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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浪子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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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安带着蒹葭从后面那条街进的作坊,作坊不算小,沈忆安能想到的全部都备齐了。蒹葭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又进去一侧的大房间看了看,心里有些欢喜还有些激动。
蒹葭目光闪亮的看着沈忆安,似是做保证般的开口道:“我会好好做,定会有银子赚的。”
蒹葭说这话是冲着他这几天见过的豆腐还都没有他做的细嫩,有这么齐备的东西,不怕做不出像之前那般好的豆腐。
沈忆安心底满足的叹了口气,盯着蒹葭轻抿着的嘴唇终是没敢有什么不妥的动作。沈忆安咳了一声,笑着道:“蒹葭喜欢这里就好。”
蒹葭笑着点头,又环顾了一下院子开口道:“差不多齐了,还缺些小东西我看着买。”
“你告诉禾青就行,让她去买。”
蒹葭点点头,探究般的细看沈忆安,沈忆安笑嘻嘻的摸摸脸,“怎的?脸上有脏东西?”
“你不这般笑时还是蛮正经的。”蒹葭微微蹙眉,颇为无语的样子。
“你是喜欢我正经还是喜欢我不正经?”
蒹葭戒备的退开一步,微眯着眼睛道:“和我有什么相干?”
沈忆安顿了顿,笑着领着蒹葭往外走,让他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蒹葭,”沈忆安试探般的开口,“咱们算不算朋友?”
这问题对蒹葭有些难回答,按理说,男人和女人怎么可以做朋友,可是在沈忆安面前他确实很放松,不像面对郝连那般紧张又期待,不像面对其她女人那般戒备又不安,有点像面对莫芽和毛头时那般的亲近和随意。
蒹葭瞟一眼沈忆安,不确定的开口道:“算是吧。”
是朋友就好!沈忆安心底暗喜。
“蒹葭,过些日子介绍我弟弟流月给你认识可好?他,呃,听说你豆腐做的好,很想过来看看。”
蒹葭有些不解,但还是开口道:“可以,他若是不嫌弃的话。”
沈忆安这酒楼和豆腐坊选址离蒹葭的住处不远,到了门口沈忆安先下车,似是出于礼节般伸手扶着蒹葭下了马车,手又迅速的收回在袖下紧了紧。
蒹葭立在一旁等沈忆安上车离开,沈忆安和蒹葭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着道:“这都晌午了,要不,我在这儿吃饭?”
蒹葭诧异的微微偏了头,莫芽已经飞奔出来,看见沈忆安笑着蹭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道:“安姐姐怎么现在才来?”
沈忆安看一眼蒹葭,转头对禾青道:“你和喜子去吃饭,等过了午时再来接我。”
禾青撇撇嘴道:“饭钱?”
“我包!”
“好嘞!嘿嘿,主子您慢点儿吃!”
沈忆安拉着莫芽的手往院子里走,蒹葭看看跑开去的马车,微蹙着眉也进了院子。
莫芽拉着沈忆安看自家的院子和房间,还特意让她看了她和毛头一块儿给兔子盖的房子。
毛头跑过去接蒹葭手里的菜篮子,跟着蒹葭进了厨房。莫芽偷瞄一眼毛头低声对沈忆安道:“安姐姐,我抱着毛头睡了好几晚,算不算毁他清白?”
“嗯?”沈忆安回头看看着男装的毛头,挤挤眼怪声道:“男娃?”
莫芽撇撇嘴道:“我还看光他身子了,算不算毁他清白?”
“呵呵,呵呵呵!”沈忆安咧嘴笑,看着莫芽脸色不好忙敛了笑咳了一声道:“你哥怎么说?”
“我哥说我抱着弟弟,不算!”
“就是这么说的,不算!”沈忆安从善如流。
莫芽撇嘴,看着沈忆安道:“安姐姐,他又不是我弟弟。”
“你当他是你弟弟就行了,别有负担,该怎么样怎么样。诶,你是不是不和毛头玩儿了?”
莫芽不乐意的往兔子窝里扔了一把干草,闷闷道:“多不好呀,我都把他全身上下快摸了个遍了。”
沈忆安紧抿着嘴闷笑,低低道:“我倒是想摸呢,你哥可不让。”
“啊?”莫芽瞪大眼睛看着沈忆安,“安姐姐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要我说呀,那也没关系,毛头还是个孩子呢。”
莫芽嘟着嘴想了一会儿,拉着沈忆安的手往屋里走。
“安姐姐,给毛头改个名字吧?毛头不好听。毛豆好不好?可我哥说不好听!”
“毛豆?其实挺好!”
“我就说好嘛,豆豆多好,一会儿你给哥说,他不听我的。”
中饭依旧很简单,蒹葭用刚买的豆腐简单的炒了个菜,做了个鸡蛋汤面。沈忆安自觉的帮着盛了饭,夹了块豆腐吃了,皱眉道:“怎么没你做的好吃?”
蒹葭也尝了尝,点头道:“卤水点多了,有些苦,还有些粗。”
沈忆安看着蒹葭笑,“咱们那店一定能赚钱!”
蒹葭笑了笑,抬手往毛头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沈忆安看看毛头,笑着道:“看不出来豆豆是个男娃娃呢,豆豆多吃些,吃的多才能长的高。”
沈忆安见蒹葭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解,解释道:“他不是改名字了吗?我听莫芽说叫毛豆,这名字好,豆豆叫着也顺口。”
蒹葭皱眉,“做小名还好些,要直接叫毛豆和毛头有啥区别?”
沈忆安看看埋头吃饭的莫芽,想了下道:“叫莫萱吧,小名豆豆。”
“有啥寓意没?”
沈忆安没想到蒹葭会问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莫芽忙咽了饭道:“有啊,萱草又名宜男,好多写萱草的古诗词,那是忘忧之物。”
沈忆安点头,“是啊,莫萱好,小名豆豆。”
蒹葭看看毛头,皱眉道:“耀州有没有什么有名的大夫?我觉得毛头嗓子没啥事儿,可他就是不开口。”
毛头抬眼看看蒹葭,拽着他的衣摆摇摇头。
沈忆安盯着毛头看了看,“过些日子吧,我也觉得没啥事儿。”
莫芽眼神在蒹葭和沈忆安之间转,总觉得这俩人这般熟识的说话有些怪怪的,又觉得本就该这般。
祝良箫坐在醉白楼里看着人叮叮当当的做工,等到她们都下工去吃饭也没见一个人影。祝良箫叹口气,在店里转了一圈准备回去,转身就看见自家的晓雯扶着门框站着直直的盯着自己。
祝良箫快走几步扶着他进来,一面寻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凳子让他坐,一面叱道:“你跑出来做什么,不是说最近身子不爽利吗?你见谁家的夫满大街跑了?”
晓雯面无表情的看了祝良箫良久,垂下眼道:“你怎么没去四时美苑?”
“哦!”祝良箫呼的一声甩开扇子嗤笑道:“你这是来捉奸呢!”
晓雯摇摇头,似下了决心般咬咬唇道:“良箫,我十五就嫁进祝家,跟着你也有三年了。以前我誓死不让你娶侧,可是那个茉香说的对,我管住你的人也管不住你的心,你要玩就玩,要娶便娶吧,我也不再做什么恶夫让你人前抬不起头。”
祝良箫手上的扇子快摇了两下,结结巴巴的问道:“谁,谁说我要娶侧了?”
晓雯不无哀怨的看过去一眼,叹口气道:“妻主别扇了,大冷的天儿。最近我得回爹爹家住些日子,天儿也渐冷了,妻主要记得添衣,帮着保父看顾好敏儿。”
“不是!”祝良箫拦住起身要走的晓雯,皱着眉道:“茉香说什么话了让你变成这样?你别听他瞎掰,我……”
“妻主!”晓雯直直的盯着祝良箫,肃容道:“不是茉香的问题,就是没有茉香还有四时美苑里那些仙人般的人物。晓雯自知除了耍横没什么本事,以前对妻主不好的地方妻主就忘了吧,以后晓雯再不会插手了。”
晓雯看向祝良箫的眼睛里满是爱意心痛与决绝,还带着祝良箫从不曾见过的薄凉与心灰意冷,祝良箫一时倒忘了多做解释。
晓雯深深的再看一眼祝良箫,转身出了醉白楼。祝良箫紧走几步,看着晓雯上了一辆马车,驶去的方向却不是祝家。
马车上杏儿偷偷掀开车窗看了看立在醉白楼门前盯着马车神色复杂的祝良箫,轻笑着道:“主子这招高明,看小姐是极不舍呢!”
晓雯没搭话,抱膝蜷在角落里神色带着落寞。
杏儿笑着开口道:“要我说,那个什么茉香定不是小姐的相好,小姐虽然痞了些,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
晓雯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还有几十年要过呢,我是真的想开了。”只是,她要再娶就先休了我吧。晓雯埋下心底的话,叹口气重又垂了眼。
杏儿抿紧唇,凑过去给他添了件披风,闷闷的坐在一侧也垂了头。
沈忆安从蒹葭那里出来回到醉白楼时,祝良箫正垂头坐在一堆木料中间。祝良箫见沈忆安回来,吸了口气道:“我没吃中饭。”
祝良箫坐着的位置极为碍事,沈忆安见一群做工的人绕过她搬木料装旋梯极为不便,交代着工头一些细节,拉着耷拉着脑袋的祝良箫出来。
祝良箫看看离醉白楼不远的四时美苑,闷闷的迈步往相反的方向走。沈忆安挑挑眉,跟着祝良箫走出一段儿,笑着开口道:“不去找你的绕指柔了?”
祝良箫哼了一声,“你说,我出去喝个小酒有什么错?”
……
“我不过是抱抱那些美人儿,又没有带回家里!”
……
“男人啊,就是没事找事,谁家没个三夫四侍的!”
……
“你怎么不说话?”
沈忆安看着明显焦躁许多的祝良箫,领着她拐进一处小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上了一壶黄酒。
祝良箫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闷了,呲牙呵了一声皱眉道:“我可没说要娶侧夫,晓雯他一直那么嚣张,怎么突然就说不在乎了?”
沈忆安抿了一口酒,“让晓雯被别人抱抱如何?”
“她敢!”祝良箫怒目圆瞪,拍着桌子道:“我批了她丫的!”
沈忆安撇撇嘴,给祝良箫又倒了一杯。
祝良箫叹口气,哼笑道:“晓雯又跟我耍手段,过两天就好了。”
“你与茉香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哼!”祝良箫哼道:“我不玩花楼里的娼|妓,省的染了脏病。”
沈忆安啧啧嘴,敬了祝良箫一杯道:“一起做生意吧,总不能一直吃家里的。”
祝良箫看怪物似的盯着沈忆安,指着她的鼻尖点了点,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抽风!”
沈忆安勾勾嘴角,“我总得有个自己的家给将来的夫郎与孩儿栖身!”
祝良箫眯着眼睛摇头,轻叹了口气接着喝酒。沈忆安看看周围的摆设,心底开始琢磨怎样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