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欲返去》诸葛闲云

47、第 47 章

　　我开始跟Joky讲话。
　　“Joky!”我像往常一样捏着嗓子喊它。
　　它低低的呜了两声算是应我。但是，它仍然歪在它的狗屋里，把头伸出来，把脸趴在面前的地板上，懒散的看着我，并没有站起身，更没有走出来。
　　我坐在距离它大概两尺的地方。只要我愿意，动动脚我就能蹂躏它的小小脑袋。
　　但是，那时候，我跟它一样懒散。懒散得恨不得就那样把自己躺在狗屋前躺成一个“大”字。――我压根儿不想去逗它。就想跟它一起坐着，跟它讲讲话。讲讲孟凡。
　　“今天孟凡那个家伙生日哦。”我喃喃的说着，满面笑容的看着Joky，问它：
　　“你高不高兴啊？”
　　Joky很配合。在如此茫然的情况下，听到孟凡的名字它还是很明显的表示了它的激动。
　　看样子它打算站起来或是干脆走出来。
　　而我不想它这样。我就想它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别出声，别激动。也别睡去。
　　我伸出脚把它按回去。它小小挣扎了一下，很快乖乖的屈服了，继续在狗屋门口的地板上对着我摊它的脸。
　　“你猜那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我又问Joky。
　　Joky继续一脸茫然。
　　“笨狗！”我拿脚小小的点了点Joky的小脑袋。
　　“现在，她当然是在睡觉咯！”我对着无知无觉的Joky揭晓答案，自顾自的笑出声来。
　　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四分。
　　今天还没过完。
　　我把手机屏幕凑到Joky面前给它看。屏幕的底光在黑暗里格外的刺眼，Joky有点不耐烦的把脸撇到了一边去避开。
　　我把手机拿回来。又瞄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五分。又过去一分钟。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五分。今天还没过完哦，Joky。现在还是孟凡姐姐的生日哦。”我对着　　Joky念叨着。
　　“我们唱支生日歌吧，好不好？”我问Joky。
　　Joky没有明显的反应。或是，它在考虑，是不是要配合我表现得更积极一些。――或许，可以“汪汪”的叫几声？
　　它也会矛盾吧。毕竟，现在是深夜，而它一向是一只有教养的狗。
　　对于Joky的反应我不是很满意，却也不觉得什么不满意。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它作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拿脚蹭蹭它的小脑袋，算是对它反应的默认。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dear孟凡，happy birthday to you.”
　　我听见自己轻轻的有点沙哑的声音。
　　唱到“to dear 孟凡”时，我顿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几乎要唱不下去。
　　那一刻，那个名字那么难说出口。
　　那两个字，哽在喉咙里，几乎让我不能畅快呼吸。
　　Joky一直静静的看着我。在坐了这么久之后，我渐渐发现，阳台外那原本并不明亮的光其实已经可以透过玻璃把阳台照亮。我看见Joky的两只眼睛汪着明亮的光。
　　星星啊！它们就像星星。它们就是星星。
　　孟凡那么喜欢的星星啊！
　　月初，连上弦月也看不见。往阳台外看过去，是城市里一尘不变的泛着奇怪红色的夜空。像是那座孙猴子没彻底扇灭的火焰山，沤了满山心的文火，在那里一直温吞的烧了千年万年，把天空都炖得泛红。
　　我揿亮手机。
　　十一点五十九分。
　　没有来不及。
　　我盯着那串数字，直到它跳成00:01。
　　我又拿脚蹭了蹭Joky。它用它星星一样的眼睛看着我。
　　“好了，生日歌也唱过了，十二点也到了。我也要睡觉了。”
　　说着，我无比夸张的打了个巨大的呵欠，慢慢站起身。
　　头昏昏沉沉。不知是酒还是郁闷。
　　Joky见我起身要走，终于站起了身，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来送我。
　　“乖乖睡觉吧，Joky！”我冲它摆摆手，丢下一句“晚安！”后从阳台上离开，没忘把玻璃拉门带上。
　　也不晓得Joky到底有没有从它的狗屋里出来。
　　那时，我只想赶快把自己打理干净，然后在我的地铺上昏天黑地睡去。
　　而第二天，――孟凡生日的第二天，――我毫无意外的睡到了近十一点半才醒，也因此没打招呼的旷了当天上午的半天工。
　　――把自己摔到地铺上之前我关了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拨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