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简沫沫

11、你好，青学

　　青学三年级六组
　　我有礼貌地向校长鞠躬，表达对他亲自带路（……）的感谢，作为伯夫人极力推荐的交换生，青学的校长理所应当地非常重视。
　　记忆仿佛回到了一年半以前。
　　初一下学期转学到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我被伯夫人带到新的班级前，认识了严肃认真的真田，美如神祗的幸村，深藏不露的柳，还有内向可爱的缘。
　　在这里，又会遇到什么样有趣的人呢？
　　我也知道居人篱下最好收敛点儿，不能丢了立海大的脸。在目送校长离开后，我舒了一口气，准备进教室找个最靠边的角落坐下，在这边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我可不想树敌树到东京去，网球部神马的，我再也不要靠近了！
　　“呀！”
　　被眼前这张巨大的脸吓得有些失态，不禁轻叫一声。我问候你全家了有这么欢迎新同学的么？魂都给我吓没了！
　　虽然在心里把对方骂了上千遍，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到位的，初来这里可不能把淑女的形象给丢了。“你好，我是从立海大附属来的交换生，樱沙至。请多指教。”在暗地里咬了咬牙后仰起巴掌大的小脸，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毫不吝啬地露出招牌式微笑。
　　“你、你好……我是菊丸英二……”男生看得有一些愣住。她前后的表情转变得好快……
　　依然保持微笑着，其实已经开始悄悄地打量他。酒红色的头发微微往外卷，两颗大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过更引人注意的是他右脸上的胶布。别人装酷不都贴的是OK绷么？贴个胶布在脸上是什么意思？
　　菊丸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向善于与人打交道的他竟然有些害羞，刚刚想好的那些话全都忘光光了，包括上次偶然看到我在青学瞎逛的事情。
　　“怎么又是你……”在看到不二周助那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后，我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不是吧，为什么每次到青学都能遇到他？
　　“咦，不二和小至认识吗？”好奇心又开始泛滥，菊丸刚刚的害羞状态完全消失不见，小脑袋左晃右晃，目光在我和不二之间扫来扫去。
　　“有两面之缘。”
　　不二&我：“……”
　　说完以后，我们俩都被这异口同声给无语到了。好吧，是我套用了他上次对手冢说的话。
　　“好有默契……”菊丸再一次愣住，不过随即便换上了异常兴奋的眼神。“小至，你和不二组双打吧！”那样他和大石就有好的对手了！
　　“……”我和他很熟么？为什么直接就叫我的名字了呀？“我不打网球，也不喜欢剧烈运动。”剧烈运动后很有可能促使心脏病发作。而且，要我这个运动白痴和天才不二组双打，同学，你给我的鸭梨好大，我吞不下。
　　“是这样啊。”看得出他真的很失望，有些奶气的脸看得让人心疼。
　　“是的。”再失望也没用！我绝对绝对不要去那种怨妇聚集地了！“那个，你们可以让开了么？我还要到座位上收拾东西……”尴尬地看着前方以菊丸为中心围成半圆的雄性群体，我困扰地再次暗地里咬牙。

　　为什么？
　　为什么是不二？
　　为什么是不二坐在我后面？
　　原本想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的我却被调到了不二的前面。想到这两个月都有那么一个笑得腻人的腹黑男坐在我后面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吧，其实他是要看黑板），我的后背就发凉。
　　没关系！他是闭着眼睛的！他看不见我！……

　　全国大赛前。
　　“丫头，你怎么不去冰帝啊？”仁王看着对面已经吃完三杯冰淇淋后正搜索菜单上的美食的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钱包，不知道钱带够了没有……
　　“不想去。”又点了一杯草莓圣诞，我一脸茫然地看着正心疼地看着桌上三个空杯子的仁王，“为什么非要去冰帝啊？”
　　“也没说非去不可……你舍得和夏木分开吗？况且冰帝那边的条件应该比青学好吧？”要是换成别的女生，一定巴不得飞去冰帝享受享受公主的待遇。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光是想到跻部那败家子我就够了！你说同样都是出身豪门，他怎么就能败家败得如此理所应当？就算都是为了学生会、网球部，但也太那个什么了吧？“哎不对啊，你干吗老想让我去冰帝？是不是担心夏木跟别的男人跑了就没人喜欢你了所以让我去帮你盯着她不让她水性杨花对不对？”怀疑地看着仁王，这小子今天哪根筋没搭对？
　　“……”这个女人是用什么来思考的？为什么这种时候日语就说得这么顺溜？
　　“哎呀，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咱姐妹俩感情这么深厚还那么客气干什么？以后有事儿直说就行了别这么拐弯抹角，又是请客又是谈交换生的。”很仗义地舀了勺刚端来的冰淇淋放进嘴里，正享受冰爽凉意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仁王黑沉沉的脸。
　　“……”我谢谢你全家了！
　　“怎么不说话？”发现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我歪着头盯着仁王被刘海遮住的脸。
　　“……服务员！埋单！”
　　“……我还没吃完了！”
　　仁王无语地看着我把冰淇淋护在胸前，用“谁敢动它我就跟谁急”的眼神警惕地盯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认识简直是白活了。
　　“吃你的吧没人抢！”轻轻地翻了一个白眼，仁王嫌弃地往后靠了靠。“说正经的，青学有两个人，你最好不要惹。”
　　“你觉得我是那种爱惹事的人么？”十分鄙视地斜眼看仁王，没想到他正用更加鄙视的眼神盯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虚。“好吧，忽视这个问题。Go on。”
　　“第一，青学男子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总而言之，部长之类的人物都不好惹！“第二，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
　　“为什么啊？我又不是网球部的，手冢他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不二，我觉得他挺亲切的啊。”不二一直笑眯眯的，和幸村一样都让人觉得温暖，这样的人怎么就被仁王列入黑名单了？
　　“首先，他们的后援团也是十分强大的。”仁王满意地看了看我变得有些难以下咽的表情，继续他的解说，“其次，据说不二很腹黑……”
　　“有多黑？比你还黑么？比精市还黑么？”随口就甩出三个疑问句，急切地想听仁王的回答。
　　“……”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而且，大小姐你能不要断章取义么？跟黑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桑原特别黑！其实他觉得自己和部长挺白的……

　　现在想想仁王当时给我形容不二有多“黑”的事例，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居然就这么天真地信了立海大著名欺诈师的话？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些长得帅的主还是少接近的好，不然怨气集多了会倒霉的。
　　两个月……大赛大概进行到哪儿了呢？立海大和青学不可能这么快就对上了吧？那样该有多尴尬呀。
　　物理地趴在桌上看着窗外，思维早就飞出去老远。无论是在立海大还是青学，国语课和日本史都让我打不起精神。幸好有负责的幸村和真田按时给我恶补，才不至于让这两门科目太拖我后腿。
　　“下……下节课是什么啊？”本来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准备问后面的同学，但在刚吐出一个音节以后突然想起我后面坐的是不二啊！于是马上换了个角度，转向赈灾搞小动作的菊丸。
　　“喵？我也不知道啊。不二，你知道么？”猛地抬起头，菊丸有些茫然，她刚才是在问自己么？为什么放着天才不二不问反而问自己？难道……难道是他在女孩子心中的形象比不二还要英俊神武么？
　　怎么还是问到不二那里去了啊……
　　“呵呵，是化学课哦。要去实验室呢。”似乎并不在意我刚刚刻意的回避，不二依旧面带微笑地回答菊丸。
　　“真的吗真的吗？”见到不二冲自己点点头，菊丸兴奋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可惜在班主任的课上他可不敢这么放肆。
　　都是仁王那家伙危言耸听，害得我现在一听见不二的笑声就觉得阴森森的。化学实验课……他该不会黑到朝同学泼硫酸吧？
　　想到这里，我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我讨厌化学课！

　　“我回来了。”推开玄关的门，虚弱地朝屋里喊道。这里离青学还真有些距离，可累坏了为了省钱而走路回家的我。
　　“呵呵，小至，你好呀。晚饭马上就好了哦。”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端庄而稳重，即使系着围裙，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你是……”茫然地看着她，轮子阿姨什么时候给南次郎叔叔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回来了啊，小至。”轮子阿姨从屋里走出来，微笑着看着坐在玄关脱鞋的我，可以从那张亲切的脸上读到她年轻时的美丽，即使是生了孩子的中年妇女，身材也一点儿没有发福的迹象。“这是奈奈子，南次郎的侄女。她在这边念大学，所以暂时和我们住一起。”
　　扬起微笑，亲切而又疏远，美丽而又透着冷漠。“你好。”
　　“我回来了。”龙马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他跩跩的表情在看到家里的三个女人全部集中在玄关并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后变得有些僵硬。
　　这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比我还回来得晚？”迟疑的小朋友难道比初三的毕业生还忙？
　　“放学后有社团活动。”放下网球带，边解鞋带边耐心地回答我。
　　“那怎么只比我晚了一点？”
　　“今天只是提交入部申请，还没有正式加入。”耐心濒临崩溃边缘，她当他是百科全书还是十万个为什么？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准备开口就被龙马“再问我就杀了你”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可怜巴巴地咽了咽口水。“奈奈子姐姐，我帮你摆餐具！”不等对方回答，我便逃似的向厨房飞奔去。
　　轮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笑了笑，仿佛一个过来人一般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里，留下一头雾水的龙马坐在玄关。
　　怎么回事，刚才三个女人都还在的，现在怎么只剩他一个人了？什么情况……而且……
　　“让她进厨房……真的没问题么？”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噜，噜啦噜啦噜啦噜……”
　　“嗯……你电话……”龙马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想要扯过被子遮住被这怪音乐吵得快要爆炸的脑袋，却失败地只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那是闹铃，按掉就好了。”将龙马仅剩的被子一齐扯了过来，舒服地窝在被窝里不想睁眼。
　　闹铃声还在继续，见没人理会我，只好在床上乱抓一通，好不容易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熟练地按下关闭键，蒙头继续睡……
　　发现不对劲的龙马一个翻身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在自己床上睡得像头猪的女人，失魂地自言自语：“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小至呢？”看着睡眼惺忪的龙马沉默着走到餐桌边沉默地坐下，沉默地吃着早餐，南次郎放下了用报纸作为掩护的色情杂志，用调侃的语气问自家儿子。
　　“还在睡。”沉思，沉思，他昨天到底是怎么进他房间的啊？！“我吃饱了，上学去了。”
　　“啊？你就吃完了？等我一下！”抓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在高吼一声“我上学去了”后冲到玄关一只手穿鞋一只手抓住正准备出门的龙马。
　　“干吗？我们又不同路。”虽然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但龙马始终属于心软派的，就那么任我抓着稳住我的重心。
　　听到这句话，我眯起眼睛看着他，用半信半疑的语气质问：“小子，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姐姐我现在在青学就读？”
　　龙马有些不相信地打量我，随后指着我身上那条雪白的连衣裙，“那你怎么不穿校服？”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给小孩儿解释：“第一，我只是交换生，为什么要穿你们学校的校服？第二，如果你能找到我能穿的尺码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将就着穿穿咯。”我只是在这里借读两个月而已，没有必要特意跑去定做一件校服吧？
　　无话可说的龙马转身，开门，离开。他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喂！等我啊！”

　　“喂！越前！”
　　龙马转过头，看着骑车从后面追上来的桃城，懒洋洋地打招呼：“早上好，桃城学长。”
　　我也好奇地往后瞅了瞅，正好桃城停了下来。他因骑得太快而呼吸有些急促，然而脸上依旧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头健康的黑发向上竖立着，不像多数男生那样会在额头前留几缕碎发。
　　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龙马身边的我，桃城坏笑着看着龙马：“喂，越前，你小子居然比学长先有女朋友，太不够意思了！”
　　“她才不是……呃，喂！”
　　眼珠子一转，我轻轻地挽上龙马的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面带桃色地用小声却足以让这两人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说：“龙马君，不要否认嘛。”
　　又来了……
　　龙马红着脸想要抽出手，但我咬紧牙关死也不放，并微笑着问他：“怎，么，了？”只有从他的角度，才能看到我眼里重重的威胁。
　　桃城看着我们俩“甜蜜”的样子，拍拍龙马的肩膀，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越前，你可要加油了啊，不能比女朋友矮呀！”
　　“都说了……”看着桃城骑车远去的背影，龙马恶狠狠地瞪着一旁无辜地哼着小曲儿的罪魁祸首，真想一掌拍死这个祸害。“可恶！”
　　“走吧，亲爱的，不然会迟到的哦。”我完全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乐呵呵地朝前走去，一点儿也不管身后的龙马的眼神十分能把我的后背瞪出个洞来。

　　“什么？校内排名赛？”我坐在桌上，轻轻地晃着双腿，疑惑地看着后排的不二。
　　“嗯，就是通过比赛的形式选出最终能代表青学参赛的八名正选队员。你会去看么？”知道她不打网球，所以有耐心地对她进行解释。虽然之前见过两次面，但不二并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从立海大来的交换生，她为什么一直躲着他呢？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很无语地低下头，他是真的把我当成白痴了么？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些年我在立海大是怎么混的？
　　“可以……”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不去么？”
　　还是不行么？不二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不过，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和另一个女孩在看见自己后犯花痴的模样和对手冢的高度好奇，他就不信这个女孩不爱看帅哥。那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她抵挡住了帅哥的诱惑呢？
　　毕竟不二也是一个极品美男，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并没有“黑”过我，而我这样提防着他，似乎真的说不过去。
　　两人心怀鬼胎地沉默着，鸽子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好厉害……”风早看着在场内比赛的跻部，忍不住赞叹。这就是传说中冰帝战无不胜的帝王么？有着不亚于幸村的外貌，不低于真田的威严，凌驾于两百多名球员之上的实力。真的是，太帅了啊！
　　“他的实力，应该不止这些。”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夏木仍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惊讶。对方连碰到球的机会都没有，那样的实力，恐怕只有立海大那三头怪物才拥有吧。
　　难怪他会这么跩。

　　“什么嘛，赢得那么轻松，有什么好看的？”不满意地撇撇嘴，这两人的实力相差太大了，比不比都是一回事，不二是稳稳当当地坐上正选的位置了。
　　还是忍不住跑来看比赛的我躲在树后面，偷偷地看完了不二的最后一场比赛。
　　似乎听到了我说的话，不二转过头，朝我这个方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呃，被发现了么……
　　“咦，你不是越前的女友么？在这里干什么？他在那边比赛。”
　　“啊！”被突然出现的桃城吓了一跳，青学的人怎么都神出鬼没地爱到处吓人啊？“拍我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比我高比我小我就不敢让你负责。知不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是多么恶劣的行为？你的父母你的老师你的部长没教过你么？”
　　拍过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桃城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丢下一场串话后转身离开的背影，白色的纱裙展开涟漪般的弧度，最终服服帖帖地包裹着我纤细的身体。
　　“越前这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好的桃花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