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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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里？
穆谨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突然惊觉，这戴着蓝口罩拿着手术刀，还有仪器的滴答声……手术室？
自己被人一枪崩了脑袋还能活着？
“佟医生，心电图正常！”突然，一声带了点欣喜的声音在穆谨那浑浑噩噩的耳边响起。
“恩。擦汗。”一个熟悉的声音让穆谨有点僵硬，错了下眼珠，看到的，那个戴着眼镜皱着眉的主刀医师，即使看不到脸，穆谨也确定，这个人是佟乔的大儿子，那个一只温温柔柔的佟羽翎。
但是，他不是心理医生吗？什么时候改外科了……
也许真是麻药的作用，穆谨在“这个冒充外科医生的家伙别把我一刀戳死了”的奇怪念头，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饶是他性子内敛也禁不住面容扭曲了一下。医院，苍白，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已经很久没有体味过疼痛感觉的穆谨咬着牙忍着，自己早就通过了抗击疼痛的训练，如今，看上去仅仅是一个手术，怎么会疼成这个样子？
等一下，手术？
穆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活了？
“小翔，你醒了。”
穆谨扭了头，看到了立在床边的男人欣喜的弯下腰看着他。佟羽翎？他叫自己……小翔？虽然内心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但穆谨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流露。
佟羽翎却会错了意，拉过一个椅子坐下，纤长苍白的手附上了穆谨的，穆谨却想起了这双手戴着手套拿着手术刀满是鲜血的样子。手指微颤，到底没有躲开。
“小翔，你刚刚做完透析，有些疼是一定的……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佟羽翎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样子，笑起来也是暖人心的很，此刻却掺了些无奈，“但你也知道的，你这病……我实在是不敢告诉父亲。让你在这里的这几天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学校那边打点好了，父亲那里也打过招呼，安心养着。”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人，总不会错认了自家弟弟吧。穆谨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见他不言语，佟羽翎叹了口气：“这次真的吓死我了。谁给你开刀我都不放心，是我亲自帮你做的肾移植。第一个移完了效果很好，所以我才大着胆子做了第二次，哪里知道出了问题……”佟羽翎的手一紧，穆谨觉得被他抓得手掌发麻，“还好，还好你醒过来了……真好，小翔，真好。”
紧抿着嘴唇，穆谨觉得这个很像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现在很风行的小说，重生小说……莫不是，自己也赶了回时髦，重生了？心里自嘲，但对于现在情况并不十分清楚的穆谨觉得还是奉行“多说多错，好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眼睛一闭开始装死。
男人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就在男人离开的时候，穆谨睁开了眼睛。虽然身上还有点无力，刀口也止不住的疼，他还是费劲的将双手举到眼前，眯起眼睛，看着这双没有茧子没有伤痕甚至还很稚嫩的双手，穆谨哀叹一声捂住了眼睛。
换肾，手术，瞒着佟乔……这就是穆谨从佟羽翎口中整理出来的几个要点。
估摸着，这个孩子，在这场手术中，失掉了性命才被自己“上身”。
他能说些什么呢？这个孩子自己也是见过的，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就是性格内向了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谙世事被保护的太好。穆谨没有什么小说中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想自己涌来”“另一个灵魂告诉自己要好好替他活下去”这些，反倒是对这个身体的疼痛感触颇深。看来，自己是白捡了一条命呢。
佟乔……一想起这个名字，穆谨就会觉得胸口酸涩。他对佟乔，有利用，有猜测，有喜欢，但是，爱……穆谨自问还没有弄懂过爱是什么。
有些疲倦的闭了眼睛，穆谨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
为了自己，为了他没有完成的目标。
当然，他才不是因为重生了太惊恐逃避现实呢，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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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完线，又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多星期，穆谨闷得厉害，突然想要出去看看，叫来了小护士，让她帮忙用轮椅把自己推出去。
“可是，佟医生说不让你随便出去的。”小护士有点犹豫。
穆谨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眨眨眼睛：“我们不告诉他啊。”
小护士红了脸蛋，晕晕乎乎的就给穆谨去找轮椅了。穆谨歪歪头，以前知道佟羽翔继承了他爸的优良基因长的不是一般的好看，现在看起来，这皮相还真好用。
医院很大，在B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实在是不容易。含笑和小护士说这话，做出腼腆内向的样子，可那双眼睛时不时的左右打量，倒不是真的想探听出来什么，只是职业习惯罢了。
但是，当听说这个医院叫悦来的时候，穆谨还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悦来，这个名字以前自己可没少嘲笑。
把医院起了个客栈的名字，还悦来，恐怕没有哪个病人是“悦来”的吧，还摊上你这么的贪得无厌的院长。自己以前总是这么说。
而那个妖孽的男人总是笑的没心没肺的，那男人也用那样的笑容送自己上路了……
“啊！坏了坏了……”小护士显得有点慌乱，轮椅也被迫停下来。
穆谨不解的抬头，然后，正看到一个被孩子们环绕的男人正看着他，见他也看过来就笑了笑，冲他招招手。
“被佟医生撞到了，呜呜，我的奖金一定没有了。”言语间都带了点哭音，听的穆谨一阵好笑。
“好了，我自己过去吧。你在这里等我。”安抚似的笑了一下，穆谨朝着佟羽翎方向慢慢的“走”过去。
佟羽翎没等穆谨过来就迎上去，把他推到了大树底下。那些孩子们看到大哥哥在和人说话也不再缠着他讲故事，都散开去玩了。
“这会儿正是换季的时候，不是说不让你出来吗？感冒了怎么办。”佟羽翎将穆谨腿上有点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然后随手顺了顺穆谨的头发。很久没洗所以头发一定出油了，穆谨微红着脸偏头躲开了对方的手，佟羽翎倒也不在意，依旧笑的温和，坐在穆谨旁边的草地上，“最近你恢复的不错，不过我想你在医院里再观察一段。”
“恩。”穆谨点点头，在心里盘算着这要出院了怎么面对佟乔。
佟羽翎双手撑在背后，抬着头，很惬意的闭着眼睛：“还有，不要忘记我们约定的。我和父亲说你只是在学校里磕了头，你可不要说露馅。还是不要让父亲担心的好。”
“恩。”看着自己的手指，穆谨微皱眉头。这么大的事情，这两兄弟竟然半点都没跟佟乔说起过？
要是只是为了不让佟乔担心，这两个孩子也真够大胆的了。
“那些孩子……”穆谨感觉他们的气氛太沉闷，小声打破了沉寂。
佟羽翎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笑：“啊，我喜欢孩子。他们很乖很单纯，我喜欢他们的单纯。”
穆谨看看他，又看看那些玩的开心的孩子们：“那些孩子很喜欢哥哥。”
佟羽翎嘴唇抿了下，然后笑道：“恩，小孩子总是喜欢哄他玩的大人。他们总是喜欢被平等的对待，我就当朋友似的哄着他们。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长大就是没长大。我家小翔也还是小孩子呢。”又伸手揉了揉穆谨的头发，这次穆谨没有躲开，准确的说是佟羽翎手太快，穆谨没来得及躲开。
呆了的时间不久，佟羽翎就叫来还在为自己长着翅膀飞掉的奖金哀悼的小护士送穆谨回去。
“好好休息。你要是感冒了我就用这么粗的针扎你。”用手比了个很夸张的大小，佟羽翎笑眯眯的吓唬穆谨。穆谨装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回过身就翻了个白眼。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自己认为佟家最稳重的男人，在家人面前其实无聊的厉害。
以前他那么客气的对自己，怕是根本，没有从心里接受自己吧。
回了病房，含笑送走了面红耳赤的小护士，穆谨颓然的松懈了脸上的肌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自己没有佟羽翔的任何记忆，也不敢谎称自己失忆，他可是知道现在在佟羽翎这个心理医生面前谎称失忆有多不明智。所以，他只有旁敲侧击其他人以得到一些消息。
佟羽翔，佟乔的二儿子，佟羽翎的弟弟，自己见过几面的乖巧孩子，竟然得了尿毒症。配型成功而且取得了肾源，做了肾移植手术，并且有挂着心理医生名头整天偷懒但实际上是精通外科经验丰富的佟羽翎主刀，一切都好，但是，在手术中这个孩子失掉了性命，被自己趁机取代了。
不知道佟羽翎要是知道自己弟弟在他的手下失掉性命，还能不能保持那个温柔的风淡云轻的微笑。
摇摇头，甩走脑袋里的恶意幻想。
“小翔~”一个跳脱的声音响起，瞬间让穆谨的身体紧绷起来。来人探进头来，黑亮的长发披在雪白的医生褂子上面再加上那精致的脸，端端是个美人。但穆谨在看到他时，只有紧紧握拳指甲差点刺破手掌才让脸不至于扭曲。
司马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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