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晚顾

1、第 1 章

　　他看到她蹲在那里。阳光抚摸着她裸露的后腰。在左侧腹有一块深红的胎记，长长的，如同蜿蜒的藤蔓，划过她并不算白皙的身体。
　　少女勃发的生命力。仿若具体而微的气味从她头发上散发出来。荷尔蒙在发酵，混合着花粉甜腻的味道。他甚至看到，她皮肤上细软绒毛，在光亮里是蛊惑的金色。他用目光巡视她的身体，沿着起伏的弧度。像是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土。那样隐秘而骄傲的欣喜，带着不能示人的心情。
　　黑色的文胸带子透过白衬衣勒出一道笔直的痕迹。他甚至可以看到蕾丝细致的纹路。
　　感觉阳光鼎盛，蝉鸣嚣响，逆光的人影有相机不能描摹的面庞。他抑制住身体自发的颤抖，垂下睫毛。血液往毛细血管里涌去，透过脸颊的皮肤显出夸张的血色。开始蠢动。来自雄性动物的天性。在膨胀。还好它是被藏匿的。不可言说。
　　羞涩的少年感到热。像是体内烧开的一把火。是现在最为常见的花朵颜色。连瞳孔都被烧着了。看到哪里都是一片燃烧的火红。性，此刻以最为直接而坦诚的方式让他感到恐惧与冲动。他匆忙闭上眼。却恍惚看到她侧脸与他一笑。那样的…妖娆与诡异。虎牙是森森的白，眼里却满是热烈色泽。他似乎感到，指尖传来的快感。触摸到纤维细密的质地，遵从着地心引力。他感觉到她。不是从眼，而是靠触摸。蝴蝶骨突出的形状，如同身体里隆起的山峦。内衣禁锢□□。有一点点的脂肪被挤压到腋下与背部。他感觉到她。甚至血流的速度。红细胞飞快滑过。体温诱人。她的呼吸带着水果的芬芳，是苹果口味的硬糖。
　　不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逃避着回到现实。她依旧在门口。穿白色衬衣与牛仔短裤，左侧腹有纠结红痕，从挽起的袖口可以看见黑色内衣的花纹，正在虐待一只落单的蚂蚁。指甲与地面摩擦。无路可逃。
　　他亦知，她从未对他微笑。不论嘲讽或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