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墙会说话》游弋

6、第 6 章

　　第六章
　　“对不起了小鬼，害你们关店。”

　　丁兆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却掩不住耳根发红“拜托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跟兆惠早就不想开那个破店了，天天累得跟狗一样，你说是不是啊兆惠？”被问的人惟恐他不信，把头点得几欲着地。

　　虽然这种体贴的方式有些拙劣，仍旧叫人觉得心头暖暖，展昭没有再说什么，当年那两个小痞子，竟然也这样的长大成人了，他极快地做了个决定“既然店暂时不能开，你们有什么打算？”

　　两人被问得一楞，这个问题确实没想过，这几年来围着这个店，围着一个等待的希望，竟然没想过如果店不开了，要做什么？“打算？没什么打算啊。”

　　想也知道“既然你们暂时没什么打算，我一个朋友正好需要人手，去帮个忙怎样？”

　　谁知丁兆兰身子一陡，立刻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兆惠也一副泫而欲泣的表情“你，你又要扔下我们了？”

　　怎么会这样想？出乎展昭的意料之外“你们怎么会这么想？”突然间他明白了，心里有点酸有点酥软，微微一笑“他也在这个城市。”

　　当公孙策看见丁家兄弟不是不觉得惊讶，他把目光放回展昭的脸上，却看见那张平静的脸现出一个无奈而又挣扎的表情“放在他手下，也许能活得更久些”至少比在我身边好。

　　你不见他吗？公孙策嘴唇翕动着，看着那瘦削的身影渐行渐远，你就这么不能原谅自己-----------原谅他吗？终于那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公孙策在心里叹出一口气，转头和蔼地对同样翘首的丁家兄弟说“展昭以前也在这里住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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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爱做菜的太太小姐们，蒜蓉螃蟹的做法我就说到这里了，我们下次节目再见。”圆圆的和善的笑脸，戴着厨师帽的庞吉对着镜头微一鞠躬，结束了这期《我爱吃菜》的录制。

　　他一边走到后台换衣服，早有人将西服送来并附耳上来，呵呵笑的胖胖圆脸并没有什么变化，“恩恩”了几声之后，他跟摄制组的人打完招呼就出去了，在加长的林肯车里“既然乐天换脸了，我们至少也该去打声招呼。跟乐天约后天吧。”

　　白玉堂舒适地靠在椅背，不错的春光，欧式的家居花园，花棚下的露天休闲台，穿着厨师服戴着厨师帽的庞吉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慈祥和蔼，就象邻家的好爷爷一样，他见白玉堂正打量着他，隔着料理台远远送来一句“可还合口味？”

　　白玉堂没有应声，只是微笑着遥遥举杯，路易19的色醇香正，倾斜的高脚杯里漾满了诱惑的眼“酒杯盛来琥珀光”他喃喃地念了一句。

　　“这道神户牛排是我新近学会的，尝尝味道如何？”庞吉一边让仆人为他拿下帽子一边跟白玉堂说着。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拂过脸庞，白玉堂取过餐巾优雅地点点嘴角“相当地道。”

　　庞吉贪婪地看着阳光如何在年轻英挺的脸上游移“年轻真好啊。”接过旁边送来的红酒，轻举示意“来，为年轻干一杯。”

　　“我喜欢烹饪，看着食物渐渐在我手中变得美味，这是一种享受。”
　　“看得出来，您是个中好手。”

　　“不嫌弃的话，有空还请多多指教。”庞吉说得很含蓄。
　　白玉堂放下手中的刀叉，交握的十指冷静又美丽“您的意思是想跟乐天合作？”
　　“只是让原来的合作更完美一些，商家利益最大化。”
　　白玉堂的眼，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保养也不能掩盖衰老的灵魂，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肆意地。

　　庞吉对这个笑声不是很满意，似乎稍微放肆了一些，但是如果把它当作是合作愉快的标志，似乎也显得不是那么刺耳了，于是他也拉开皱纹，呵呵笑了起来。

　　然而白玉堂突然把笑声一收，收得跟开始的一样突然，原本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站了起来，扔掉餐巾“巧得很，我今天来也是要跟庞老通知一件事，”微微倾过身子“乐天跟庞氏的所有合作，一、笔、勾、销。”不顾庞吉僵笑的脸色，拉开椅子站了起来“非常遗憾我对拿器官换钱这种事情相当恶心，还有”穿上保镖递上的外套“庞老您也是一把年纪了，好歹也积点阴德，免得死后…………”凑近点轻而有力地说“下地狱。”

　　极快地直起身，抖抖外套“呵，忘了说一声，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只是那牛排似乎老了点，告辞！”轻率地摆了摆手，刺眼的阳光瞬间就吞没了那个人。

　　只剩庞吉僵坐在椅子上，扣着椅背的指尖发白，不明就里的仆人要来收拾桌子，却见那个本来春风般和煦的脸上现出恶鬼般的狰狞，他一把掀翻桌子，从齿缝里迸出了三个字“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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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要提防着庞家，还有，给我盯着那只小螃蟹，该拍的别忘了拍下来。恩恩，找到了？地址给我。”

　　破旧的小院子，杂草丛生，破旧的房子，残败不堪，破旧的木栅栏，无法想象当年是如何把一群好动爱玩的孩子圈在一起的。

　　抬头看去“圣心孤儿院”的字似乎还依稀可见，而记忆里鲜明的声音“快走，快走。”是妇人将他们推出去时煞白的脸色，急切的语气好象还在耳边回响。当初狼狈地从里面钻出来的洞口原来是这么的小，展昭蹲下来量了一下，9岁的孩子能从这里面钻出来，当初的自己该有多瘦呢？难怪养母第一次给自己洗澡时一个劲的掉泪，原来是因为这样啊，自己还天真地相信真是蒸气熏了眼。

　　如果自己还留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会死吧？”他不禁出声了，却仿佛听到了回音，是从木栅栏的对面传来的，缓缓直起身子，2米高的木栅栏挡住视线，他再问了一句“你也在这里住过吗？”想不到同时听到了对方同样的问题，不由笑了起来，对方也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你是谁。”
　　“好啊你猜”展昭微笑，一边向栅栏门走去，对方也在往同一个方向走，嘴里不停地问“小毛？小黑？大狗子？皮皮？小白？”
　　“不是，不是，不是”栅栏的尽头就在眼前，展昭却停了脚步“继续猜。”对方的脚步却没停下来“要不就是”一张不太熟悉却并不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小猫。”轻轻的声音。

　　天下之小，天下之巧。

　　居然是你。
　　展昭收了笑，直了脊梁，从二十多岁的面容去寻找八九岁的模样，然后他淡淡地说“你是小白”

　　从二十多岁的面容去重叠回忆中八九岁的模样，白玉堂才知道当日里自己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小猫也长成大猫了啊”展昭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玉堂细细打量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展昭“你这个表情，哈哈，就跟小时候准备打架时一样，哈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抬手要拍展昭的肩却给一闪而开，他不以为忤再接再厉，终于拍上了那只瘦削的肩膀，这才止住了笑。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