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蝶》子玄

7、第 7 章

　　纸从手中划落，莫蝶语脸色苍白。
　　终于，终于她还是害死了泠，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能割舍下她对轩辕湛的爱恋，如果她能果断的自我了结，如果……可是再也没有如果了。
　　“哈哈——哈哈……”她发狂般的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苦涩的咸味。
　　轩辕湛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摇摇欲坠的莫蝶语，直到——
　　“你杀了我啊，”莫蝶语转身楸住他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反正我不是没用了么？泠死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杀了我，杀了我啊。”
　　“蝶语……”轩辕湛叹气，他没想过这次鬼王竟然会出事，他也曾派人去崖下搜寻，但崖下只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下游又丛林密布时常有野兽出没。
　　他点了她的睡穴，看着瘫软在怀里的人儿，他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是的，鬼王的死让她丧失了价值，而对失去作用的东西他一向是毫不手软的，可是这次他却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死了。为了她在万碟阁里表现出来的管理才能，更为了心中那份隐约的不舍。
　　疯狂过后是死一样的沉默，醒来之后的莫蝶语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以往那种恬静的笑容再也没能在她脸上看到。
　　三个月过去了，除了一些带血的黑色布片，旖绮园再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有关鬼王的痕迹，但亦没找到尸体。

　　古谚本以为老头死了以后，他作为入室大弟子，这掌门之位必是能手到擒来，没想到一向行事最低调的三师弟会跳出来指责他买凶杀人。一时间，本来掌有的有利条件都变成他的行凶动机。而现在，他又倒霉的被这个长的象鬼的东西抓到了这里……
　　临渊仔细听完他结巴有豪无章法的叙述后，逼他吞入一立红褐色的丹药，然后豪不留情的把古谚丢下山崖。“遗香丸”是一种能令吞食者周体散出淡香的药丸，无毒，但药效可以达到十年以上，即使服用者死亡，香味依然会保留在尸骨上。由此，也许能找到莫紫泠的消息。
　　追踪是他的专长，他不相信一个死人的尸体会在自然状况下消失的那么彻底。况且他也不相信她这么容易就死了。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一定！

　　莫紫泠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自从她苏醒以后，就一直被囚禁在这个地窖里。这里没有窗子，唯一和外界相连接的就只有那扇大铁门了。
　　“嘎吱——”门拖着刺耳的声音打开了，一个提着篮子丫鬟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放下东西消失在了铁门后面。
　　她苦笑着翻下床，吃起这些看上去还不算坏的饭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关在这里。本来还想从送饭菜的侍女口中问出点什么，但自从发现她们都非聋既哑后，她就放弃了，反正除了没有阳光，这里的一切都还不赖，床也够柔软。
　　吃过饭，她盘腿坐下，运功疗伤。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她每天都运功疗伤，可是胸口还是时而隐隐作痛。
　　“青城派那个老不死，果然是一代宗师啊。”这还是她第一次失利，但后果还真是严重，看来没有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也不知自己要在这里被关到何时……
　　此时的她，丝毫不知道旖绮园已经乱的翻了天。

　　轩辕湛细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他开始有点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
　　长而密的睫毛在她那苍白且消瘦的脸上斜斜的投上了一片阴影，若不是他点晕了她，估计到现在大夫都无法靠近她。她拒服红尘笑的解药，一心求死，但他却不允许。曾几何时，用来困住鬼王的棋子却成了自己的枷锁。
　　一阵不是时候的敲门声，使他刚抚上她脸颊的手迅速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