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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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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哗啦啦,哗啦啦。
那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夏日的树林里一片静谧,嘈杂的蝉鸣声与小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尽数不见。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就这么蓦地出现在树林里,在月光的映射下,缓缓的前行着,他白皙的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散发着珍珠般的色泽,莹润丰满。
赤裸的脚踝缓缓的移动,踏在满地的落叶上,没有丝毫的声音。
一幢小小的木屋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他举着油灯,渐渐的走近了,一只手向后面招了招,似乎在引领着谁一般。木屋吱吱呀呀的打开,屋内一片黑暗,油灯昏暗的光线找不清楚屋内的摆设。
他率先走了进去,把油灯放在了屋内的木桌上,托着下巴,望着门口,缓缓的扬起嘴角,目光痴迷。
“你来了,表哥……”
第一在这个国家,有那么一群人。他们操控着一切,凌驾于国家之上,运用着庞大的国家机器为自己造福,他们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神奇力量,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却又四分五裂。
这些人,被称之为——氏族。
“大小姐,您回来了!”古朴的庭园,碎石子路边站满了仆从,纷纷弯腰鞠躬迎接着归来的主人。
华丽的跑车在这深深庭院之中显得分外的突兀,迟希似是毫不知觉的把车子丢下,红着脸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猛地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铺,狂乱的心跳声犹自在耳边疯狂的跳动。
噗通!噗通!
抬起头,镜子里自己的脸上清晰地泛着健康的红润。何也那双深情的眼睛仿佛透过了镜子在望着她一样。
“难道…这就是喜欢了?”迟希的手指一点点的抚摸着镜子上自己的眉、眼、鼻、唇,觉得甜蜜,又有些不可思议。
左右烦恼着,指尖无意识的在镜子上画着圈,平静的镜面上像是投入了石子儿的湖面,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纹。
映在镜子里的迟希的双眼蓦地变了颜色,冷冷的盯着犹自沉浸在初次动心里的女孩儿。淡淡的红色的烟雾在女孩的四周翻腾而起,指尖与镜子交接的地方竟像是融化了一般,一点一点的从镜子里蔓延到迟希的指尖、手臂。
沉浸在心事中的迟希被蛊惑了般的缓缓地把脸贴在了镜子上,那隐藏在镜子里的冰冷的眸子急迫的染上了一丝喜色。
美丽而纯洁的灵魂啊…为我献上你的一切吧……我渴望你无暇的灵魂,渴望你甘甜的鲜血,潜伏在血脉中的诅咒…醒来吧,为我献上一切……
“献上…我的一…切……”僵硬的从嘴巴里面吐出几个字,迟希的双眼渐渐地呆滞起来。
晴朗的午后霎时间起了风,庭院中的树木配合的沙沙作响,挂在窗口的风铃全身颤抖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少女的哀求。
“万劫!退!散!”华丽的声音出现的瞬间,少年破门而入,宛若寒星一般的双眸盯着屋内少女与镜面相交的部位,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执着一柄乳白色的玉剑。
镜中少女的脸惊异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少年,下一瞬,玉剑在少年手中飞舞,剑尖抵在镜面上,乳白色的气息在玉剑上盘旋着,一丝丝的渗透进镜子里。
咔嚓、咔嚓。
镜面与玉剑接触的地方开始破碎开来。红色的烟雾猛地从镜面中窜出,宛如人形把少年紧紧抱住。下一瞬,少年蓦地消失在屋子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失去了与镜子之间的联系,迟希缓缓地软到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嘴角仍旧挂着甜美的笑容。
“啧!中招了!”狠狠地把手中的玉剑挥舞了几下,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之情。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天空有些昏暗,淡红色的雾气笼罩在天空之上。少年左掌擎起,那玉剑化作针般大小在掌中旋转,在树林中转了半晌,沿路坐下标记,面前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着通向山顶。
“师傅保佑,师傅保佑!”少年双掌合十,紧闭着双手碎碎念着。再次睁开眼,寒星一般的浅眸里充溢着坚定地神色,“不管你是谁,胆敢把注意打到我迟家来,就做好觉悟吧!”说罢,一步踏上这崎岖的山路。
你来了……
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四下里环顾,树林里只有枝叶沙沙的声音,透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的前方,朦胧的看不清楚长相,迤逦的长发散在脑后,那人影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少年便觉得精神恍惚了,急忙跟了上去,却又觉得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
你去了哪里?
少年跟在那身影后面,看着他顿了顿,又重新前行,声音飘飘忽忽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心里一恸,少年停下脚步,那飘忽的身影也在前方停了下来。一双寒眸染上了一丝茫然,少年不知这感觉由何而来。
我会一直等你…一直……
淡红色的烟雾弥漫开,少年迷茫的双眸灵动的眨了眨,嘴角挂上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以为这样的幻术就能迷惑得了我么?未免也太小瞧本大爷了!”玉剑急速的旋转,带起的罡风搅碎围绕在四周的烟雾,少年脚下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剑尖的光芒亮的刺眼,原本四周的烟雾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像是一个坚固的牢笼,把少年包裹其中。
“万劫,九霄引……”剑尖的光芒嗖的一下消失,少年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红色的烟雾汇聚成人形,站立在面前,双手搂上少年的脖子,动作亲昵而暧昧,在少年颈窝蹭了蹭,享受的眯起血色的双眼。
僵硬的身体,口中的咒语戛然而止,血脉疯狂的躁动起来,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变得不受控制。脑中白光一闪,缓缓地在他的臂弯里下滑,玉剑跌落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哀鸣。
他伸出红舌,舔舔少年的耳垂,露出恶劣的笑容。扶正少年的脸庞,他把自己的脸靠过去,红唇一寸寸的贴近少年。
一只手在黑暗的包裹中蓦地出现,下一秒揪住了他的后颈,迫使他与少年分开,黑色的空间随之破碎。
男人把他丢在地上,眼睛看着少年无悲无喜。
“我说,你是舍不得了?”被丢在地上的他就地盘腿坐着,仰望着男人,表情讥诮中带着讽刺。
男人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榴辉,我说过你不许伤害他。”
榴辉笑呵呵的眯起狭长的眼睛,“哎呀…人家是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谁嘛,我的…主人?”
男人默不作声,僵直的一步一步的走近少年,眉心纠结的时而放松时而拧紧,从嘴角里缓慢的蹦出两个字。
“迟栖……”
“哥…哥…哥哥……”
“叫叫叫,烦死人了!啧!”少年打着哈欠,伸个大大的懒腰,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迟希的脸,不耐烦的推到一边儿去。
“成何体统!”
一声呵斥在耳边炸开,少年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惊愕的合不上嘴。
“连一个区区梦引之术都逃脱不开,可见你终日游手好闲,不思上进!真是成何体统!”
先前发生的事情在男人的训斥下瞬间回到了脑海里,少年无措的揉揉鼻尖,辩解的话说不出口。
“迟栖,你太让我失望了。”
男人一甩衣袖,暗红色的长发在空中优雅的打个圈,眉心一点朱砂恍惚了少年的眼,眼见着男人恼怒着离开,迟栖终于在自家妹妹的嘲笑声中追了上去。
“师…师傅你听我解释啊……”
那是一颗罕见的大树,主干上斑驳的伤痕蜿蜒直上,直达树顶。带着几百年的风霜雨露立在这半山腰上,安静的凝望着世人。
一条腿从树上垂下来,榴辉斜躺在树干上,身影淡淡的,若隐若现。今晚的月色很亮,一如很多很多年前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