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高三复读班（英法）》楼阁

14、弗朗西斯.柯克兰你给我站住！

　　他以这辈子最疯狂的速度追赶着那抹急速消失的，飘渺的金黄色。重开拥挤的排队人群牵手的甜蜜情侣吐槽的笨蛋基友打架的该死混混，不顾身后的喧闹恶骂诅咒只执着于前方希望渺茫曲折的小路。
　　并不是多在意那糟糕的误会，真正做过的事情本就比对方猜测的要恶劣得多又怎怕那丁小小的污蔑，那只是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表面冲动的借口，给了他喊‘混蛋你给我站住！’的勇气。
　　直到后来海盗头子有时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回顾黑历史吐槽抽风时，他才隐隐约约感觉到。或许推动他抛下别扭傲娇闷骚一路狂奔的动力，真的只有那句‘断绝关系’而已。
　　——原来我只是因为担心你。
　　而且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在一次校内点名中，亚瑟.柯克兰才突一身冷汗的回想起，自己同桌真正的姓氏。
　　尽管知道那个时候，他都没觉得自己口中喊着的‘弗朗西斯.柯克兰’有哪里不顺耳。
　　……

　　“喂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柯克兰你给我站住！听没听到啊喂！”
　　终究在长年的与人掐架中培养出了体力的差距，尽管弗朗西斯轻盈的像阵风般逃避的格外迅速，亚瑟终于还是在一个幽长的小巷堵住了他。
　　“咳咳……累死我了……你走那么快干嘛，妈的有本事校内马拉松的时候为班级争光啊……呼……”他一把扑住他的背影，气喘吁吁的低下头抵着着对方消瘦的肩胛，嘴边终于不自觉而不合时宜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过，还是被老子逮到了吧，呵呵，跟我斗……”恐怕是过久的追逐，亚瑟几乎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只觉得他抓到了，成功了，结束了。
　　或许是由于体力与怒气的殆尽，弗朗并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里，不愿回头。
　　他低声冷笑道，“怎么？拉我回去和他摆POSE吗？好给你们的偷拍画一个完满的句号？”
　　“不过很遗憾，我们刚刚吵架了哦~~和好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小亚瑟。”
　　他冰冷的嘴角直把亚瑟拉回了之前的剧情，对方依旧不屑的冷嘲热讽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伊万.布拉金斯基今天要向你求婚哎！”他近乎拼尽气力的喊道。
　　“……”对方瞬间僵硬的身影让他愈发气愤，因为他压根猜不出背对着他的人此刻是欣喜还是心酸，痛苦抑或后悔。他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万尼亚……？”他不自主的低吟着，语气那么无奈而近乎哀叹。
　　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一头乱发生生挡住了那祖母绿的眼瞳，他声嘶力竭的喊道。
　　“好啊，那回去啊，嫁给他啊，就像当初收下吉尔伯特那枚戒指一样！把一碗.不辣金丝鸡的也收下啊！反正是谁都好吧，你TM只要能找到个自以为温暖的怀抱是谁都可以吧！像你这种人……嫁给一个男人神马的你早就接受了吧！那就TM别摆出这种很受伤的架势，不要大意的去找你TM新的人生啊！！！”

　　——反正你，终究不会属于我的吧。
　　那种近乎羞辱的癫狂让弗朗西斯咬紧下唇，他转过头狠下心来。长时间的忍耐让他终于爆发、弗朗西斯无畏得直视着他，天蓝色的瞳色仿佛闪烁出一丝锐利的寒光。
　　——一直以来，那个粗眉毛的金色冒充总是喜欢站在他身后，自以为是的嘲讽他的选择他的恋情他的人生，他受够了！
　　“对啊，我谁都可以这点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你又何必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来，我和万尼亚怎样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我是想玩玩他，还是要嫁给他，不管这种做法是不是很没良心，你亚瑟.柯克兰有半点理由妄加评论吗？”
　　“啪！”

　　……
　　他们都愣住了，愣在弗朗西斯脸上的红印。
　　亚瑟停在空中的手显得那样尴尬。处于发狂极点的他不能后悔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将同样达到极点的人狠狠推到身后的墙壁上。
　　“你到底把他当做什么？”
　　“……我问你，到底把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当做什么？”
　　这话由他来问实在过于可笑，可亚瑟知道，他真正想问的话比这要可笑一万倍。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等到阿尔弗雷德反应过来时他的摄影机已经被掀翻在地，自己也狼狈的躺在地上，脖颈出毅然被一条长长冰冷的水管抵着，威慑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伊万.布拉金斯基几乎笑着一脚踏上他的胸膛，从那个角度来看银发的斯.拉.夫人显得格外高大。
　　伊万就那样用着仅剩的左手从桌边拿来恋人吃剩的冰激凌杯子，轻舔着中间接近融化的固体。
　　他就那样令阿尔弗雷德迷茫的，固执的吃着它，直到连白色的汁液也尽数被他倒入嘴中。
　　伊万仍然踩着他，仍然用水管抵着他，仍然笑着，发狠的笑着。
　　他将杯子放下，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泛着白光的下唇。
　　然后，轻轻从口中拿出被他咬在下齿的，银光闪闪的指环。

　　“满意了吗？对，我把它藏在那里了。”
　　他一面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一面加大了身下的力气。
　　“是我母亲的……她死前让我送给我喜欢的人。”
　　“可惜啊，就差一点……”他轻叹着，哪怕一丝的笑声也仿佛是对方死刑的预兆。
　　然后挥起右手的水管，将它狠狠捅入阿尔弗雷德头边的地板内。阿尔觉得自己整个头都要被震得爆炸了。

　　“下不为例。”
　　在飘散的灰尘中，他用着他标准的甜甜娃娃音，恶狠狠地说道。
　　“亲爱的阿尔弗雷德君。”
　　然后，将身上备好的钞票狠狠摔到对方脸上，离去。
　　阿尔只觉得那水管在一瞬间插进了自己心里般，心痛到极点。他心情复杂的望着对方离去时，飘散着的围巾，竟不知自己是为了敌人未送出的戒指还是自己身上的淤青而隐隐心痛。
　　……沉默半晌。“这位先生，您严重损害了本餐厅的秩序和公共设施，请到经理办公室来一下吧。”
　　他迷茫的望着散落在自己周边的钞票，突然回魂了。
　　——“淫丸.不辣金丝鸡老子要杀了你！！！！！”

　　“啊~又是左脸啊。”弗朗西斯捂着他肿起的左边脸暗自自嘲。只可惜我认识的大多是右撇子，所以总是他美丽的左脸遭殃。
　　亚瑟看到弗朗西斯的眼神随着自己手掌的落下冒出了凶光，阴暗的脸庞沉默中的可怕。
　　——那种压抑许久的，终于忍耐不住想要报复毁灭的欲望。
　　于是他继续把他压得生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他等着他揍自己……一面想着自己绝不还手但也绝不道歉。弗朗西斯握紧的拳显然从一开始就不是阻力。
　　但他没有。弗朗就这样长时间带着阴着脸，望着他。始终没有举起拳头。
　　他终究松开了手，同时看到对方带着几分释然的，笑了。
　　“基尔不要我了……”
　　他顿了顿，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静。他望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衬得格外迷茫的绿眼，重复道。“基尔不要我了，就这样。”

　　然后，推开已经没有任何威力的对方。离去。

　　亚瑟愣在原地，觉得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伤疤还可能会代表着什么。
　　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顶着个鸟芥末着的银发小子，会不要……他……？

　　“弗朗西斯，等一下！！”他突然觉得不应该这么放他走，又一次快步冲了上去。
　　这次的对方意外的好找，他只轻轻一拐角，便看到了他在灯光下被拉的长长的影子。
　　“弗朗西斯……我……”
　　却再没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对方正举着手机，低声的朝电话那边问道。
　　“基尔……？”
　　他落荒而逃。
　　——他们的世界，竟到了我不敢插嘴不敢涉足不敢碰触的地步。

　　亚瑟当然不会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弗朗西斯靠在墙上，任由本就随意挂着的围巾随风飘走，一点点无力的将身体整个人的重心放到背后。
　　“对不起……”
　　“看到现在的我，你满意了吗？”
　　“哥哥我问你，看到落到这步田地的我，你是否满意了？基尔伯特！”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问你你满意了没有基尔伯特.贝什米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回话啊！！！！！”
　　“求你……”

　　“对不起……”
　　“……我啊，真是个笨蛋。”
　　他终于苦笑，颓唐的跪倒在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遍遍回响着的机器女声，像是比任何都残忍的拒绝。
　　月明星稀。

　　当天晚上，学校隔壁的小录像厅里多了三个人。
　　一个，大口吃着爆米花看着小A片哭的稀里哗啦。
　　一个，大口吃着汗八嘎看着《超人归来》一面抽风的灭哈哈笑一面用番茄酱将墙壁写满HERO。
　　一个，一面不停听着‘今天你要嫁给我’一面躲在墙角一边闪着微弱的泪光，一面不停的用手边的水管砸着隔壁格外吵闹的墙。
　　人生果然是个美丽的茶几。杯具洗具餐具谁上面都有，只不过花色式样不同而已。

　　弗朗西斯一身凌乱的躺在自己打工的酒吧里随意摆放的凳子上，定神望着一点点由黑变白的天空，手里握着他一直开着的手机。
　　“对不起。”
　　它终于颤抖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来自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短信。
　　于是他苦笑着，将自己之前打好的‘抱歉’删除，打下了新的话语。
　　——一会儿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