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短篇系列》魂晓柒

1、潮起潮落 上

　　【01】

　　血。
　　铺天盖地的血。

　　王耀躺在荒原上，右肩的伤势还在隐隐作痛，没有想到菊这么快就发动了总攻。
　　在湾妹被带走的时候，就该知道，菊，他变了。又或是，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背上如赤蛇般蜿蜒着的伤痕，是菊新添上的。鲜血还不断从口子里流出，冒着泡……

　　沾着血的脸慢慢逼近，唇在王耀的耳边厮磨，嘴角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
　　喜欢你，喜欢到，想毁了你：“你就尽情的，在我身下挣扎吧，哥哥。”

　　句末的重音深深地刺激着王耀的神经，黑曜石般的眸子散发着永不屈服的倔强。

　　菊满意地看了看男子的表情，如痴如醉，拂了拂衣袖，起身，离去。
　　眼神自始至终挂着无法掩盖的狂妄与欲望。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有规律地响起。

　　呵，果然还是这里最痛啊鲁。
　　就这样慢慢的消逝也不错，王耀阖上了涣散的双眼。

　　【02】

　　睁眼。

　　“啊——”一张超大的大熊脸在距离王耀不到0.1毫米的地方。
　　“看你声音还这么洪亮，伤势应该痊愈了吧？”罪魁祸首咯吱吱的笑着。
　　“伊万——不要开玩笑啊鲁。”王耀怒目圆睁，看在伊万眼里却煞是可爱。
　　“还笑！”刚想翻身下床，给他一拳，却不料扯动了伤口，“嘶……”倒吸了口冷气。
　　“不要动。”伊万上前，扶住那孱弱的身躯。轻轻抚过纵横整块背部的疮痍，“还疼吗？”声音幽然的响起。

　　王耀低着头，背光，看不出表情。

　　寂静。
　　沉默。

　　突然，跌入了温暖的怀抱中。王耀也许不知道，当伊万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他时，有种想把本田菊撕扯成碎片的冲动，紧咬的双唇渗出点点猩红。

　　“想哭……就哭吧……”

　　王耀是个坚强的孩子，同样他也脆弱无比。
　　实在忍的太久了。家里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港仔湾妹被带走的时候，菊挥下冰冷的刀刃的时候，他都没有哭泣。
　　因为他怕，怕就此，一撅不起。
　　然而最终的防线还是崩溃了，糅化在伊万温暖又可靠的臂弯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王耀放声大哭，哪里看得出是个活了五千多年的老大哥。

　　轻柔地拍打着泪人儿，像对待婴孩一样，小心翼翼。
　　“我，伊万•布拉津斯基，会永远保护王耀。”

　　【03】

　　后来，伊万真的一直陪伴在王耀左右，即使自己家里也被卷入战火之中。

　　对面，本田菊摇晃着身体，用一把武士刀勉力支撑。
　　刚刚被阿尔投了两枚毒，接着又遭到伊万的一顿暴打，能站在这儿，站在王耀面前，已是奇迹。

　　只是想再最后看哥哥一眼呐。
　　但一开口，却又是犀利的言辞：“哥哥的魅力可真大啊。”瞥了眼一旁的伊万，缓缓吐出，“我，输了。”

　　伊万拿起水管还想揍菊，衣摆却被一只柔荑有力地扯住。
　　“你，走吧。”
　　此话当然不是对伊万说的。
　　本田菊轻笑了声，不舍地离开，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

　　王耀依偎在伊万的肩头：“一切，都结束了。”

　　【04】

　　“伊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中○人○共○国了啊鲁，可是好多东西都不会呢啊鲁。”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教你，KORUKORUKORUKORU……”

　　那意义不明的阴险笑容寒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那时，伊万几乎天天跑到王耀家里蹭吃蹭喝，当然不是白吃的。

　　王耀系着围裙，在灶头前忙进忙出。有时也会拿本笔记，向伊万请教、学习。
　　而伊万，则卷起袖管，帮王耀修葺房屋，让它更现代化。

　　汗滴凝聚成珠，却任其流淌，等待着某人用手帕轻轻擦拭，然后说一声：“辛苦了啊鲁。”
　　甜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