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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这儿是哪儿啊?怎么周围一片黑暗,但却又有着隐隐约约的东西的影子。我觉得自己的身子非常困乏,头也晕晕的,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更听到好似小孩子的啼哭声。

      难道我转世了么?我还带着记忆转世?我之所以看不清东西难道是因为我才刚出生,视网膜没有长好?现在正是夜晚十分么?我之所以觉得身子困乏是因为小宝宝本来就没有体力现在很累的缘故?而我之所以头晕晕的,难道是因为我刚刚出生?(大家也应该知道小孩子生产时的情景吧,就不用我详细阐述生小孩的过程了吧!)而我肚子饿的原因难道也是因为小宝宝要在夜晚加餐的缘故?而现在的哭声难道也是我不会说话,只能用哭喊的方式代替自己,告诉大人自己所提出的要求么?

      这也太惊人了吧!我半天惊愣住。但又感到很不对劲儿,因为我现在已经愣住了,那么哭声是从哪儿传来的?那肯定不是我所发出的声音啊!我双手拳了一拳,发现手上是有力气的。我本想把自己撑起来,但是一阵头晕袭来,我还是没办法撑起自己,只是把手放在了我慢慢因为身体调试,而感到鼓胀有点难受的肚子上面。

      天啊!这是什么?我自己摸到自己的肚子怎么这般儿的突出,这般儿的高耸?这是怎么了,我先赶紧起来,但又力不从心,我只有仍然躺在已经感觉有些硬硬的,透着冰凉的我现在所认为的地板上,努力让自己恢复精神,努力让自己慢慢调节好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很好。过了一会儿,我欣慰的笑了笑,头现在不晕了,身体也慢慢的有力气了,我缓缓的用手撑着地,慢慢的坐起身子,在黑暗中打量着自己此刻所处的屋子。

      我很是疑惑,这个地方怎么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熟悉到我知道屋子里的开关在哪处,熟悉到我知道刚刚那个哭声就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熟悉到我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屋子的客厅处,而那个传出哭声的地方是这整个屋子里唯一能住人的房间,熟悉到自己甚至已经闻到厨房的饭发出的焦粘味是自己傍晚所下的小米的焦糊味。可又陌生的感到明明这个地方自己才看到啊!陌生到这个地方怎么一点归属感都没有!陌生到为何身边没有认识的人,熟悉的物件!

      我找到开关,并且打开了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子,这明显是一个怀孕快六个月的身形啊!可为何这个身子的主人一个人在这个寂寞的房间里,躺在那个冰冷、僵硬的地面?为何房子里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所有东西显得陈旧,死板?为何自己此刻的心也像冰冻住一般,僵硬、冷凝?为何自己听到传来的哭声心痛难受,更有泪水不住要从眼睛里滑落?为何自己现在如此的迷茫,如此的恍然,如此的害怕,如此的恐惧,如此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此刻的震惊。因为我顺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了客厅处镶在墙上的那面大镜子前。我真的惊讶无比,我真的恐惧的浑身开始发颤,我真的又带有点儿兴奋,我真的慢慢变得激动!

      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不应该说,我看到的是自己刚刚二十二三的样子,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头发更加乌黑亮泽。仅仅只是自己此刻的脸上带着失望,带着落寞,带着苦楚,带着不甘心,带着坚强。是的,我看到了我自己;我看到了那个刚刚离婚,刚刚变卖了家中一切东西,刚刚放弃或许会看到别人同情目光中,可怜巴巴的待在韩国的自己,带着女儿两个人母女相偎的来到美国,没有和任何在美国亲人联系,自己仅仅租住着贫民房的,那可怜、可悲、懦弱、好强、一心求死状态的韩景慧!

      但我又慢慢的在这个刚刚自己难以接受的韩景慧的目光中,所看到的是:慢慢带了坚强、带了韧性、带了永不放弃、带了期望的神情,很多种复杂情绪变幻着的掺杂在一起的可以挑战未来,可以承担责任的眼神。

      看到镜子中改变眼神的自己,我想这或许是老天爷对我的奖赏,对我的同情,对我的希望。我知道自己是回来了,回来修正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回来弥补自己从前所没尽到的责任,回来重新再一次的定位自己。我开始欣喜的笑了,我开始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我更加开始懂得自己要善待自己。

      是的,看来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看来老天爷也怜惜了一次我,看来老天爷也是看不惯过去的我,期盼着我再一次重新的成长,期盼着我再一次凤凰涅槃,期待着我再一次浴火重生,期待我再一次活回自己的尊严,期待我有更大的进步,期待我能养育出让世人嫉妒的儿女,让我骄傲的俊男才女。

      “妈,妈妈,饿,饿,雅丽莹饿!妈妈好黑!雅丽莹怕黑!妈妈,妈妈你在哪?”从房中再次传出的声音惊醒了还沉静在自我世界中,高兴欢喜的我。啊!那是我女儿的哭声,是我的可怜的女儿,是我在前一世没有享受到母女亲情的女儿,是我那前一世受尽苦楚的女儿。我不敢相信的用手捂住的嘴巴,呼吸加速起来。是的,我刚刚只是沉浸在自己重生当中,竟然都忘记了那个一直哭泣的声音,那个我那般熟悉的声音,那个我盼望已久的声音。

      我不顾一切的跑向传出声音的房间里。我后悔了,我自责了,我心痛了。因为我看到的是女儿穿着肮脏的小衣服,坐在一片乱糟糟的纸堆里,脸上竟然还有钢笔水。整个房间也是透着冰冷、透着孤寂、透着黯然。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我急忙打开雅丽莹所在房间的灯,慢慢的走到女儿的身旁,蹲下身子,颤抖着缓缓地抱着女儿,我甚至都不敢用力,因为此刻我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毕竟我成为孤魂,跟在女儿身边很久,每每看见女儿伤心,看见女儿寂寞,看见女儿无助时,我都想拥抱著女儿,可每每却穿透了女儿,穿透了女儿的寂寞,穿透了女儿的空虚,穿透了女儿的无助。一点儿也没有带给女儿慰藉,一点儿也没让女儿感受到我这个妈妈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点儿也没让女儿感受到我这个做妈妈的对她的忏悔、对她的期盼、对她的祝福、对她的希望。

      一双小小的,带着点冰凉的胳膊紧紧的抱着我,紧紧地勒住我。是的,就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就在我带着点害怕、担心的时候,女儿却不管不顾扑向了我,搂抱住我,甚至紧紧地圈住我,不给我留一点缝隙,不给我留一点疑惑,不给我留一点恐惧的紧贴着我。

      此刻我能感受到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此刻我能感受到从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透出的惊恐的战栗,此刻我能感受到从女儿小小软软的身子透出的惊恐的战栗中的那对母亲的依偎。

      是的,这是我的女儿;是的,这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是的,这是我那可怜而又苦命的女儿;是的,这是我那可怜而又苦命却又坚强的女儿;是的,这是我那差点也走上我上一世所走的老路子的女儿;是的,这是我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我那熟悉,我那可爱,我那顽强,我那体贴,我那照顾我,我那聪明博学的女儿——雅丽莹。

      不过现在的她虽然还是孩子,虽然还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相信,我这一次会好好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我会好好教导女儿,好好陪伴女儿长大,好好看着女儿生活的幸福快乐,好好看到女儿的孩子成长。

      我对女儿说:“妈妈在这儿,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妈妈会为你点亮前方的路灯,妈妈会笑着和你一起走向未来。雅丽莹你别怕,妈妈长大了,妈妈成熟了,妈妈又再一次获得新生,妈妈重生了,妈妈不会再次离开你。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我对着女儿保证,女儿在我的怀抱里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被我哄睡着的女儿,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赶紧找出睡被,铺好它,又再次把女儿包进被子里,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我也开心的带着微笑,收拾起被女儿撕烂的草纸,被女儿打翻的墨水,我争取在女儿再次醒来时,为女儿营造一个干净,温馨的睡眠环境。

      我跑向厨房,把烧焦的饭菜倒掉,重新洗干净锅碗,重新煮上饭,炒了菜。并还把客厅收拾干净,铺好洁白的桌布,端了饭菜布置好,又再次回到女儿熟睡的房间,轻轻拍拍女儿,在她还不住地打着小瞌睡的小嘴边,亲了亲,小声的告诉她:“宝贝,醒醒,你闻香不香。肚子现在还饿么?能不能有精神和妈妈一起吃饭啊?宝贝,亲爱的宝贝,我亲爱的女儿,我亲爱的雅丽莹,现在能陪你的妈妈吃饭了么?妈妈和你一样饿了,咱们一起吃好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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