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爱我》金指

21、去哪啊？

　　“我知道，我知道。”拍着我妈的背，听她说这些感觉挺辛酸的。如若我不任性固执，放开了心怀，也许我妈现在已经抱上了孙子。我难过的想，其实我妈那句话是错的，我跟我花心的死老爸是一样的，骨子里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妈，我饿了。”我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对我妈说，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呢。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记得吃。”我妈笑着抹干眼泪，把我领到屋子里面。把东西都放好了，让我洗洗手，她去厨房端菜。

　　我妈最喜欢炖鲈鱼给我吃，说是很补血气的东西，其实我不喜欢那菜，一股中药味，可是因为老妈花了心思，所以不得不装着很喜欢吃。

　　“妈，我够了够了，您自己也吃呀。”

　　“我一个老太太了，补了也没用，你正年轻的多吃点，平时总在外面跑，要多补充点营养。”

　　“你这说的哪话您这年纪才正是进补的时候呢，我年轻补不补一个样，给你买的那些保健品都要记得吃啊。”

　　“行了，谁是谁闺女啊，没完了还，吃肉！”

　　“嘁，不爱搭理我算了.”

　　衬衣里的手机响起来，我掏出来看了眼，正要接，我妈很有意见的抱怨了几句，她不喜欢有人在吃饭的时候打我电话，她认为这样会影响我的吸收，所以就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她这套理论哪来的，不过老一辈的人了嘛，争辩是没有意义的，于是本着娱乐老妈就是尽了孝道的道理，我乖乖的关上了手机，我打算等下吃完饭再回杜梅电话，反正她现在找我也一定没什么事。

　　“晚上我想去剪个头发。”老太太手里托着个碗，看着我说。

　　一般我妈告诉我她想去干什么，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我陪同完成这件事。她平常一个人蜗居在家里，守着一家衣料店，没事的时候也不喜欢到邻里走动走动，所以没什么老年朋友，很多事情都是要等到我回家的时候一起去陪她去做的，比如上个银行，去下市里，安置一些家电，或者理下头发什么的都要我一起去。所以如果我一个月没回家，我妈肯定攒了一堆事没做，所以我得经常回家来看看她，不然老太太这状态真让人放心不下。

　　“好啊，都行，看你的。”我本着不拒绝我妈的任何一切合理要求说道。

　　“剪完头发我们去看看戏好不好，晚上镇里有戏班子过来，你小的时候也很喜欢看那些戏子。”

　　“我现在也喜欢看。”

　　老太太脸上泛起愉悦的红晕：“那晚上我们就去看，给你买肉夹馍吃。”

　　肉夹馍？我脸上浮起三条黑线，那是小孩子喜欢吃的玩意吧？我妈到现在还以为我喜欢呐，真无语。

　　老太太在厨房里洗碗，我在阳台给杜梅打电话，不知道这丫忙什么，一直占线，我打了几通没打通就想算了，去厕所抽根烟回来再打。我妈还不知道我抽烟的事呢，所以我每次回家想抽了，都得跑到自己卧室的厕所去，那里藏着我一套消烟味设备。

　　电话又响了，我嘴里噙着烟正准备点，看了一眼来显，杜老板。呵呵，我给杜梅编的代号，感觉用这个很合适呢。

　　“哎大忙人，忙什么呢，刚才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歪着头点上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还算平整，皮肤还算亮滑。眼睛出溜的比较大，鼻形和唇形一直有人夸。就算长得不太坏吧。

　　杜梅的声音透着浓倦的情绪，“怎么关机了？”

　　我听出她好像不高兴。虽然知道关机不礼貌，但这，还算是我的事吧。也就那时候年轻，敢这么想。后来看起来，我确实不成熟。我当时真没想惹她生气，在这方面当时确实少根筋，不太关注别人情绪，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生气。

　　“那不是有事么。”我打着哈哈说，“刚才忙什么呢，回家了没有？”

　　“一直都在跟你打电话。”她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马上想到刚才的占线问题。

　　“哦，我刚才吃饭呢，老太太不喜欢我在吃饭的时候接电话。”

　　“那你不发条短信告诉我，害我担心很好玩吗？”

　　“我错了。”承认错误，坚决不改。道歉是因为顺口，至于其价值嘛，当时确实不值钱。

　　“以后不要关机好不好，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担心，不想接电话你可以发信息给我，如果没有时间直接摁掉好了，我会知道你在忙，就是不要关机。”这语气……我不想形容，杜梅当时追我的姿态非常低了。

　　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似乎就这样被她轻轻一触。

　　“好啦，知道了，你回家了没有？”

　　“回家有什么意思，家人都不在，我在国都大厦这边。”

　　杜梅在国都大厦的某个楼层里有个专柜，很大，经销自己公司的化妆品。她一直就是有家底的人，我去的那家酒吧只是她生意旗下的小小一部分，还有化妆品，玉饰，服装公司，她在这些行业都有染指，只是我一般不打探她这些，她也不会特意告诉我，所以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今天去看销售情况？”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还有其他一些事处理。”

　　我听得见那边很嘈杂的环境，有很多人音色不同的人在说话，大概就是在商场，她说话的音量太小，或者是说嘈杂声太大，传到我这边的声音就不是很清晰，“那你忙，我们晚点说。”

　　“你现在有事了？”她好像找了一个安静的环境，清晰度高了很多。

　　我灭了烟：“哪呢，就觉得没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不能好好陪你女朋友了？是不是感觉有些腻了跟我在一起。”她又找到缺口挖苦我。

　　“没！”我把烟头丢进马桶，拿起洗手池上的一罐香水在身上喷了喷，歪着头想了想：“现在没这感觉。”

　　“我希望你永远没有。”

　　我也嬉皮笑脸地：“我也希望永远不会。”

　　“我认真的。”她刻重强调了一遍。

　　“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在对自己妥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声音透着对我的极度无奈。

　　我抹了点水在脸上，甩手擦干了水渍才搭腔：“大概明天傍晚吧，你想我了？”

　　“想你个猪！”杜梅不满的嘟哝一声，随即口是心非地道：“怎么那么晚啊？”

　　“可不得花些时间吗。”我逗着杜梅，又捣鼓了一会儿，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来到客厅，见我妈弓着腰正收拾我的行李，便上前跟她打声招呼说出去一趟。

　　我妈和杜梅几乎同时就发问了:“去哪啊？”

　　我对着手机同时也是回答我妈：“看老同学。”

　　我是在这个镇上读的小学和中学，有许多老同学都住在这附近，当中有些要好的，平时都保留着联系，偶尔回家我都会去探望探望她们，无聊找出来一起耍耍，打发打发时间，不过今天有些特别，我听说宋小乐回来了。

　　我妈很放心的让我走了。

　　关上防盗门，我很敷衍地对杜梅解释：“真的就是一些老同学，干嘛非要告诉你名字，我的朋友你不定都认识。”

　　杜梅很执拗，我只好说：“高中时候的张力，郝鹏，你不都认识他们吗？”

　　“那你刚才不说？跟我解释一下有多困难吗？”她埋怨我道。

　　“没养成那个习惯嘛。”我把脚蹬进靴子里，绑上鞋带下楼。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摆手招了辆的士坐进，然后回答杜梅一连串问题中我仅记得的最后一个。

　　“都是以前篮球队里耍的好的，当然都是男的了，你见过有女的吗，当然了，我不算。”

　　“我知道他们还单着呢，不过你现在名花有主的人了，知道注意明哲保身么？”

　　“知道。”我已经回答了无数遍知道。

　　跟司机报了地址，接着跟杜梅唠，“我绝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才刚入虎口，我怎么会又进狼窝呢？我可不傻。”

　　杜梅呵呵两声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去摇车窗，马上一股浓浓的机油味伴着烟尘迎面扑来，我躲避不及反而深吸了一口浊气，城市的味道太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