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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丫头倾火 ...

  •   蜿蜒的小路上。
      顾双牵着男孩脏兮兮的小手,悠然的走着。
      他已经想到了安置男孩的方法,不用劳神费力的去客栈给他安顿份活做,也不用千辛万苦给他找个想要儿子的善良夫妇,就让他作自己的关门弟子好了。
      他在江湖上闹够了,便找了个偏僻的小城落户。唯一的徒儿早就跑去了京城混,虽然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慰问一下他老人家。但毕竟隔得那么远,就算用他的那只笨鸟传信,来去也会花上很久。再待它飞回来,早就忘记了当初传过去的是什么话了。
      而且一个人虽然快活,可有时候还是很希望有个陪着喝喝小酒什么的啊。现在,机会不就来了。碰巧救了这个小家伙,那么就收他了吧。
      顾双一个人喜滋滋地想着。
      “咳。”他努力地引起男孩的注意。
      男孩撇过头,漆黑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锁定在他的脸上。
      “呵呵。”他有些尴尬的讪笑。不知道为什么,在男孩的注视下,他会觉得有些无措与紧张,“小家伙……跟着我回家吧。”
      本想叫他不要害怕的,可是在那时黑色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恐惧的色彩!
      “嗯。”淡淡的回答,没有拒绝。
      顾双觉得有点惊悚。一个小孩这么淡然,真的让他难以置信。被人贩折磨过后,居然没有产生出胆怯和怕生的影响?
      “小家伙有八九岁左右吧?”他把惊讶的情绪压下,温和无比的发问。虽然看起来是六七岁的模样,可是在那种很少吃饱饭的情况下,小孩都会长的很瘦小,而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些。
      男孩又瞟了顾双一眼:“六岁。”
      “呃……”顾双无语了。观察仔细,聪明如此的他居然屡屡失误!
      “哦呵呵。”再次羞愧的傻笑,只好转移话题,“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倾火。”再开口前,男孩黑色的眼睛闪了闪。
      “倾火?这名字太女气了吧。”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黑色的污垢挡住了男孩的面容,也看不清表情。但在顾双的话后,却能清楚地感觉的他不满的情绪。
      “我是女的。”声音还是平淡地没有任何起伏,但却强调的念出了“女”字。
      “吖?”顾双彻底的呆住了。
      然后一路无语。

      “好吧……倾火小丫头。”不知过了多久,顾双充满挫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当你师父好不好?跟着我姓顾吧?”
      不是自豪的口气,还是小心翼翼的疑问语气。
      “嗯。”
      听到这个回答,顾双安了心,一句话也没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地带着新徒儿顾倾火回家。

      盛夏。
      炙热的空气像热浪一样随着风翻涌着,阳光亮的刺眼,让人不敢直视,知了也不眠不休的发出扰人的声响。
      然而翠绿的竹林似乎隔绝了这一切,凉爽,静谧,一根根翠竹还很和谐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摆。阳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斜斜的打在地上,形成密密麻麻的泛着柔和亮光的小光斑。
      林间安置着一块圆圆的大石头,大概齐腰高,表面却是平的,不知是经过了人工打磨还是天然如此。
      此刻,石头上面有正卧着一个人,红色的衣服在绿色的海洋中格外显眼,如鲜血般,鲜艳欲滴。
      那是一个少女。两只手弯曲着放在头下,弓着双腿,慵懒安适的平躺在石头上。习习微风,带着火红的裙角小幅度的飘扬。
      她的双眼轻轻嗑着,蝶翼般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颤动,其下是挺直的鼻梁,没有血色的薄唇紧抿着。在红衣的衬托下,白皙的脸颊上显出有些病态的苍白,尽管这样,却并不能遮挡住她的美貌,细致精巧,没有一点瑕疵。倘若这少女再睁开眼睛,那不知是何等倾国倾城?
      忽然,竹林一方传来了一阵优雅的琴声,像流水一样,在茂密的竹林中灵活的穿插,游荡在空中,逐渐向传播开来。
      沉睡中的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黑色的眼眸,像黑曜石一样,静默且深邃;亦如同琉璃一般,灵动而清澈;是一条欢快流淌的清澈的溪流,也是一汪宁静的深邃的湖泊。
      她眨了眨眼,慵懒的举起手,伸了个懒腰。
      然后轻快地从石头上面跃下,略一点地,轻快地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说是走,速度却很快,让人有一种飘着的错觉。整个人,就像是一团跳跃着的火焰。
      很快,少女在一个茅草搭建简陋凉亭前停了下来。然后她随意的倚在一根竹子上,支撑着身体,漆黑的眼睛懒懒的注视着凉亭。
      或许不是看着那亭子,而是跪坐在中间的弹琴者。
      那是一个老人,花白的胡子,长长的白发,一尘不染的洁白的长袍,整个人都是白色的。
      他就是顾双。
      他的眼睛闭着,嘴角微微上扬,布满皱纹的慈祥的老脸写满了陶醉的满足。正是他在弹琴,十指灵活的在几根琴弦上下翩飞,优美的音律随之流泻而出。
      竹林。白衣。古琴。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良久。
      终于曲终,低沉的尾音似乎还一直回荡在耳边。
      顾双终于睁开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眼里蕴藏的沧桑也渐渐退却,他慈祥的看着那个倚在竹竿上的少女。
      “师父。”少女淡淡的唤了一声。
      “呵呵。”老人笑了笑,“小丫头还来的挺快的!”
      她没有应声。
      他似乎习惯了她这种爱理不理的性格,也不介意:“那我也直说了,免得你嫌我这老家伙啰嗦。你去京城走一趟,把你那师兄给带回来。”
      她皱了皱眉:“你不是都用那只鸟传信么?怎么,那只笨鸟死掉了?”
      “小倾火,你这什么话呀!”花白的长胡子抖了抖,“小鹰当然好好地,只是叫你师兄回来这事儿比较重要,为师不是不放心吗!”
      被唤作倾火的少女没有再出言反驳,但是墨黑的眼眸中彰显着对这句充满了敷衍性的话语的置疑。
      “嗯……那个……你大可安心,虽然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但我安排了个人,有经验有脑子,会帮助你的。”顾双有点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语罢,他拍了两下手。
      这时。从竹林另一方走来一个人,紫色衣服随风飘扬,在竹叶的掩映下,整个人都影影绰绰看不分明,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
      很快的,紫衣人走到了破烂的凉亭前。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狭长的眼睛,棕色的眼眸,嘴角也微微上翘,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齐腰的长发随意的束起,有些凌乱的样子。
      就像是个贵族世家的翩翩公子,穿着高贵的紫色华服,优雅,谦和,还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像这样的人似乎适合和那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之类的吧,而且涉世不深。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竹林里还住有他人。
      倾火暗想。
      “顾前辈。”少年温和的微笑着,向顾双欠了欠身。
      “丫头,这是屠紫,为师我让他陪你去京城,绝对安全。你可不要小看他哦?”说罢,还得暗示性的的眨眨眼睛。
      “嗯。”倾火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阿紫,这便是我的徒儿,顾倾火。”顾双转头看着少年,变得有些严肃的说,“如若有什么意外,你得护她周全!。”
      “是,屠紫定不辱使命。”他勾了勾嘴角,微笑着颔首。
      “嗯,那我也就放心了。”顾双摸了摸胡子,再看向一旁百无聊奈的倾火,“火儿,去京城寻个叫榆音轩的地方,那里有个公子俞,他便是你师兄。”
      “嗯。”倾火点了点头。
      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递给倾火:“这是信物,好生保管。”
      她接过来看了看,原来是一枚上面刻着一个‘木’字的白玉,泛着雪一样洁白的光泽,没有一点杂质。在炎热的夏天,竟还透着股清幽的寒意。
      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倾火感叹着,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过,十分光滑的触感。
      着她观察完毕,顾双再次开口:“过几日收拾好东西就出门吧。找到你师兄后,玩玩再回来也不急。”
      那一瞬间,倾火似乎看见顾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这老家伙又在打什么注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丫头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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