同学很惊讶，真的很惊讶！越美人居然会主动吻他！天上飞过一头泰国曼谷的小象，处乱不惊、大智大勇的于小受有种受惊（精）了的感觉。越暝舟的吻很美好，那样轻柔、那样仔细，就像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
　　于司阳的脸在逐渐升温中，有些害羞的回复他。“越……先生”怎么办，越暝舟吻得太紧，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但是很幸福，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幸福感。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就到两人即将缺氧死亡，为了确保生命安全第一，越暝舟终于停了下来。脸皮薄到钉子也穿不透（这很薄吗？）的于同学窘得快要死掉，像个女侠客般飞身站起准备夺门而出。（别问我为什么是女侠客……）他急需找个安静的角落去消化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切，顺便给自己的小红脸降降温。这是越暝舟第一次对他主动，虽然是醉酒之后……嘛！♥ 也没什么关系的！
　　“不要走！”越暝舟一下子把他拉回来，又紧紧地搂住，于司阳的心跳骤然加快。（诶诶诶诶诶诶诶~~~~难道是越美人到发情期了！！！）
　　“未央？”越暝舟缓缓睁开的眼里夹带了丝丝忧伤还有逐渐燃烧起来的狂喜：“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说回来找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你……在叫谁？”于司阳猛地转过头。
　　【哈哈，真是讽刺，你是把我当做了其他人才肯吻我吗？更讽刺的是，我竟因此而激动不已……前一秒方才因你而升至碧落，下一刻却被你亲手推向黄泉】
　　于司阳拼命想挤出一个豁达的微笑，却没有力气。
　　“未央…………”空气中泛着浓浓的酒气，越暝舟的呼吸重重的，声音慢慢变轻，像飘渺的云雾：“未央……”于司阳就这样全身僵硬地看着越暝舟拉着自己的手，呼唤着别人的名字。被这样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心却似坠入了幽暗的深谷，看不见点滴光芒：“我不是什么未央！”
　　【可以被你日日冷眼相对，可以厚脸皮的缠在你身旁，但不能无动于衷的是，你透过我去爱着其他人，而且竟爱到令我见了也不由得心痛】
　　“我……是于司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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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洛月离提着大包小包闯进门时，便看见了这样的情景：被柔软的绒被包裹着正睡得安详的越暝舟，还有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独自舔伤的小动物——于司阳，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哎……今天是季未央的生日呐……洛月离捶捶头，把买来的食物轻轻放在茶几上，长长叹了口气。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洛月离把于司阳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倒了杯热水给他，那人的眼下还有未干的泪痕，脸色也异常苍白。“我想你应当知道，也有权利知道这个故事的……”洛月离又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故事。清澈夜色下的屋子，幽幽的嗓音，把人引入也个遥远的过去。
　　“暝舟的父母曾是名噪一时的富商，家庭条件可谓异常富裕，可适当他还是个四岁孩子时，暝舟的父亲被人杀死在了自己家中，所有财产不翼而飞，他的母亲也因此精神崩溃跳楼自杀……”洛月离看到于司阳的肩膀抖了一下。
　　“从此，年幼的暝舟住进了孤儿院，也是在那里初识了父母因疾病双亡的未央……季未央，那年未央六岁，却不似暝舟那般心智成熟。未央是第一个走向越暝舟的人；是第一个义无反顾随他进入幽灵组的人；是第一个给他温暖和阳光的人；是第一个以情人身份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是第一个暝舟毫无保留爱上的人。季未央他占据了暝舟生命中那么多第一个……”洛月离稍稍一顿，从兜里挑出颗烟，点着又继续说道：“如今未央已经纳入了往生者之列，我们又怎么能要求暝舟这么快就忘了他……”
　　烟雾袅袅向上，像那绵长的思念，直达云天。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见此如何不泪垂？】
　　“于小阳……不要怪他……”洛月离抬起头，把目光移向窗外的明月，明月无言。“我不会责备越先生的。”良久的沉默后，于司阳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季未央不在了，那就请由我来爱他！”
　　【我知道自己不能代替那人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但是我会努力超越他，让你爱上我，叫我的名字，叫我……于司阳！】
　　望着月色的洛月离有些出神，一种对于司阳的敬佩油然而生：“善良的于小阳同学，我替他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