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秘密还秘密的秘密》遇见未知

27、耍赖皮

　　如果一个人说话不算话，是不是可以叫做食言而肥，那如果一个将军说了话不算数呢？
　　柳言郁闷地坐在矮矮的小凳上，忿忿不平地鼓着腮帮子，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坐在一旁的俊逸男子。

　　骗子！她以为他会说话算数，谁知道堂堂一个将军说话也是出尔反尔的，明明说好的事情，结果还没等出了她的帐子就后悔了！
　　女的怎么了？女人比男人差在什么地方了？在新世纪，女人也可以上战场打战，保家卫国的！

　　想想她就气，柳言托着腮，大眼睛瞄着帐顶，思绪早就回到了那个让她气绝的夜晚……

　　小小的帐子里，出现了一小会儿的宁静，柳言期待地看着秦霄，希望他不要反悔，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眼前这个还算是威武的将军，能平安的渡过一天算一天，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秦霄皱了皱眉，不负柳言所望地反了悔，而且看上去态度还比较强硬。
　　“不？可是你刚才才答应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是吗？”柳言激动地上前一步，就差没拽着秦霄的衣领质问了。

　　“军营中毕竟禁女子，你去多有不便，倒不如留在这里做个厨娘也不错，大家都以为你……咳，应该不会怠慢了你才对。”秦霄俊脸微红，以拳抵唇掩饰自己的窘态。
　　什么？柳言瞪大了眼睛，她倒不是嫌弃军妓院里的女人们，但毕竟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她一个未婚女子在这里，好像不太方便吧，是，没错，有的时候她也会小邪恶一下，可是如果真的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是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秦霄也知道这样有所不妥，但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让她留下又合理的理由，在这里会对她的声誉有影响他知道，可是一遇到她，他就慌了，就不冷静了，就很奇怪了。

　　“不是有那种女扮男装的什么的吗？我也可以呀，我可以扮成男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有意见了，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让我在这里……”柳言假装很伤心难过的样子，小手捂着脸半天也不说话。

　　秦霄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真的对这些小女儿心思没有什么应对之策，他不擅于哄女孩子，不知道女孩心里都会想些什么，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开心，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因为这些他不需要知道，不想知道，也没有时间知道。

　　十几年来他一直征战沙场，若说对兵法，对阵法，对领军打仗他还能算是应对自如，就连先皇都时常夸他是带兵打战的奇才，对他赏识有加。

　　而眼前的女孩，让他知道了这天下间会有一个让他如此纠结的灵魂，让他这二十几年来的冷静沉稳在倾刻间化为乌有，像个愣头青似的为她的归处绞尽脑汁，为她不顾一切地奔到这个他从不踏足的院子。

　　“女扮男装？女孩家怎么净想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后……”以后什么呢？以后如何嫁人才对，可是明明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想让任何男人将她占为己有是他此刻脑中的想法。秦霄不禁心中一惊，是什么理由让自己对这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女孩如此痴狂？

　　“以后什么？嫁人？”
　　秦霄的心一颤，佯装无事，面色有些阴沉“柳姑娘该为自己多想，以后这类的话万万不可多言了。”

　　柳言不怒反笑，被他这严肃的表情逗着了，她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满地的水痕，又抬头看看秦霄“你们这里的男人都像你这么矛盾吗？”
　　秦霄侧过身看她，却见那身艳红色比方才越发的妖艳，映得白玉般的小脸也有些绯红似的，于是心底不自觉地再起异样，也忘了要与她反驳。

　　柳言看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又噗嗤一笑“难道被我说中了啊？”

　　“并不”秦霄尴尬地转开目光。
　　“但你就是！”柳言手一伸，阻止秦霄将出口的话，又接着说“刚才你明明就让我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又因为我把自己和这里的军妓相提并论而生气，可你自己呢？”

　　“我？”
　　“对，就是你。你不但让我留在这里不顾我的名声，而且还在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一待就是这么长的时间。”柳言抬手指了指一旁烧了差不多一半了蜡烛，上面堆着厚厚的蜡痕，说明它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这……”秦霄顿时语塞，确实，他口口声声说要她顾及名声，却也在不知不觉间破坏着她的名声吗？

　　“那又如何，总之，你不许接近军营半步，这是为你好。”若是扮男装，保不齐哪个士兵会有断袖之癖，那时该如何是好？
　　“你！”柳言一蹦高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转身要离去的秦霄，又渐渐地堆起坏笑“行，我不去，我还不稀罕呢，我留在这里也行，到时我就跟这些姐姐们说咱们看似威武的将军，其实……不举！”
　　故意将“不举”二字说得极重，就是为了要引起秦霄的注意，没想到他是很注意，却也很生气，倏地转过身来到她身前紧紧地扼住她的手腕怒视着她，吓得她心跳加速但表面上还得强自镇定。
　　“你说什么？”声音磨得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我、我说你……”
　　“闭嘴！”柳言咽了咽唾沫，看来她这剂药下得有点重了，于是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像个犯错的小孩。

　　“谁告诉你这些的，还是……”另半句话他咽下了，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
　　“是田姨告诉我的，你知道这里比较，你懂的”柳言抬起头五官皱皱地看着秦霄，被紧紧抓住的手可怜地比了比嘴上说着谎话，心里向田氏道了歉，原谅将她拖进这滩浑水里。

　　原来是听人说的。秦霄充满怒意的心平静了不少，说话的口气也不像刚才那样紧绷“这样粗俗的话你还是……”
　　“还是别说的好，是吧。”柳言接下了秦霄后半句话，这男人还真是古板的要命，也对，他是古人嘛。
　　秦霄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柳言受不了似地白了自己一眼，他竟然有一种想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吧，也许你说的对，这里也许是安全的，虽然也会有男人到这里来做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但也总比军营打打杀杀要好得多。”柳言笑着抽出自己被抓着的手，夸张地揉着。
　　秦霄知道她说的是反话，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将不该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若是如此，你便与我一同回军营吧，在我身边做个随从。”

　　什么奸细，什么另有图谋，此刻都滚到一边去吧，他承认了，他现在只是个为情所苦的男人，一心的想把心上的人留在身边的愚蠢男人罢了。

　　柳言眼睛一亮，随即又被暗淡掩盖“可是，不是有军纪吗？”
　　她是故意的！“不是扮男装？见过你的人少，只要少外出走动，便不会出事。”
　　“那，好吧！”柳言强忍着嘴边的笑意，十分勉强地同意了。

　　……

　　昨天，她把他耍得不说团团转也差不多了，可是这男人竟然会报复她，什么做身旁的随从，这分明就是想将她变相的关起来。

　　一天，一整天了，她在他的帐子里待了一整天，起初她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不是翻翻古书，就是弄弄古墨，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偶尔会对自己笑笑。
　　于是，在她翻烂了所有的古书，弄完了所有的臭墨之后，他仍是对自己笑笑，没说过什么“给爷倒杯茶，揉个脚什么的”的话，连传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期间，卫然来过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很惊讶她的一身装扮，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她能看出来他眼睛里头早就笑开了花，切！都不是好人！

　　她承认她现在是怪了点，略大的袍子是秦霄的，靴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根本不跟脚，长长的头发也挽到了帽子里，为了能让自己显得更像男人，她也贴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怪怪的有什么办法，生存，活着才能战斗！

　　“将军，你家中有妻妾吗？”柳言双手托着腮，带着些困意看着秦霄。
　　秦霄放下手中的书，好笑地问“妻妾？”他至今未娶哪来的妻，这个小丫头竟还以为他有妾。
　　“嗯，像你这样的大官，家里不都应该妻妾成群了吗？还有一群一群的孩子，几房妻子都争宠得厉害，每晚都不知道该在哪个爱妻的房里过夜？”
　　秦霄微微有些不悦，但想到这些都是她在军妓院里听到了，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不过又对她的说辞感到几分的好笑“是谁告诉你大官家里都是妻妾成群的？”

　　“不是吗？我看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柳言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句话含在嘴里嘟囔着。

　　秦霄听不真切，再一细看发现这小丫头早已经托着腮睡了，他起身蹲在她身边，眼带怜惜地看着她的睡颜。
　　“小东西，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咒，让我对你如此不舍？”大手轻抚上白嫩的脸颊，心里泛着几许喜悦。
　　这一天，也够她累的了，几乎没有闲着时候，能翻的地方她全翻了，若不是见她会把书拿倒还看得津津有味他真会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

　　“小东西，千万……千万！”秦霄深吸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在帐中的榻上，谁知她反倒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别走，有点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