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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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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烨因昨晚批阅奏章过了凌晨,在用完膳不久后趴在文案上沉睡,安宁略微艰难的把他抱上内室的床,把被子盖在烨身上,站于床边看着睡梦中的他,他眉头依然紧锁,像是很难安寝,弯下腰,蹬在床头,迟疑的伸出手轻按在他眉头,只到他呼吸平稳,面部平和。

      看他终于不在难寝,安宁缓慢收回手,才抬起,手就被他紧紧抓住,睡梦中他哀伤的叫着:“李没,李没,李没.....回来.....”

      安宁捂着心口剧烈的喘息,别叫,别在叫了,对不起,对不起,烨.......

      事事皆有因果,只是他要的因不是自己给的果,这样才是最好的,这样才是最好的,这世上本没让他垂青的李没,只有为他臣的安宁,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虽然并不是他要的。

      安宁闭上眼睛,轻轻扯下他紧握着的手,转首不再看他,那一刻,心在流泪,笑意却弥漫嘴角,笑意带着苦涩渗入心间,方知疼痛如何书写。

      抬手捂着心口,快速起身,拿起雪白的披风,飞也是向乾清宫外跑去,耳边似乎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安宁也不回头,快速跑开。

      不知道跑了多远,安宁在一颗年轮久远的大树边停下脚步,用手扶着树,低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也想哭吗?”一稚气的声音响起。

      安宁迅速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夕阳洒下的树上,一个如天使般的孩童,用他胖乎乎的小手不断的擦着略显稚嫩的脸,他在哭....

      “不,我不想哭,这是我想要的结果,为何要哭。”安宁轻柔心口,笑着向他摇摇头。

      自己造的果,痛也要微笑着。

      天使般的孩童扯下一把树叶,狠狠的丢到老远,翘的老高的嘴呜咽道:“可是我想哭,很想很想哭。”

      这个宫内想哭的人何其多,上至主子,下至宫婢奴才,那个没以泪洗面过,比冷冰还现实的皇宫中,只有适者生存,不适者哭都要躲着哭,何其悲哀的人们啊,何其可悲的你和我。

      安宁站起身,看着树上脾气不是很好的主,跳上树,甩了下披风,坐在他旁边,笑着说道:“那说说你想哭的理由。”

      “今天皇阿玛训斥我脾气太古怪,本不是我的错,皇阿玛却只说我不该,安宁,是他先踢了你送给我的西侧,我才和他打起来的,皇阿玛却说是我脾气古怪引起。”他转身委屈的扑在安宁怀中,伤心的抽泣着。

      进宫就听说,四皇子和八皇子因为一只狗打架,被皇上知道,罚两人闭门思过,安宁以为他只是小孩子闹脾气,没想到烨竟然还单独训斥过他,难怪他会会伤心,那只狗是前几个月自己家送给他的,他因性格不是很外向,不喜和同龄孩子一起玩,无意间发现他总是一个人发呆,看了心有不忍,知道他喜欢动物,就送给他一只,没想到他会因为此狗和兄弟打架。

      “安宁,我讨厌他,西侧的腿都瘸了,它好可怜。”安宁还未开口说话,他拉着他的衣袖继续抱怨着。

      他们两人都是儿时就送别的嫔妃养,如此相像的人生,让年龄也很相近的两人,事事都能较真,针孔大的事都能患到彼此禁忌。

      安宁一把抱着他,道:“对音,西侧伤了可以在好,兄弟之间伤了,他就会如你讨厌他一样,讨厌你一辈子,这难道就是你要的吗?”

      对音看着安宁,良久,他低下头不在哭泣,“我只是难过皇阿玛偏袒他。”

      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能了解他有多孤寂,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和人过多的接近,才五岁,却如小大人一样,其实他也渴望人的关注,特别是烨的啊。

      安宁轻轻摸着他的头,着看着他酸的冒水的小脸,笑道:“这世上的快乐不是你得到的多,而是你计较的少,如果今天我们都不在动弹,一切皆是尘埃,你又何必在意谁多对谁好那一点。”

      何必在意啊,那也许是烨唯一偏袒过他的一次,他才是该哀伤的那一个。

      “安宁,你不许偏袒他,你是我的......是我的.....那个.....那.......”对音歪着小脑袋,拼命想着该怎么说。

      安宁看着他脸都憋的通红也没想到,笑着拍拍他的小脸接道:“是知己,会永远偏袒对音的知己,行不行。”

      在乾清宫两年,烨的孩子除了对音他一个没接触过,究其原因有二,年龄太小,大多都在后宫,而他很少去后宫,原因二,就是自己刻意回避,古往今来皇位之争大多在兄弟之间,追溯历来史记,康熙年间的九龙夺嫡尤为惨烈,尘埃落定后,九子只留十三一人。

      以至于这样的结果不是烨乐见,也同样不是他乐见的。

      他无法批判谁做的对,也无肯定谁就错了,自己只是旁观者,无能为力的旁观着。权利面前无兄弟,一直是皇室子弟的专利,那也是旁观者无法反驳的事实。

      安宁的刻意回避只是为自己不偏袒任何一个而给自己留的后路,可是这条路在一开始就偏向而行了。

      一年前当一奶娃,紧紧抓着他额娘衣袖不放,两眼渴望的希望不被抛弃,希望破灭时,他惊慌的看着衣袖在自己手上一点一点滑落,他咬牙失声痛哭的跪在殿前,直至昏迷,亲眼看着他被抛弃的安宁走到他面前,抱起神智不清的他,泪眼模糊中,他悲戚的向安宁看着,“下次我一定抓紧,在也不放她的衣袖。”

      如出一辙的话语,看着他,就像看着三岁的李没抓着妈妈的手,怎么都不想松开一样,都是那样的可怜兮兮。

      只是,比起生离死别成就的孤单,被人遗弃更让人心酸。

      所以,当他在自己怀里,痛哭他被抛弃了,心软的安宁就已经无条件的选择偏袒他。

      无关历史,只是纯粹的心痛他。

      -----------

      凭王府

      安宁回到府里已是晚上,轻轻走入苑落,看见笑颜在苑内不停来回走动,看见他进来,神色恍惚的她连忙后退,想要回房。

      安宁在她快要跑时,叫住她,“笑颜。”

      今天的她很反常,以前她是看到他一定飞快往他面前跑的,今天却看到自己却像吓到一样,非常的不正常。

      笑颜缓慢的转过身,诺诺的向安宁叫道:“公子,你.....回来...了...”

      安宁凝着眉,盯着她,她略微颤抖,手指不断搅着手帕,眼睛不听的转,看他不说话,她连忙笑道:“公子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做吃的。”

      说完就转身想跑,安宁一把拉住她,把她脸板正,问:“说吧,人娇怎么了。”

      回来这久,人娇都没出来,肯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

      笑颜拼命转头,支吾道:“福晋,福晋她............”

      安宁越过她,就往屋里走去,笑颜像下定决心的在他身后叫道:“福晋被王爷罚跪祖宗牌位。”

      安宁怔在原地,无法动弹,良久,听笑颜继续说道:“王爷说谁都不准去看,也不准求情,公子.......你去看看吧,晚饭前就进去的,已经很久了。”

      转身就往前院跑去,夜里寒风逼人,冷冷的刮在脸上,阵阵生痛。

      气喘吁吁的打开门,人娇蓦然转头看向他,看着单衣跪在那里的人娇,安宁鼻子发酸,抬手轻柔下脸,走到她身边跪下,强装笑道:“怎么不等我,要跪,也是我跪啊。”

      人娇伸手帮安宁拉拉披风,面带微笑,“是我不准少爷纳妾,阿玛罚我跪祖宗牌位,是我应得的,和少爷无关。”

      应得,是他应得才对,是他拖累她才对,是他对不起她才对。

      安宁抬头看向坚定不移的人娇,苦笑蔓延嘴角,抬手把她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定定心神,“对不起人娇,是公子不好,没有孩子,不纳妾,都是我的想法,是我的错,所以这牌位我来跪。”

      “一起跪,我陪少爷跪。”

      听她这说,安宁不赞同向她看道:“人娇不.........”

      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坚定道:“我们是夫妻,我陪少爷一起跪。”

      安宁看着她认真且不容改变的俏丽面容,突然释怀,“行,我们一起跪。”

      这条路是他选的,也是她选的,一起走过,彼此陪伴,这才是最好的。

      人娇转身面对面的和我跪着,就如两年前拜天地一样的一面相对,末了,她伸手拉过我手,微笑说道:“少爷,我们要个孩子吧?”

      少爷,我们要个孩子吧?这话说出来,比当年她跟自己说要成亲还让他震撼,安宁呆愣的看着她,一时无语。

      人娇拉着安宁的手,继续认真的说道:“是我太孤单了,少爷我们要个孩子,要个你的孩子,好不好。”

      孩子,一个孩子,他从来没想过的孩子,阿玛一直想要的孩子,可以让人娇不在被阿玛罚跪的孩子.............

      也许,他是该要个孩子了,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心,动摇了。

      安宁回过神,看着渴望着盯着自己的人娇,点头,苦涩的答应着,“好........”

      心里不停的对一个人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恨所有霸王的孩子,咒乃们都变成软白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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