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ee同人]你的名字》V乱红V

38、[37]

　　多日的休息之后，尹春里终于拆掉了头上的绷带，康复了。
　　她回家那天，妈妈来接她，夏林因为课业的关系先回去了。自从强心脏播放之后，李珍基和她之间的绯闻就消失了，他没有再联系她，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点路啊。”
　　自从这次事件发生后，妈妈就特别担心让尹春里走在高楼旁边，总是会小心地护着她，像小时候一样。
　　“妈，没那么严重。”
　　尹春里取下妈妈死活给她戴上的厚帽子，无奈。
　　“你还想被砸一次，我不想再照顾你一次。”
　　妈妈就是这样，嘴巴上从来都不饶人，可尹春里比谁都能够理解她对自己的爱。
　　“知道了。”

　　“你想去哪？”
　　KEY拦住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李珍基，语气冰冷。
　　李珍基抬眼看一看KEY，拨开他架在墙壁上的手，“我出去一下。”
　　“出去哪？”
　　KEY丝毫不肯退让，语气越发冰冷，看样子不会让李珍基出去。
　　“经纪人大哥应该告诉过你，最近不要出去吧？”
　　李珍基的节目被停掉了大半，绯闻才被压下去，现在正是关键阶段，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今天是春里出院的日子。”
　　“所以呢？”李珍基对于KEY今天的冷漠很不理解，干脆正面面对他。
　　“你不想去看看她？”
　　“我想，”KEY眼神凌厉，“但我更清楚不去找她，对她，对我们才是最好的。”
　　“你！”李珍基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使劲推开KEY。
　　“温流哥！”KEY拉住他，“你这样，不是在对春里好，而是在害她！”
　　李珍基一意孤行的脚步停止，转过头来，眼神无奈且悲哀，“我能怎样呢？……我也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温流哥……”
　　宿舍内安静得不得了，李珍基握紧拳头，低下头，隐忍得全身发抖。

　　关上门，尹春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本来该她出去买菜的，但是妈妈难得的好心，看到她大病初愈的分上，自己出去了。
　　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少了些什么，脑海里也一片空白，觉得身边有生命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
　　鼻子酸但是却哭不出来，心痛却还是跳动，这个世界，果然不是少了谁地球就会停止转动，明白这一点后的尹春里，却觉得内心更加悲哀无奈。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妈妈，尹春里知道她有钥匙，所以不打算去开门。
　　谁知道敲门声一直未停，她只好擦掉眼角冒出的泪，然后跑去开门。
　　门背后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找谁？”
　　尹春里抬眼看着面前高大的陌生男子，心里隐约有些跌宕。
　　“我可以进去么？”
　　“诶？……”尹春里没想到他会这么要求，愣了半晌，“请进。”
　　或许是妈妈的朋友吧，尹春里带着这样的心态把男子引到了沙发上，然后递给他一杯水。
　　男子镇定地坐着，喝水，半晌后才开口。
　　“你认识我么？”
　　“不认识。是我妈妈的朋友么？”
　　说实话，尹春里实在是无法喜欢这个男子，但是还是礼貌性地带着微笑。
　　“我是SHINEE的经纪人。”
　　尹春里猛然抬头，看着他，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找我……找我有事么？”
　　“老实说，有，”男子把水放在茶几上，语气低沉，神色严肃，“很重要的事。”
　　尹春里在情态紧张的情况下，总有一种一走了之的冲动，第一次那么希望妈妈出现。
　　“什么事？”
　　“你应该猜得到吧？”
　　是啊……经纪人找上门来，无非就是那些事。
　　“抱歉，我不像你想得那么聪明。”
　　“是么？”男子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下，“我希望你能够离开。”
　　尹春里瞪大眼睛，双手握拳，脑袋一阵眩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个人是凭什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求自己离开的？尹春里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好象他掌握着她的一生似的。
　　“我不管你KEY还有温流关系如何，也不想再去讨论你和李珍基的关系，不过，你对他们造成了不良影响这是无法忽视的。”
　　尹春里站了起来，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够示弱，说她对SHINEE造成了不良影响？
　　“我不认同你说的。”她看着他，“我和SHINEE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请你离开。”
　　“你在这个城市，”他顿了顿，“或者说，你的存在，对于温流和KEY来说，百害无一益。”
　　男子也站了起来，“你应该知道吧？自从你和温流的绯闻被暴出来之后，他的通告顿时少了很多，可以说，几乎没有。”
　　的确，最近的电视上根本看不到李珍基的踪影了，尹春里隐约知道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被这人说出来之后，内疚感却更加严重。
　　“这对他的前途来说，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保他，再出现什么问题，只有放弃他了。”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却好象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不是有人说，你和他之前交往过么？”男子说，“既然以前，为了他的梦想你能够放弃一次，那么现在，为了他的前途，再放弃一次又如何？”
　　明明知道他是用的心理战术，明明知道只要她不放手，任何人都无法逼她，明明知道她的确会影响李珍基的前途，但就是对这失而复得的感情无法放手。
　　珍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尹春里瞳孔骤然收拢。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李珍基不是早就做出了回答么？
　　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听到的一切，不就是她要的答案么？
　　但就是，不想任何人对他们的感情指手画脚。
　　“对不起，请你出去。”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离开，”男子向尹春里走近一步，“离SHINEE远远的。”
　　如鬼魅一般的声音不断在尹春里耳边盘旋，搅得她无法安生。
　　“还有，不管你答应与否，这都是你唯一能够走的路。”男子朝门口走去，“在来之前，我已经和你母亲谈过了，她表示全力支持我的决定。”
　　门被关上了。
　　耳边嗡嗡作响，强装坚强许久的尹春里终于忍不住蹲下，抱着膝盖哭出声来。
　　为什么结果一定要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够以陌生人的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为什么要让她得到后又残忍地失去……
　　即使再难受，即使再爱他，也只能够无力地一个人，这是她能为李珍基做的最后一件事。
　　门轻轻开了，尹春里颤抖的身躯被一双温暖的手抱住，然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春里，我带你离开。”
　　车行驶在熟悉的路上，尹春里把头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窗外呼啸而去的风景。
　　每次受伤，她都会回到那棵榕树下，只是静静待着，心情就可以很平静很温暖，然后慢慢愈合她的伤口。
　　黄昏街道，她独自一个人走着。
　　曾经，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远得没有办法再相见，远得连形同陌路都困难。
　　她还记得上一次她发烧晕倒，KEY焦急地背着她奔跑在这条街上，现在看来，仿佛处处都还有他的影子，却事过境迁，再找不回当日的心情。
　　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两个少年，一个不能爱，一个爱不得，她终究是徘徊在他们边缘的人，走不进他们生活的中心。
　　大榕树依旧安静地伫立。
　　尹春里走上前，轻轻抚摩着沧桑，凹凸不平甚至有些恪手的树干，眼眶就红了。
　　把脸贴在树干上，眼泪可以滋润树干，流进心里却染痛了伤口。
　　她在这里，等候过李珍基，为他哭过，为他笑过，也放弃过。
　　她在这里，靠着KEY睡着，和KEY一起闹过，疯过，铭记过。
　　现在那些如烟似水的往事，铺天盖地缱绻而来，把尹春里湮没。
　　尹春里在树干上找到了以前写的字，本来不抱希望，但是看到那几个字后，却更加不想离开，更加不得不离开。

　　我很孤单。

　　你还有我。
　　这是KEY曾经留下的。

　　你的名字，呼喊出来那么遥远。

　　我一直在这。
　　这是李珍基的字体，尹春里伸手抚摩那几个字，眼前越来越模糊，渐渐地什么看不清。
　　原来他从未走远，原来他一直记得她，原来她一直是那么幸福。
　　尹春里站起来，擦干眼泪，准备回家。
　　天已经黑了，蹲久了刚站起来头有点晕，尹春里伸手去揉脑袋，刚把手放下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强光，照射得她睁不开眼睛，然后整个身体被一阵强烈的冲击撞上半空，一切都是黑白，万物都已经没有声音。
　　落地前，她眼前来回播放着李珍基与她在一起的一些片段，嘴角勉强挂起微笑，眼角却流出泪水来。
　　再见，珍基。
　　“撞到人了！！！”
　　“快打120！！”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尹春里觉得身体的温度迅速流散着，鼻间是浓重的血腥味，眼皮很重，疲惫不堪，她闭上了眼睛。

　　半夜。
　　李珍基从睡梦中突然惊醒。
　　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他正走在一条明亮的路上，突然从地下喷出了好多鲜血，染红了天空，惊醒了他。
　　喘着粗气，他已经连续很多天睡不着了，旁边的KEY听到响动，也坐了起来。
　　“哥，怎么了？”
　　KEY声音朦胧，还未睡醒。
　　“没什么，做噩梦而已。”
　　“是么？”KEY重新躺到床上，“早点睡吧，明天还有通告。”
　　房间重新安静，李珍基舒缓着呼吸，渐渐睡去。
　　最近SHINEE的通告被排得很多，因为出了新专集，之前不好的传闻也烟消云散，李珍基的冰冻被解开。
　　节目录制休息的当，李珍基再次摸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耳朵里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到尹春里了，李珍基心中的不安越发庞大，问KEY，KEY也说联系不到，但最近录制节目他却总是失神。
　　“KEY，”李珍基实在很担心，觉得有必要去确定一下尹春里到底怎么了，抓住准备离开的KEY，“你帮我请个假，我离开一下。”
　　“你去哪？”
　　“……去找尹春里。”稍微有些沉默，李珍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温流哥！”KEY一把拉住他，“已经这么久了，你放弃吧。”
　　KEY的表情很无奈，也很悲哀，他绝对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步步逼近，“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
　　“金基范，”李珍基拦住想躲闪的KEY，“拜托你，告诉我。”
　　“你不知道等下有节目需要录制么！”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放弃了从KEY这里得到关于尹春里的消息，李珍基转身朝电视台外走。
　　“李珍基！你找不到她的，永远也找不到她的！”
　　李珍基停住脚步，转身，“你果然知道……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么，你永远也找不到她的，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
　　李珍基惊愕地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尹春里已经死了，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
　　“你再说一次……”
　　眼角冰冷，李珍基控制不住眼泪，再苦再累的联系，再大的误会也没让他哭过，但是他现在却没办法不哭。
　　以前即使是分开，也无所谓，因为活着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但是如果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即使等得再久，也不会等得到那张自己深深爱着的脸了。

　　“她死了……”
　　“你骗人……”
　　虽然很想骗自己，可看到KEY跟着他一起流的眼泪，再没办法骗自己。
　　“温流哥！”
　　KEY看着李珍基飞奔离开的背影，大声喊，眼泪同样止不住。
　　尹春里……你怎么敢在爱上我之前就死掉。
　　李珍基跑了很久，跑到尹春里的家，发现没人，隔壁的人告诉他，她们在一个月之前就搬走了，他又去了以前他和尹春里住着的城市，找到了那棵榕树，冲进学校，找遍了所有的教室，费了一个晚上，才找到了尹春里曾经用过的课桌，桌上写着JTC和YCL，他坐下，轻抚桌子，仿佛还能够感觉到尹春里的气息，趴在上面，泪流不止。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趴在课桌上，神情呆滞，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以后没有尹春里的日子。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珍基。”
　　耳边突然回荡着熟悉的声音，李珍基抬起头，四处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珍基。”
　　整个教室内都回荡着他的名字，他终于在窗户那里看到尹春里。
　　“春里……”
　　李珍基站起来，碰倒了凳子，急忙朝尹春里那里走去，却被她制止了行动。
　　“不要过来。”
　　尹春里对着李珍基喊道，“就站在那里，让我看着你。”
　　“春里……”李珍基站在原地不动，眼泪却跟着流下，“你到哪里去了？”
　　“我回家了。”夜色下，尹春里带着微笑，却恍惚得那么不真实，“我回我的家了。”
　　“基范说，你死了。”
　　尹春里神色突变，看着李珍基的眼神变得悲切至极。
　　“这不是真的，对吧？”
　　尹春里的身体如同薄纱一般，似乎随时都要飘走，目光空灵闪烁，却极其无神。
　　“春里，你说话啊……”
　　尹春里抬眼看李珍基，眼眸流转出千层波纹，却并不忙着说话。
　　“珍基，”她走到李珍基旁边，伸手轻抚他的脸，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春里！”
　　李珍基看着尹春里消失的影子，伸手去抓，却只抓到空气，大声叫着她的名字睁开了眼，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都没有离开过。
　　“春里……”
　　但是摸向脸颊，却是湿的。
　　在天快亮的时候，李珍基走出学校，在榕树上找到了他刻的话，拳头砸在树干上，大声地哭。

　　你的名字，呼喊出来那么遥远。

　　我一直在这。

　　珍基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