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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要上帝赐的翅膀 ...

  •   3 雾林的日记
      妈妈死了,她的利用价值随着她的身体一起灰飞到天国里,舅舅来了,他把我关起来,把爸爸扫地出门,他收回了他的城堡房子,内战使家族没落,没有了妈妈,他再不给我们任何施舍。
      他开始索取,我就是他索取的对象。而现在武西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从没有怀疑过他会决绝断然,即使不可能带我离开,我也希望他能够帮我逃走,我是那么的自信他会站在我这一边,会认真的听进去我说每一句话,会在乎我每一刻心情的波动,正如我对他一样。我太依赖了所以心才会崩溃吧,带着我的爱情和信念崩溃了。总之我是要离开的,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他没有追过来,我哭了一整晚,心里还在想着要拖延时间,我还固执的认为他会来英雄救美,就像我们初见时候一样,就像童话的结尾,动人心弦的美。能够预料到的美丽都不会发生。
      但是事实再一次嘲讽了我的可爱,童话原来不全是HAPPY ENDING,我说为什么童话只停止在王子吻了公主的那一刻,从来不交代他们婚后的日子呢。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我最爱的管家,他常常默许我的出逃,他塞给我一瓶药看着我喝下去,他紧紧攥着空瓶子,褶皱的眼角溢出了晶莹。我明白,我今后的生活恐怕会因为这瓶药而改写。但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委屈、挨了那么多伤痛,我的幸福最终还是不属于我?幸福怎样才能牢固呢?
      为什么我会一直以为,我是被拯救的公主,他是我的王子,我们是彼此的···

      4 武西的独白
      奋斗了多年,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我终于考上了国外的学校,即将踏上留学异乡的道。
      我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了你,你木然的点头,迟迟没有给我祝贺的亲吻。生气的我对你施暴,你手足无措,眼泪止不住。
      离开的前一天,我搂着你坐在你家的城堡外面看星星,你很安静,手中一直握着一个空瓶子,我说,我走了以后就没有人对你做坏事了。你把你的日记仍向了小河里,告诉我,我们后会无期。
      你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打了你,终于如愿的狠狠揍了你一顿,并且不忘对你做了最后一次坏事。而你很乖,没有哭,也没有还嘴。
      在异乡翻着你浸水的日记,随着日期的递增,你那猪猪爬的字体日渐成熟,心也愈发厚重,你的日记很深很感人,有的话我至今看不懂,只是我渐渐养成了习惯每天看一页你的日记,每晚合上日记本我都忍不住骂道:我他妈的忘不掉你,我他妈的是真喜欢上你了···
      我越发的想念从前,我当时真应该抓紧时间多'揍'你几次!我考学的时候你常来我家,待我在床板上写完作业,便与你一起出去,芦苇中早已藏不住我们十六、七岁的身体,你便拉着我在河对岸的树林里,选一棵老树搭了座树屋,那里像个巢、像个幸福的窝,我们用木头做成了小桌和小椅,还有小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流窜到小桌上的纸张,我允许你坐在我伏案的小木桌上,只要我弃笔一抬头,就能对上一双欣然的眼睛,给我送上一个亲密无间的吻,鼓励我继续学下去。
      我多希望某一天我被你的敲门声叫醒,‘咚咚’来敲我这简陋房子的门,那将是我最好的闹铃。只是这异乡的门不再是木头的,它由冰冷的铁铸成,里外透着一股霜寒,来敲门的访客永远没有你那时敲的清脆悦耳,从来没有人如你敲的响亮入耳。
      我又开始阅读那本布满水纹沟壑的日记,那里面还夹着你画的水墨画。画由心生,在我尘封的记忆里,你的声音从来都是殷切的,你的嘴角从来都是弯的,你的眼睛从来都是带着甜味的,你的心从来都是爱着我的。
      或许亲爱的,我也爱你。

      十年后,这一天很阴,没有什么生物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打起精神来。下班后我坐在第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发呆,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对面的楼顶边缘仿佛有人影在晃动。自杀?
      我打了电话给警察,然后再次望向那个人影,他和我对视,晚风把他渲染的很孤单,又一阵风袭来,他的嘴角轻轻抽搐,呆呆得他矗立在楼上望着远方,似乎他的过去就在地平线的消失深处,未来在太阳落下的山背后。我是拾到了这个人的内心么?凝视着他的背影,他手臂的晃动,他头发的飘摇,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不安,他在漫长的时间旅途中痛苦地选择着,他被生活带入了死胡同,他犹豫着是让一切慢慢渐变成灰,抑或一刀了结了这悲痛的命运!
      还是,去夕阳的尽头找寻自己的未来,把已碎的残片重新拼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像是自嘲一般低笑了一声,随即迎着风离开了屋顶。
      那个人是谁!
      还来不及套上外衣,我慌忙冲下楼,在人流中寻找他的身影,他在下班的人潮中回了一次头,我就这样找到了他,记得日记里你写道,第一次能够见到武西,就是因为他在胡乱奔跑的孩子群中回了一次头。
      我看雾林走进一个偏僻的酒吧‘清阁’,牌子上除了印着清阁两个大字,还印了一行小字:男性服务,女性止步。我停驻在这个牌子的旁边,蓦然间心酸得不能自已,耳边回响着十年前你那一句:“后会无期。”雾林你一定不知道,六年前我学成归家,回到故乡后,我涉过一条河,翻过一座山,天空已是星云密布,我敲响你的城堡大门欲牵你的手,但别墅里的人却回话说,这家人早已不知去向。
      后来妈说,你被你的舅舅接走了,我的心无底般的下沉,从此开始寻你。

      我走进‘清阁’,进门便是一座雅致的屏风,上面有你的水墨画和“清风”的名字连在一起。我问老板娘,能否见见这屏风上水墨画的作者。
      “自八年前清风到这里,他的价位就居高不下,你真是选对人啦。”老板娘对我说,清风卖的是魅力,不是美丽。
      果然清风就是屋顶上的那个人,清风见了我没有特别的反应,像待客一样对我很客气。
      “雾林,我是武西,你好么?”我看着雾林的脸,那一张施粉的脸上,粉扑扑的,却不知拉开皮囊的拉锁,岁月变了多少。
      “我是清风,先生请坐吧,想喝什么茶?”他轻轻的笑着,敷衍而礼貌,恭敬的弯弯腰,向我行礼,然后职业性的去拿泡好的茶放在我手边。我饮闭,和他搭了几句话的工夫,便感觉腹中不适,气息不稳。清风偷偷看着我,竟有说不出的妩媚,那眼眸生媚,那唇瓣上扬,那脸庞若桃花招展。
      只怪我从没进过这种地方,竟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他见我脸上着红,便去取墙上挂着的那些施暴的工具,扔在桌子上。忽记起我以前做过简易的工具用在雾林身上,无非是家里偷来的粗麻绳结成花扣、赶牲口用的马鞭涂上蜡油,以及磨得圆润刚好的树枝之类,紧紧勒住他,伤害、贯穿、哭喊、颤抖。那是我们遥远记忆里的小玩具,上面凝结着雾林一行行的眼泪,一直被我们存放在河边的树屋里。
      “我不会再对你用这些残忍手段!”我把那些幼稚的玩具推得远远的,那时的雾林一脸痛苦的面容,狰狞而不安的模样又占据脑海。
      “嗯?”他双手抱胸,眼光像在观察外星人:“那你付钱给我是为的什么呢?”
      “···是为了重新爱你。”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后来我又来了一些日子,抱着清风躺在草丛里,审视我们俩。现在的他不再富裕,他的衣衫华贵却没有他的所有权,店里的生意兴隆却没有他的分红,他饮汤用的勺子是金的,勺子里的却是烂米剩汤,我依然可以骑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我有钱。我可以重新骑在他的脖子上,但我不会再要他的灵魂和尊严。我还要把这些帮他找回来,我要教他做人的方法,我要教他除了出卖自己以外还有其他的方法获得生存,我要用爱感染他的冰冷的心,我要弥补他失去的一起,我要时刻牵着他的手带他找幸福。
      我决不允许你再出卖自己的身体,我没收了他的玩具,把他的合同买下,清阁放人了,而我下一步就是要想方设法治他舅舅的罪。

      家,我把你接回了家,一个你曾熟悉的家,普普通通的家。你抗议着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我已下定决心用爱感召你的心,即使你说记忆不可恢复,我愿你崭新的一颗心能够在某一天重新划给我。
      我把你抱上了床,我亲吻着你的身体,你拥抱着我。
      你的双手因为抱着我而颤动,你环住我的臂膀在摇晃,你的膝盖在发抖,我感觉得到你无声的颤抖,那是你潜意识里的爱么,那么强烈,我的雾林。

      我们回到了童年的故乡,你说喜欢这里,我就命人在家附近盖了新房子,咱妈就住在不远,妈还是那么喜欢你。有空便带你丛林里探险,我们去小木屋里玩,你在桌子底下翻出了布满蜘蛛丝的小玩具,你的眼睛亮了。
      我拿着你的日记每天都读给你听,删节版的。你的表情开始茫然,现在愈听愈加扑朔迷离。舅舅在你的日记中像个永远也填不饱的霸王龙,他把他的钱财和别墅给了你的父亲,条件是要你的母亲。你自小没有母亲,才会那么讨好我的妈妈吧,你对她笑,对每一个关心你的女孩子笑,像对生母一样乖巧可爱。

      我的爱人很乖,他很少像在‘清阁’里那样造次,我养着他,在后院的林子里我亲手种下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笋,回家的路上给他买他当年最爱的年糕。
      我宠着他,他那时喜欢穿的紫色毛衣,我聘请最好的裁缝给他做了十件。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我把我们的家翻修得和他家的城堡一样,摆设是一样的。
      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没有人比我更爱惜他。

      5 雾林的回忆
      躺在床上,我鼓起勇气去拉开记忆的闸门。从有意识开始就住在清阁,同龄的孩子也有一些,那时我们被训练,清晨做体操、早晨背文学、上午绘画、中午插花、下午抚琴、晚上化妆、然后深夜被送到镇子上的公子家实习。是身体里有一股不甘落后的性子推动着我一天天、一夜夜的活下去,我卖命的学,然后思考,最后去讨好,我的位子稳步爬升,似乎只有这样我的日子才有盼头。
      后来我懂得了自尊,从那被称作文学的世界里我知道,一个靠出卖自己身体的人本身有没有自尊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我连灵魂都出卖了。我以为曾经的争强好胜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尊严,原来不过是虚荣,这个事实自己会不会发现得太晚?我不再故作清高了,拿起我早想尝试的烟卷开始吞云吐雾,我喝酒,就像他们一样,呵,我们本身也都一样,我日渐的消瘦萎靡,不振的兴趣一点一点把我从第一名的位置拉到第四。我倒真的是无所谓,虽然这和工资挂钩,只不过就是少买几件饰品,少叼几根好烟。我的排名在一个季度之后掉到了后面,我把我唯一能干的工作给弄黄了。就在我最堕落、最迷惘的时候他出现了,只是无意中去楼顶吹风,就与对面豪华办公室里的他照了面,他是谁?一个面熟的他。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的他,办公室里的他在思索,在认真,这样子真帅气,我的心恨得要死,如果当时我不再清阁我便就有这个能力!我也可以坐在这里!做这样的工作!拥有这样一丝不苟的表情!这时他霍的抬起头,眼睛猛然对上了我的眸,不知所措的我连忙收起这份纯真,仓皇而逃。
      后来他暗暗跟着我来到了清阁,我慌忙躲到屋里,把门虚掩着,想听听他在说什么···他在和老板娘交涉,似乎在找一个可以满足他的人,他介绍说他叫武西,听到这里我的内心忽然被石头给砸了一下,这个名字让我有莫名的恐惧感和退却感,不知为什么,连这种胆怯的感觉都这么熟悉。
      这感觉太可怕了,我躲回屋里静观其变。老板娘安排了豪华的包房,并请了排名前三名来陪客,他们就在我屋的楼上。然而没多久他便在包房里大嚷大叫的把陪客都轰了出去,还跟老板娘起了一通争执,这家伙好大脾气!我暗暗在隔壁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没有开灯,外面是他的声音吵吵的,烟雾似乎笼着记忆让我摸不到真实,他的声音竟也是熟识的,耳中听不清他具体的话语,心却莫名的安了。夜很宁静,河边有蛙,它们吐着舌头,咀嚼着带血蚊子的美味,草丛里有蛐蛐,声音单调却轻柔,那是一种可远听不可近赏的高贵昆虫,天空上还有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我坐在地板上意识渐渐模糊,烟还没有灭,我就已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呵呵多美的夜晚,我宁愿就死在当下,让故事带着美梦终止!
      那天之后,你常来,说一些我记忆之外的话,带我去一些我印象之外的地方,你兴奋的牵着我的手,说:“我心依旧”,然而我心却不旧。它太新了。

      之后的故事就如流水一般顺畅,你买我一身自由,我陪你共度良宵。
      身体在与你的欢逐中渐渐苏醒,记忆的碎片总在午夜慢慢攀附我的大脑···
      我知道,我们就要走到风平浪静、一团和气模式的日子尽头了,终有一日,那个‘我’会回来,一切都将明了。

      6 武西的自述
      一路上雪地湿滑,三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是回了家,明天还得早些起,因为大雪恐怕很难停下。开门后,他脖子一挑,对我说,饭在桌子上。
      “我工作了一天很累,一回家你还不给我一张热情的脸?”我拉着他要走的身体,把他带回怀里。
      “吃饭吧,我有话和你说。”他不看我,语气生硬。
      “亲爱的~雾林让我看看怎么了,亲爱的,想我了?”我搬过他执拗的脸,找寻他的表情,用我们年轻时候常用的姿势低头吻他。
      “吃饭吧。”他说,把菜夹好摆在我面前。
      我尝着他做的菜,看着他:“吃一口笋尖么?”
      他摇摇头。
      “怎么没穿那件紫色的,雾林?”我问。
      “还是叫我清风吧,”他突然把脸冷下来,慢慢的说:“这种只要长着这张脸的人就能干的三陪保姆活计,没挑战,我,不想干了。”他抬起手,用力一扬,这是他第一次顶嘴,他第一次甩开我!
      “你想干什么?!没挑战?”你这是要辞职的口吻?你把我当成什么?
      “不止没意思,这工作还很难应付。”他没耐心的终于看了我一眼。
      “应付什么?是说应付我么?”
      雾林没有答话,眸子又扫了我一眼,然后无所谓的点了头,目光慢慢移到别处。
      “我算什么?这从来都不是你的生活对么?!你从来都没把我当爱人是不是!”
      “是,你自作多情了。”他一股无所谓的样子,突然我感到了威胁。“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我放下碗筷,站起来。
      “没错!”
      “我有什么满足不了你的事情你可以说出来,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很像是无声的抗议。”
      “我早已抗议过了,我说过我最讨厌吃笋,一股山野的恶心味道;我说过我不喜欢紫色,你买了十件跟我炫耀;我讨厌这屋子的摆设,陈旧死板!”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等你记忆恢复了,你就知道现在你周围的一切都是你的最爱!”
      “忘了告诉你了武西,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年前。”
      “什么?”
      “之前短缺记忆的我只愿迎合你给的一切,因为你爱我,因为我还在等你教我做人做事的方法,等你教我除了出卖自己以外还有其他获得生存的方法,等你教我即使年老色衰也依旧是个有作用的人···”
      “我这么努力的等,等来的却是记忆的碎片一点点侵蚀我这颗心,一个人有个两颗心,无时无刻不在掠夺地盘,我日日生活在矛盾中,在痛苦、烦躁、失眠的一年中,我用了一切方法去适应身体里的两个自己,我平衡他们,但不行,这两个自己走得太极端,早已无法相容。”
      “你选择了现在的自己?”
      “如果我选择了现在的自己,我就必须忘记童年里的你,忘记少爷的骄傲,忘记十八岁那年被你戳得千疮百孔,忘记我含泪喝下药水的往昔,变成一个堕落了十年的老男妓,为温饱行尸走肉,去迎合男人、讨好男人,卑贱如我,怎么能平等的和你平静相爱?”
      “那么你选择了原来的自己?”
      “没错,我选那个,曾经深爱你的自己。”
      “那太好了···”我过去搂着他,但他却拿出我的马鞭,在我抱过去的一刹那,向我挥过来。
      “我爱你,放下身份的尊严去爱你,你却践踏我,背叛我!”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后悔,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新···拥有你。”
      我看着他,他有些激动,我必须稳住他,我的麻绳在哪里,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一根,长一点的绳子在窗台上,我要···
      “你要照绳子么?是这根短的?还是这根长的?”
      我回头,他手里有我藏匿的所有武器。我慢慢向他走去,但是每走一步,他就离我远一步,这时天花板倾斜了,然后地板歪了,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餐桌边缘,要去扶它的一瞬,却扑了空,倒下了。

      “原谅我,放弃自己的什么都可以,只是这尊重的拒绝,请允许我保留。”
      我眯着眼睛,朦胧间看见你整了整你白色的衣衫,扒开橱柜旁边的墙皮,拿出里面的拉杆箱,掸去上面的白色墙皮和灰尘,干净的不带走一粒尘埃。
      咚咚,残破的墙壁里慢慢滚出什么东西,它滚落到了我的手边,我用力睁开眼,气息顿时杂乱交错,干涩的、血淋淋的,那竟是雾林舅舅的项上人头一颗。

      所有人都心比天高过,但是未必每个人都曾经飞过。很多人都飞过,但未必每一个都振动着自己的翅膀,人们更愿意花钱坐飞机。
      我相信,每一只挥动羽翼翱翔云团之上的鸟儿,心底都不会再压有阴云。

      2月12日,阴转雪,我从小都骑在你的脖子上,直到今天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要上帝赐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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