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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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班长’和‘体育班长’之间，似乎天生就带着些‘什么’吗？”
“‘什么’是什么啊？”
“就是那个‘什么’啊。”
“那个‘什么’又是哪个‘什么’啊？！！！”
“我说的是那个‘什么’，我怎么知道‘那个什么’是什么啊！”
叶文夕听着自己同桌和后桌之间因为纠结“那个什么”和“什么”和那个“什么”而最终把自己绕进去了的对话，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他也不明白“那个什么”究竟是指什么，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班长”和“体育班长”绝对是包括自己和原清迈。
“叶文夕，陪我去上厕所！”原清迈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纠结“什么什么”的四只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打到叶文夕身上了。虽然刚刚被绕糊涂的后桌男生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分明听到了同桌女生“嘿嘿嘿嘿”的诡异笑声。
偏偏那个傻瓜还在不知好歹的大叫：“喂，叶文夕，放学之后请你吃饭啦，快点过来！”
探照灯的瓦数又升级了。
“果然是有些什么。”他听到女生的小声嘟囔。
“唉，你怎么就那么……”叶文夕不由的开口抱怨，意料之中的等来了女生的回答：“你们有胆量做，就不要怕我们说啊。再说了，你能否认你和原原没有些‘什么什么’？”
恰逢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笨蛋原清迈又在门口抓耳挠腮地催他：“叶文夕，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还有舒诺颐，你能别老是缠着我家叶文夕问些‘什么什么’吗？什么‘什么什么’嘛……”
舒诺颐朝叶文夕抿抿嘴：“你看，原清迈家的叶文夕。”
原清迈，我要杀了你。
他真心这么想。
原清迈这个家伙，是集清雅与豪迈为一体的可疑生物。
一般来说，篮球打得好的男生，可能帅，但学习都一般；学习好的男生，也可能会帅，但篮球肯定打得不算那么漂亮——篮球打得好，学习又好，长得又帅的男生，那纯粹就是扯淡。
原清迈这个家伙就是这两种男生的大成。
他长得很清雅，学习很豪迈，篮球打得则是即清雅又豪迈——那绝对是一个无人能及的水平高度。
据叶文夕观察，这家伙平时打球豪迈，但当中国男足走了狗屎运的时候，这家伙打球就会特别清雅，礼让三分，一场比赛下来基本上都不摸球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些什么。（是因为某个家伙的缘故啊……）
而学习上的豪迈可就更豪迈了。
这个二货竟然把女孩子擅长的文科学的都很拔尖，男孩擅长的理科学得一塌糊涂——这大概就能解释为什么有的时候他的思维逻辑乱得可以。
比如说上化学课的时候，老师提问稀盐酸可以与哪种物质反应，然后每说一种，这个家伙都会缀上一句：“是他，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叶文夕每每远远地听着这个声就有仰天长笑的冲动，再一看原清迈的同桌，早就阵亡了……
最神奇的是有一次，在叶文夕教完他一道数学题之后，他很认真地抬起头，对叶文夕说：“哥们，即使结婚生子，我也会记得你的。”
叶文夕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哥们，你这是在告白还是在告白还是在告白？我怎么觉得这性别有些不大对劲呢？
过了一会，原清迈挠挠头，又补上一句：“再给我讲一遍吧，我没听明白。”
原来你的真实意图是“因为我结婚生子之后也会记得你，所以为了报答我的恩情请你再给我讲一边题吧！”吗？！⑴
叶文夕大骇。
于是他当即又给原清迈讲了一遍，认真程度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讲题过程中，耳边又钻进了同桌女生对后桌男生说的一句悄悄话：“俗话说，男人之间的情谊，果真是世上最美的画卷啊！⑵”
后桌男生的名字叫沈天霁⑶，是任劳任怨的物理课代表。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舒诺颐特意坐到沈天霁同桌的位置，让原清迈到自己的位子上，美名其曰“培养感情”——虽然也不知是培养谁和谁的感情。
在例行公事一般抱怨完食堂伙食质量之后，沈天霁似乎发现了新的有趣的事情。他拍了拍原清迈的肩，问道：“哪只手是左手？”
然后原清迈举了举他的右手。
叶文夕觉得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同样参与到这个活动中来：“那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不是右撇子吗？”舒诺颐也开始笑。
原清迈看了看自己的手，颇认真地回答：“不啊，我是左撇子。”
沈天霁又问了一遍：“那你用哪只手写字？”
原清迈坚定不移的举起了右手。
叶文夕也被他问懵了。虽然自己是左撇子，用右手写字，但是如果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还是会回答左手吧。
原清迈的话……这家伙是个纯正的右撇子吧？！！原来他到现在还分不清左右手吗？！！
再看其他人，除了眼睛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的原清迈，都已经伏在桌子上肩膀剧烈抽动了。
其实会为这种问题困扰的叶文夕，也是很神奇的存在吧……
下了午自习，沈洛水来找他，身边依旧跟着一个影子一样的夏瞳，话语的大意是说今天韩樱有时间来排练，可以跷晚自习。
沈洛水的头上戴着一个与她年龄似乎不大相符的、毛茸茸的黑色兔耳帽子，但是戴在她头上很合适，看起来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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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儿童节。在那个上幼儿园还需要赞助费的年代⑷，叶文夕因为父母的原因成为了晚会的两个小主持之一，另一个是沈洛水（这当然是以权谋私的结果）。在带班老师给两人化完妆之后，两个人肩并肩去换衣服。
叶文夕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沈洛水。只见她腮上被抹上了浓重的腮红，眼影倒是没化（当然，叶文夕也并不知道眼影是什么东西），嘴唇也被描得鲜红如血，额头上两眉中心还点了一枚红痣，一张略带稚气的脸好端端的被化得艳俗而又惨不忍睹，说好听点活像个丑角，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个童年版的艺妓（我没有歧视的意思）⑸……
换衣服的地点当然在卫生间，至今我也没见过有哪个幼儿园有过“儿童更衣室”这种东西。可是在路过他们班的时候，夏瞳却执意摆脱组织和那一众正太追随者们，坚决地要和他们一起去。叶文夕只是觉得比起沈洛水来，夏瞳似乎有些不好亲近，却并没有感觉到夏瞳似乎在故意刁难他。
当时沈洛水和叶文夕进去换衣服，夏瞳便在外面等着。叶文夕先换完了衣服，当他和夏瞳一起在房门外等待的时候，却发现夏瞳对自己有些爱答不理的——这个家伙对自己似乎总是时冷时热，反复无常。
真奇怪。
这件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渐渐的被叶文夕遗忘了，不过，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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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的时候，叶文夕右眼瞥见原清迈前头在不停地左晃右晃，坐立不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课叶文夕耐不住好奇跑去问他，原清迈语出惊人：“原来那个被韩樱告白的人是你啊！”叶文夕同样很惊讶：“为什么你好像才知道这件事？！”
原清迈一副非常自然的表情，摇头晃脑地说：“那天围观的人太多了，我连主人公是谁都看不见，光听见他们在里面说是韩樱，还有韩樱身材很好之类的……韩樱身材真的不错啊，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呢……”
“跑题了啊！！！”
“哦，然后你走了之后围观的人就散了，我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对了，还有件什么事来着……”
叶文夕深切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话可以接茬。这件事……好像不是可以让他坐立不安的理由吧……
原清迈是个天然呆啊！
天然呆啊！
天然呆啊！
而对面的天然呆似乎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你知道今天做物理卷子的时候，最后一道题我没做出来。他让你测橡皮泥的密度，不是要用那个什么一浮一沉吗，你知道我小时候玩的那个橡皮泥它沉不到水里啊，怎么弄都不沉，我就以为那道题出错了……可橡皮泥就是不沉底啊！唉，假冒伪略产品害死人啊……”
“对，”叶文夕也猛地一下像被被惊醒了般抬起头来，“这道题沈天霁做的好神奇。材料就给了你橡皮泥，大量的水和烧杯，这个家伙竟然先把烧杯放到水里，然后看水位深浅，再把橡皮泥放到烧杯里……我说这个水是装在哪里啊？！他竟然跟我说：‘我看见那个大量水就觉得肯定有个什么容器装着嘛然后就这么写了……’……”
“他也挺厉害的。”半晌，原清迈感叹道。
“对了，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
“……你不要以为六个点就可以把我打发过去。”
“哦，我是想说，拜托你帮我向韩樱解释一下，就说‘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这句话的’就行。”
“你说了什么啊？”叶文夕挠挠头，有些下意识的反问，心里想起了班里面的传闻。原清迈、舒诺颐和韩樱似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关系非同一般。
“当时还小嘛，玩的时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光记得我好像说了一句：‘我曾……’”原清迈说起这事来，脸上似乎有些窘迫，史无前例的脸红了，脸上也出现了掩饰性的秒杀微笑。
“你曾……？”
“我曾……喂喂，还是不要叫我说出来了吧，你去问韩樱也没问题啊……”原清迈哭丧着脸摇着叶文夕肩膀。
“那我可就不帮你道歉了。你自己去好了。”叶文夕不客气地拍掉了原清迈的爪子。
“呜呜呜……”原清迈竟然开始装哭！天雷滚滚！
“……”
“好吧，我说，我说还不行/(ㄒoㄒ)/……我说，我曾经是个男人。”
“噗。那你现在……”
“……拜、拜托你别问了好不好/(ㄒoㄒ)/”
天然呆，果然是天然呆。
会说出这种话并且为这句话从小一直纠结到大的……
果然还是天然呆吧。
注：⑴：這個梗的出處其實是當年藍淋虐了無數人的《Not found》……當時有一個書評是這麼寫的：
『但是，如果按照木小茶模式，是不是真该狠狠数落一下这孩子的表达方式。你一再向小竟强调“我不是同性恋”竟然不是在说“我不喜欢男性”而是在说“我不像他们一样，我是认真喜欢你的”──？？！
人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个旁观者都没发现你那层内涵，更别提那个在某些方面大条又自卑著自己种族的林竟了。』
⑵：這句話引用自推理世界11.10A《死神走進雪密室》裏懌陀使寫給穀雨的那充滿基情的後記。（話說懌陀使這個名字吧，這麼大的梗，我竟然愣是沒發現……好吧，直到打這個注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懌陀使=一坨屎。）
⑶：沈天霽和舒諾頤其實不是千夏家的孩子。沈天霽是我基友一部小說的主人公（現已重寫過三遍以上），初稿的時候人設還是“現代校園普通中學生”的，第二次改完以後就跑到了架空中世紀……不行我實在是想要吐槽。舒諾頤其實只是同小說中打醬油的角色，不過因為原型是我，所以被我不客氣地拿來用了又用（沒關係，基友，我支持你把我家的孩子也拿去打醬油！）……順便說一句，原清邁和葉文夕之間那充滿基情的生活原型其實是來源於我的同學。
⑷：關於贊助，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上幼稚園的那天我媽是提著兩個答錄機去的……似乎這個也算一種贊助，而且贊助得還挺多= =到現在我還不清楚是那個時候都那樣呢，還是只是我的幼稚園那樣……我真心只是發牢騷。
⑸：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去參加合唱比賽，老師也是這麼化妝的……我至今還那個怨念啊……話說這章的注似乎特別多。人果然是戀舊的動物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清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