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缘》沙崖

30、秘密1

　　虽然这次成功劝回了平宣，但我知道更多的麻烦就会来了。不光是我以后该怎么对待这哥两，还有就是秦青影说的那些话，我的身世还有我在这个朝代的亲姐姐，所有的一切仿佛突然之间都毫无准备的一起向我袭来，让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莫名的恐惧和惊慌，我无法和谁说，只能独自看着这雾一般的世界来迎接老天的安排。
　　几天过去，一切相安无事。
　　自打上次从颐香楼回来后我就没有见到平宣了，平毅又去办紧急公务，只是让六子捎了个口信，我倒放下了心，又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心也逐渐宽下来。早上还是按例给太太请了安，顺路去看看芸香，有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我还一直惦记着她让我画的样子。
　　进了门来到里间，看到芸香正背对着我给小侄子穿衣裳。小家伙见到我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芸香一回头见是我，忙转过头用手抚了下脸。我感觉不对头，走过去仔细看着她，她眼睛象哭过般有些红肿，再一回头看门口站着的桃子眼睛也红仆仆的，忍不住问道：“芸香，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才给团儿穿衣裳的时候被他用手打着了眼睛，过会就好了。”芸香忙笑着说。
　　我自然不信她的话，又看看桃子。桃子突然掉下泪来：“姑娘，我们奶奶今早又咳血了。。。。。。比往常都严重，刚才还说了好些不吉利的话。”她说着就哭出了声。
　　“什么？那请了大夫吗？大奶奶说了什么？”我再仔细一瞧芸香，见她脸色惨白，只是强打精神用眼睛制止桃子。桃子忍住哭泣，见我又紧盯着她，小声说：“大奶奶不让叫人来瞧，刚才咳了血，身子虚，给我说，说如果她不在了，叫我看住小少爷。。。。。。”说着，桃子竟用手帕捂着又哭起来。芸香苦笑了一下，给团儿穿好衣服后坐下来紧紧抱着团儿，眼泪却无声的滑了下来。她怀里的小家伙象感觉到什么似的看着母亲突然咧开嘴也哭起来，这下惹的房间里的人都难过起来。我听的辛酸，叫奶娘抱开团儿，然后扶芸香上床歇着。
　　坐在床边望着消瘦的芸香，心里万般话却说不出口。芸香拉住我的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妹妹别难过，这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她眼睛望着别处，却又显得非常空洞，过了好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命天注，此生无怨，只枉小儿，去而挂念。瞧，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时候听来的，就是记住了，现在又好象轮回到自己身上了。只枉小儿，去而挂念。。。。。。”她默默的说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芸香，你千万不能瞎想，你这病其实叫大夫。。。。。。”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芸香止住了，“妹妹你别替我操心了，我自己早都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自怨自艾，只是一个知道将要大限的人的肺腑之言。我平常无人可说的，只是你我如姐妹，有些感慨的话情不自禁而已。想我爷娘孩儿众多却疼我为掌珠，嫁到萧府也是公婆错爱，就是指婚也是夫妻从未红过脸，偏自己命薄，享受不了那般福气，自己也就罢了，却偏留下个念想。我每想到团儿就心口万般的痛！”芸香的脸突然涨红，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站在外间的桃子跑进来，熟练的拿出块绣帕托在芸香嘴边，一边用手轻轻地顺摩着她的后背。芸香哇的一下竟然呕出一口血，闭上眼睛极其疲惫的躺下来。
　　刻意瞄见了桃子手中绣帕上的血，我震惊不已，病情看样子已经很重了。又劝慰了一下芸香，看她渐渐睡着了才慢慢出来。屋外的阳光真好，我缓缓舒了口气，抬眼瞧见小菊正和环儿说着什么，正好要找环儿的。
　　我招手叫他两过来，环儿过来请了好。我问他说：“你大爷呢？你家奶奶病成这样怎么不叫大夫？”环儿有些惶惶地说：“我家爷前些天叫了大夫，可奶奶见大爷走了就把大夫给打发了。这段时间小的也不知道奶奶病情重，我们大爷前段时间为奶奶的病问了好些方子，就是这几天不知道什么紧急的事情，连我都没叫跟上。”
　　“这样吧，你赶快去给太太说一声，无论如何叫太太来劝你家奶奶看大夫、用药。然后，然后你想办法通知大爷回来一趟吧。”我想了半天只能这样了。看着环儿撒丫子跑走了，这才回头又看了一下芸香那屋，心情沉重的和小菊回紫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