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楼缘》沙崖

14、动情

　　这些天府里都很热闹，将军府也是难得有全家齐聚的时候。自打平毅和平宣回来后，老爷好象精神也格外好，一反往日刚回来就又外出办差的习惯，竟在府里多呆了些时日。算起来这端午节还有好久，但老爷当地的同僚和下属已经开始往将军府走动了，这样我倒不方便出紫园了。幸好平毅常来这里找我，自从那天早上这个四哥做了那些可笑的事情之后，我倒不怎么讨厌他了，虽说仍少不了和他斗嘴，但听他说起送三姐姐去高丽国的事情，一路上的风土人情，还有在高丽国见到的趣事，被他连说带比画的描述出来还真有意思。尤其我教他打藤球，看他打熟悉了后又自创的发展成用脚踢，身形如此灵活优美，真让我羡慕不已。
　　这天一早就听说老爷又要去衙门了，估计节前还有急事要办，我赶紧按照规矩到前厅和全家人一起送老爷出门。我先给太太请了安，听太太说老爷正在书房同平宣说话，好象是端午节就快到了，要平宣准备好礼物，节前打发人去京里给各王爷和相爷府上送去。
　　不一会儿大哥和平毅也过来了。平毅见我在，立刻精神起来，笑嘻嘻地过来对我小声说：“我以为阿玛这次会让我去京城送礼，我还犯愁呢要好久都不能见到你了，看来老天有时候也会偏袒我。”正说着，老爷和平宣进了厅堂。
　　大概交代了几句，老爷就又去了衙门。就在厅里用了点早饭，我和小菊就回了紫园。闲下没事，我弹了几个曲子，正琢磨着在现在的几个曲目的弹法，就听小菊在一旁说道：“四爷怎么这么快就跟来了？”一瞧，果真平毅带着他的跟班六子刚进门口。
　　小菊请安问好，然后进屋去准备茶水，我们就在这园子里说了会儿话。末了，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红色的藤球，我还以为他又要我陪他玩，却听他说：“你这个球做的精巧，这几天我还琢磨着，昨个回去试了一下，准备仿效做个大的，宫里几个阿哥和侍卫都爱玩蹴鞠，但都没什么韧力，这个不错，就当做见面礼送给我吧？”我想着以后也不用总呆在这里一个人闷了，就点点头答应了。他象是得了个宝贝似的高兴的笑起来，过后又想了一下，从腰带上解下个玉配，拉过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说：“礼尚往来，这是我的。”
　　我一看，这是块上好的和田玉，以前中央台有个鉴宝的节目曾经介绍过，尤其以这种少见的白玉更加珍贵。玉大约有掌心大小，边缘不知是什么鸟的喙围在玉顶和玉尾，正好叼啄着挂在玉顶的大红色串线和悬在玉尾下的大红色的秽，玉的正面浮刻着一只蝙蝠，蝙蝠上侧对称分布着一对灵芝，寓意应该是“福通心灵”，摸在手里感觉温润而滑腻，好一个精致的物件。
　　用一个廉价的藤球换一个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让我有些疑虑，正犹豫着是否接受，就听小菊在一旁笑着说：“姑娘，你们好象是在交换定情物一样。”我嗔怪的看了眼小菊，突听前面一个声音问到：“谁在交换定情物啊？”
　　过来一个高大的人，背着阳光虽然看不清楚，但一听声音我就赶紧站起身。旁边平毅早都迎了上去：“二哥！你今儿个也有空闲啊，阿玛不是有什么吩咐吗？”平宣穿了件暗绿色撒双环花样绸料的长衫，腰间系了根铜黄色的腰带，手里拿着把折扇走过来。
　　对这位好性格的二哥打心眼里敬重，我也走过去向他施了个礼，赶紧叫小菊添茶。“原来四弟也在，是来赔礼？”平宣坐下喝了口茶，笑着看向我说：“月儿妹妹看来精神不错，想来还习惯。对了，刚才说什么定情之物啊？”
　　我脸一热不知怎么回答，平毅笑着说：“月儿把那个藤球送给我了，我也不好只是拿，就把那块玉送给她做回礼。”
　　“哦？”平宣看着我手里的玉，又看了看我，好象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他转了个话题接着说起老爷这次叫他准备端午节礼物的事情。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太太身边的丫头翠姐儿过来叫用饭，我们几个就一齐过去了。
　　老爷早上好象说这次上面发下的事情比较麻烦，把大哥都叫了去帮差。太太、姨娘都在饭厅里，正说端午节去上香祈福的事情，看到我们进来，姨娘突然说：“既然芸香已回娘家，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回来，我们两个老的动起来又不方便，不如让平宣他们去！”
　　芸香就是我大嫂的闺名。太太看着我说：“月儿恐怕不方便出行。。。。。。”
　　我刚才正高兴姨娘的提议呢，一着急忙说：“额娘，就让我也出去代你们祁福嘛，二哥和四哥都是男子，代太太们给菩萨上香，菩萨会怪罪的，让他们把我也带上吧，再说，我，我也想给我那已经超升的阿玛、额娘上个香。。。。。。”我是真的难过起来，平毅也在边上帮腔，太太本就是个面慈心软的，终于同意了：“好吧，你们几个孩子真是磨人，就后天早上了，记得出门前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