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事小》黑眼圈宅在口袋里

16、第十五章

　　后来，我发现，在很早以前，你的心里不知不觉之间，有了一个位置，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赵海鑫

　　一个月的交往和接触，苏南开始喜欢上陈筱敏这个女生，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客气，无论帮助过她什么事情，只要帮过她，她就会谢个不停，那时候，苏南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对谁都如此客套，做人很八面玲珑的人。后来，久而久之，苏南发现，其实之前对陈筱敏所有的判断都偏差了，她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相反，她是一个知道谁对自己好，自己应该怎么对待别人，对人特别义气豪爽的女生。她喜欢这样简单的女生，因为，这样子两个人的沟通也可以变得很简单。两个人在一个月后正式成为了交心交肺的好朋友。当然，女生之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我们只能和闺蜜说的，闺蜜以外的人，使我们不想交流内心的。
　　又是一节体育课。男生在球场上打篮球，女生则在跑步。800米，每节体育课的必修课。
　　“呼！累死了。每次都要跑那么远，又不会强身健体。”跑完以后，陈筱敏靠着墙壁，开始喘着大气。
　　苏南紧跟着后面跑到了陈筱敏面前，听到她的抱怨，一下打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要再碎碎念了。老师就在那里，你当老师听不到啊。”
　　“好啦好啦。啰嗦。”
　　“哇，这样就嫌我啰嗦了。那我以后不跟你说了。”说完，苏南撇过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对了，今天是不是我们班和5班一起上课啊？”
　　苏南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我听赵海鑫说，今天下午他们也要上体育课。怎么了？”
　　“也就是说，赵海鑫现在也在操场了？”
　　“当然。”苏南突然凑近陈筱敏，一脸坏笑，“陈筱敏，你不会吧。才认识赵海鑫一个月就喜欢上他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赵海鑫那么有魅力啊？”
　　听苏南这么说，陈筱敏赶紧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打住！打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好吗？哪有那么多心拿来花啊。”
　　“打住打住！”苏南也学着陈筱敏的动作，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突然听到了这句话的一个重点。
　　说完那番话以后，陈筱敏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转身要跑走。
　　“陈筱敏！陈筱敏！站住！”苏南叫住陈筱敏，她停住了，苏南走到她身边去，“你小声跟我说是谁嘛！我又不告诉别人。快说快说。”
　　“不要。”陈筱敏插着腰，转过头，“我不说。这是个人隐私，怎么能随便透露。”
　　“好啊。不说也行。那我就去跟赵海鑫说你喜欢他了啊。到时候解释不清楚，自己看着办。”苏南说完，掉转头，朝球场走去。
　　陈筱敏赶紧跑到苏南面前，伸开双手拦住她，“喂喂喂。你是不是朋友啊。”
　　“当然是。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是不是朋友啊。话说了一半，也不说全。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想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女生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啊。”说完，苏南马上住口了，因为她突然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哦？”陈筱敏调高了音调，“那咱们交换。”
　　“不要。我走了。”苏南继续朝前走着。
　　“好啦。别闹了。跟你说就是了。”陈筱敏真是拿苏南没办法，拉着她的手走到远离同学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定后，陈筱敏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才开始说了起来。
　　“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啊。因为这件事情我真的没跟人说过，这么久了，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秘密。”
　　苏南用力地点点头，“放心，我绝对不跟别人说。”
　　“坦白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因为我只见过他一次，当时我还是个初一的学生，刚进学校，他好像那时候已经是初三了。”
　　“我插一句啊，他也是竹南中学的吗？”
　　“是啊。竹南中学的。”
　　“哦，这样。你继续啊。我不插话了。”说完，苏南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我在学校里的饮料店，你记得那个阿姨开的小店吗？”
　　苏南点点头。
　　“就是那家。”陈筱敏继续说道，“因为刚上完体育课，所以很多人，挤得不得了，我买完水，就把钱放在桌上了。阿姨就冲出来抓住我，怎么说都不让我走，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付过钱了，就在那个桌子上。可是当我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钱不见了，阿姨让我把水留下。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快哭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我真的觉得特别丢人。”
　　“后来呢？”苏南迫不及待地想听到那个男生的出场。
　　“看你急的，整个一八卦记者。”
　　“我好奇嘛，快说快说。”苏南拉了拉陈筱敏的衣袖，催促着她快点说。
　　“后来我和阿姨就这么僵持着。这时候那个人走进来，对阿姨说，钱被她儿子收起来了，就丢在饼干盒里。阿姨不相信，说怎么可能，她儿子那么小，怎么懂得收钱。那个人不说话，就直接走进店里面去，蹲下来，用很温柔的语气跟那个小孩说，把这个拿给哥哥好吗？结果，那个小孩真的把饼干盒递给了他。那个人一下打开了饼干盒，里面就是我的钱，他把钱拿出来放在阿姨面前，然后说了句，以后不要在还没搞清楚事实的时候就乱冤枉别人。”
　　“完了？”一旁的苏南听得意犹未尽。
　　“嗯。完了啊。”
　　“没意思。你们俩就没再见过面了吗？这样有什么好喜欢的。”苏南扁扁嘴。
　　“他让我觉得很心动的是，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了我，而且你知道吗？当时他走到那个小孩面前，蹲下来，特别温柔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说着说着，陈筱敏突然脸红了。
　　“那你怎么不在他毕业的时候去告诉他啊。就这么错过他了吗？”
　　“我哪里敢说啊。我只是个初中生啊，你叫我怎么跟他说。不过……”
　　“不过什么？”苏南紧接着问。
　　“不过后来我听一个学姐说，他考来了禹城一中，分数挺高的，所以那时候我就立志我一定要考上禹城一中，这样才有机会再见到他。”
　　“不知道名字，怎么找？再说了，就帮过你一次，你就喜欢上他了，指不定他是个什么混蛋。你又没有深入了解这个人。”
　　“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还没有一个真的真的发自内心喜欢的人，当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心会跳得很快很快，好像上呼吸道已经停止运作了一样，没有办法供氧，在他面前，你只希望那一刻可以就这么停止，一直一直停止。”
　　苏南看着眼前这个如此陶醉的陈筱敏，实在不忍心打断。
　　“虽然我也觉得见到他很困难，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再见到他的。”
　　“那他现在也在高三啦？又是竹南中学的人。那么或许我……”苏南突然被自己脑子里生出的主意吓了一跳，“算了算了。根本不可能。”
　　“或许你什么？说来听听啊。”
　　苏南看了眼陈筱敏，发现她连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或许我可以去问下我那个法律上的哥哥，因为他也是竹南中学的，不过后来我想想还是算了，就凭我们俩的关系，估计他也不想理我。我也懒得去找他。”说到这里，苏南就一肚子火。突然想到之前苏北跟她的约法三章，难以理解的怪脾气哥哥。
　　“真的吗？真的吗？苏南，就拜托你帮我问问吧。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顶不住陈筱敏一再的请求，苏南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我回去问下，不过！我先声明，他如果不想理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嗯嗯。好。谢谢你！苏南！”陈筱敏举起双手，大叫着，“苏南最好了！”
　　“得得得。我又自己挖了个坑，还不如不听你说呢。”
　　的确，对于苏南而言，一个陌生的故事里面陌生的人来换取去和苏北讲话的机会，她宁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回到家，苏南一身疲惫，将双肩包丢在椅子上，然后走出房间，瞄了一眼苏北的房间，发现灯亮着，心想，奇怪了，这个人今天怎么没有晚自修。不是每天都要自习到九点半才回家吗？
　　怀着好奇心，走到厨房去，看到林秀在做菜。
　　“妈。今天苏北怎么没去自习，干嘛在家里啊？是不是受刺激了？还是老师跟他说以他的成绩考不上好学校，自个儿回家哭了？”
　　林秀听完苏南说的话，气得笑了起来，将火转到小档，回过身来，看着苏南，“那么好奇干嘛不直接去问他？妈妈这里还在做菜呢，你爸等下就回来了，赶紧的，出去出去，这里脏死了。”
　　“好好好。”苏南退出了厨房，妈妈似乎提了个好建议，可以以这个问题然后引出筱敏的问题。于是默默地走到苏北的房间外面，他的门微微开着，他低着头好像在看书。苏南轻轻敲了敲门，没有等到苏北回应，就直接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在看书的苏北看到苏南竟然会走进自己的房间又惊又喜，但是这是不能有的表情，于是还是摆起了臭脸，将书放在一旁，从椅子上转过身来，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苏南，“干嘛？没事干要跑来吵架是吗？”
　　“喂喂喂。苏北，你这个人真的很不受教哎。我是来看看你，干嘛今天没去自习。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啦？”苏南再次开起了苏北玩笑。
　　“谁受欺负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有求于我，所以才这么低声下气吧。行了行了，快说吧。什么事情？”
　　果然是同一个爸妈生的孩子，苏北的确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没事情的话，苏南是不会出现在苏北房间里的，更不会愿意开口跟他说话。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接问你了。你一定要老实跟我说。”
　　“快点。说事情。我是个要高考的人，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唠嗑。”苏北没有耐性再继续听苏南讲一大堆有的没的的话。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问你，你有没有知道你们高三年段有初中在竹南中学读书的男的？”
　　“什么？你的问题能不能主谓宾清楚点。”
　　“就是你们这一届，你有没有认识的，或者知道的，初中也是在竹南中学读书的人啊？”苏南一顿一顿地说着，而且微微提高了音量。
　　“你当我是人口普查吗？哪里知道那么多？”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你以为我爱问。”苏南撇开脸，就知道问苏北的结果是这样的，根本找不到答案。说完，苏南就站起身，准备离开苏北的房间。
　　“大概有十多个。”苏北突然默默地说道。
　　苏南赶紧跑到他面前去，“那那那，你认识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苏北看到苏南一脸殷勤的样子，有点不习惯。
　　“到底认不认识嘛。很重要。”
　　“不认识不认识。快点出去。我要看书！”苏北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走就走。”苏南将门关了起来，然后回了自己房间。这么看来，有十多个那么多，哪里知道是哪一个。
　　确定苏南将门关紧了，才又将课本拿到面前来，再次拿起了笔。可是，苏南为什么要突然问关于我们这一届的事情，而且还一再强调是竹南中学毕业的高三学生，他开始很认真地回忆着，好像自己现在的班级就自己一个，其他的那几个也在不同的班级，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要不要去问下苏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去问了，省得没说两句，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苏北低着头，继续看着书。

　　“苏南，苏南。你，过来一下。”第二天，陈筱敏看到苏南，赶紧小声地把她叫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因为同桌还没有来，自己的位置也比较靠后，讲话比较方便。
　　苏南将书包放进抽屉里，然后走到陈筱敏身边坐下。
　　“怎么样怎么样？你帮我问到了吗？”
　　看到陈筱敏一脸满心欢喜的样子，苏南很不好意思，昨天不应该那么快就答应这件事情的，“对不起啊，筱敏，我没有问到。”
　　“这样啊。”在零点一秒的沮丧之后，陈筱敏又露出了笑容，“没事没事。反正我和他现在在一所学校里啊，在他高考前，我还是有机会遇到他的嘛。别觉得对不起我一样的。”
　　“可是……”
　　“没有可是。得。你没听人说过嘛，是你的就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你也追不来，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
　　陈筱敏再次打断了苏南的话，“苏南，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对我而言，他已经是个过去了，或许，我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他都未必会记得曾经发生过，我长相又那么普通，他也未必会记得啊。对吧，别放在心上了啊。”
　　“好吧。那我就祝你早点和那个人相遇。”苏南握住陈筱敏的手，“加油，筱敏。你一定会遇见他的。”
　　“对！我一定会遇见他的。”
　　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曾经为了彼此所认为的爱情而互相加油鼓励。那时候，总以为，在记忆里，在心里，久久不能忘怀的人，久久仍然记忆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回忆，最爱的人，殊不知，那是因为，我们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苏南，下个礼拜我们有篮球赛，和5班的，你要不要去看？”快放学的时候，聂谦予正要离开的时候，看着苏南，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篮球赛？我怎么没听赵海鑫讲。噢。好啊。当然会去。这是集体活动嘛。”苏南笑笑答应下来。
　　得到苏南肯定的回答，聂谦予满意地点点头，“好。那记得要去给我们加油啊。”
　　苏南用力地点点头。“好。”
　　“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赵海鑫会来载你回去嘛。记得告诉他，就算是朋友，我到时候也不会让着他的啊。”
　　“哈哈。好好好。我会帮你转达的。”
　　“再见。”
　　“再见。”
　　聂谦予走出去了，苏南将书包收好，背上，走到陈筱敏的位置上，“喂，陈筱敏，你的速度会不会太慢了点。”
　　“我还不是我为了等你跟他说完，才走嘛。”陈筱敏故意把那个“他”字发得很重。
　　“陈筱敏！”苏南将双手在胸前交叉，“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啊。”
　　“好啦好啦。”陈筱敏站起来，挽住苏南的手，“那我们回家吧。”
　　“这还差不多。哈哈”
　　两个人手挽着手，下了楼。刚到楼下，就听到赵海鑫的声音，“苏南，这里！这里！”
　　“快去吧。我往那头去坐车。”陈筱敏拍拍苏南的肩膀。
　　“那我先走了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拜拜。”
　　“拜。”
　　看着陈筱敏慢慢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苏南走到赵海鑫面前，“我们走吧。”
　　“好。上车！”
　　苏南和以往一样，熟练地跳上了车，坐在赵海鑫后面。
　　“赵海鑫，听说，你们下周要和我们班打篮球是吗？”坐在后座，苏南习惯和赵海鑫聊天。
　　“是啊。是聂谦予跟你说的吧。”
　　“嗯。喂。可是我这次可就不会给你加油了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输了别来找我难过。我只会买白开水给你喝。”
　　“这么抠，这一次连牛奶都没有了？”
　　“每次都喝牛奶，你都不会腻啊。人家男生打完球，大汗淋漓的，都喜欢喝可乐雪碧什么的，就你奇怪，喜欢喝牛奶。”苏南对此一直都嗤之以鼻。
　　“你真的很爱问唉。那么喜欢问为什么，自己去买本十万个为什么啊，他会告诉你答案。”
　　“赵海鑫！算了。我懒得问你。”苏南继续看着旁边，不接话。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苏南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赵海鑫每次打完球都一定要喝牛奶，为什么和其他男生不一样。问了很多次，赵海鑫每次都以微笑来打太极通过，总是不正面回答原因，最后久而久之，苏南也不问了，既然他不愿意说，多问也没有结果。其实，苏南所不知道的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始真正地接触篮球，有了一群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小伙伴，每天约着时间去篮球场打球。记得，那时候的苏南个子小小的，还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样，每天捧着一盒小盒的儿童牛奶在喝。那时候的苏南和赵海鑫和现在一样形影不离，苏南总是会坐在篮球场边上，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他们打篮球，尽管她只懂得进球就是赢了。每次打完球，苏南和赵海鑫一起回家的时候，苏南总是会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一模一样的牛奶递给赵海鑫说，“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给你的。”两个人就一起喝着牛奶，走回家。所以，对于赵海鑫而言，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戒也戒不掉的习惯。慢慢的，长大了，苏南反而不怎么花时间喝牛奶了，越来越多种类的饮料层出不穷，选择多了，自然牛奶也不是唯一了，而喝牛奶反而成了赵海鑫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