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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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很深，很阴暗。哪怕外面是艳阳高照，光线却只能让人看清几丈内的物事。店小二将蜡烛点燃，交给离他最近的卢大嫂，弯着腰恭敬地退到一边：“夫人请。”那架势，竟是不欲为他们带路。
“嗯。你退下吧。”卢大嫂点点头，那店小二便倒着退了出去。丁月华最后打量了小二一眼，暗忖道：暗道这么机密的事情，连他都知道，这里果然不简单。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下了暗道。暗道不愧带了个“暗”字，照明全凭卢大嫂手上蜡烛。但这在我们考古系高材生看来，完全不是问题。据目测，他们走的这条道约呈30°向下倾斜，略有风，说明彼端有通风口或是出口；空气无异味，该是常有人走动……丁月华一边处理着脑中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专业知识，一边留意着身边的事物。等到瞧见不远处燃起的光亮，她才哑然一笑——真是专业病发作，她走的可是自家人的暗道，哪儿用这么疑神疑鬼的。
再走近些，看着眼前的一切，丁月华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书，好多书！除了他们进来的这一面，其它三面都摆着大叶紫檀制的书架，把原就不大的密室塞了个满满当当。另外还有一些宗卷，被摞得整整齐齐地放置在一边。
“卢大嫂，这是？”丁月华凑上前，努力地辨认着书脊上模糊的字纹。
“不是那儿。”卢大嫂拿起一卷宗卷，拆开，“来这边。”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这又是？……”丁月华觉得隐隐地有点脑瓜儿疼。这两天没干别的，光问为什么去了。
“这是金华白家、陷空岛、蜀中唐门、还有你们丁家这几年来找到的，五弟的消息。”不知为什么，丁月华总感觉卢大嫂有意无意地瞥了展昭一眼，“我们，可从未放弃过五弟。”
这显然是怪展昭的话了。
当年襄阳王意欲谋反，把探子查到的军事机密和与契丹、西夏勾结的种种罪证藏在冲霄楼。白玉堂莽撞，单枪匹马地便闯龙潭，不单没把东西带出来，人也自此失了踪迹。他曾经拜托江湖朋友留意，两年来一无所获；求皇上，调动暗门的力量寻白玉堂，却……
这些事情，却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气氛一下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凝滞中。卢大嫂自顾地说完话，便只顾埋头看着宗卷，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展昭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捏着宗卷的手却显出泛白的骨节。
饶是对人情世故不怎么通达，丁月华也嗅出了些不对味来。可当年的事情，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是残破不全的，她却是没有发言权了。此时也不好公然上前询问或者安慰，只好皱着眉头，担忧地扫了展昭几眼。
拆开布袋，打开书卷，一行行规整的隶书映入眼帘：
嘉佑元年，二月初二，神秘人交给风荷苑掌柜玉佩一枚，疑似少主腰间所佩；
嘉佑元年，二月二十，好运来当铺伙计于后院拾得金华少主令【此处用丹朱着重标出】；
嘉佑元年，三月十七，大理皇宫失窃，遂广布通缉令，赏黄金千两；
……
一字一字，工整有力，并多有涂改，可见记录人当时是怀着怎样慎重的心情来完成这一份记录了。
出于对记录人的尊重，也生怕漏掉一点线索，丁月华再不敢马虎大意，专心研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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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一读就是三天。三天来，除了吃饭睡觉，他们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和这些宗卷耗上了。也是，宗卷所载并非完全正确，很多都是{疑似出现}。要想抽丝剥茧地理出条清晰的线索，十分困难。
这天，阳光正好。卢大嫂、展昭、丁月华三人聚在窗口，在一张羊皮纸上比划着。
“也就是说，”展昭用蘸着丹朱的毛笔，在“榆城”上画个醒目的圈，“白兄该是在三月十四到十六这三日在榆城露过面，之后便再无踪迹。”他拧紧眉毛，眼下隐隐透出淡青色，“若我是白兄……”
他没再说话，手指慢慢往西南移。
看清展昭所指方位，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是摆夷人的集聚地。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西双版纳。可惜，千年前的西双版纳可没开发旅游业，最原始的森林里潜伏着重重的杀机。
“有几成把握？”卢大嫂开口。
拿着笔的手重重一捏，展昭苦笑：“三成。”
听闻此言，两个女人都是心中一沉。三成，这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费劲千辛万苦，九死一生，也不能寻到的踪迹。白费功夫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白白浪费了时间。要知道，展昭的假也只剩一半了。
“就没有别的可能了么？”丁月华锁着眉头。即使在后世，她也是知晓原始森林的厉害的。何况，那儿还生存着擅长使蛊的摆夷人。一个不小心便中了招，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几人目光又移回老旧的羊皮纸上。半晌，相顾着叹了口气。白玉堂偷了雪蟾蜍，定是要往南边去的。雪蟾蜍这东西和别的玩意不同，必须要与须臾花搭配着才能起到效用。须臾花，顾名思义，折了需在两个时辰内入药，否则便会凋零枯萎，最是娇贵。这东西，又不好养，效用又少（其中一个就是养蛊必需品），也只有西南摆夷人和苗人的聚落里才种有啊。
窗外，正午的阳光洋洋洒洒，热气游弋。丁月华懒懒地将视线往窗外一扫，随口问道：“不知卢大哥他们几时才到？”
“算算日子，也该快了。”卢大嫂若有所思道。他们走的是正经的大路，卢方他们虽然抄了小路，路上却要和各家商铺“互通有无”，慢上几日也不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