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78、水落石出

　　“公主饶命！”
　　绿珠“噗通”跪地。
　　付春来见状，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这个“荆国主”身上缺了什么东西，便是与生俱来的自信。这个假冒国主之前的身份应该是不怎么样的，即使她身形婀娜，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都大方得体，但是骨子里透出的自卑却出卖了她。
　　反观丝萝，虽然欠了些端庄，但是难掩因多年宫廷生活养成的气质。再说直白一点就是：够目中无人。
　　付春来原本还制定了下一步计划，准备在假荆国主抵死不承认的时候再将其一军，如今倒是不需要了。
　　丝萝这么一指，对方气势全无，实在不像训练有素的样子，看来这个假荆国主很有可能是临时抓包的。以此推测，这个假凤虚凰的计划也是临时起意而并非早有预谋？
　　“说，谁给你的胆子！”丝萝还在气头上，越发显得公主脾气十足。
　　“公主，奴婢也不想的，是他们要挟奴婢……公主赎罪啊！”
　　很好，连拷问的程序都省下了，付春来有点满意地看着事态发展。
　　一看到丝萝现身，这个冒牌国主便全乱了阵脚，不打自招。找了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她背后的指使者不是实在没人了，就是个外貌协会会员。这女子性格软弱，便于控制，不用担心被反咬一口，容貌则可以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成为最好的掩护。更别说她初一出现便以薄纱负面，引人遐想，之后又盛装入宫，艳惊四座，若非别有用心，何必把一个政治会谈搞得跟选美一样。
　　“‘他们’是谁，目的是什么，通通给我讲出来！”
　　“是鲁元大人！鲁元大人命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奴婢伺候公主久，对公主熟悉，冒充起来更容易！如若奴婢不从，便要奴婢一家老小的命，公主，公主，奴婢也是无路可走啊。他们还说……”
　　“说！”丝萝怒斥。
　　“说……只要奴婢听他们的话，就会保证奴婢的脑袋，还说公主你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奴婢没办法才……”
　　“他们当然希望我死了！”丝萝气得浑身发抖，“就算我没死，他们也会想办法让我死。鲁元这老匹夫，亏父王那么信任他！”
　　“公主息怒。”见事情差不多清楚了，付春来上前控制现场，毕竟领导还在呢，也不能让当事人无止境的激动下去。
　　“丝萝公主……不，国主，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下官在此赔罪了。”
　　“不不，快请起，”丝萝道，“该是丝萝感谢春哥你还我一个清白才是。”
　　“下官愧不敢当，此番国主能顺利平反，还是多仰赖吾皇圣明，慧眼识珠。”付春来明白，这样的事情理应如此，出了错是下面人的，得了褒奖是上级的。言久誉在场，这份人情自是要寄在领导身上。
　　丝萝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惯性使然，一点就透，立即对言久誉道：“有劳皇上费心了。”
　　言久誉笑眯眯的看戏：“国主在我中土受了委屈，朕理应负起责任，还国主一个清白。至于这个人和那些叛党，国主有什么打算吗？”
　　丝萝虽然贪玩，关键时刻还是比较端得住的，她略微思索，到底没有冲动行事。
　　“先都押起来，带我审问过后再做处置。”
　　于是，此番“真假国主”悬案终于告一段落，付春来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松口气。
　　然而，绿珠刚刚被押下去，外面既有线人求见言梦觉，后者听后，略微沉默。付春来不动声色的观察，猜测大概是会馆那边出事了。
　　果然，言梦觉道：“会馆有变，罪臣鲁元畏罪潜逃，其属下服毒自尽，余下管事均已收押。”
　　“逃了？”言久誉低吟，不似吃惊，不似责备，只是若有所思，与言梦觉的反应如出一辙。
　　付春来凝神，猜不透这叔侄俩又在打什么哑谜。
　　言久誉和言梦觉的关系一直十分微妙。他们互相配合，彼此提供助力，不似叔侄更像兄弟，可是言久誉到底是皇帝，言梦觉又是重臣，古来帝王最忌臣子功高盖主，臣子最担心上位者有所猜忌，要说他们彼此毫无嫌隙，付春来也是不信的。
　　这两个人多年共处，情谊应该是很重的，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此彼此又都有所保留，为共同的利益打拼的同时，相互防备。付春来只盼自己不要是那颗打破多年平衡的“意外”，毕竟这两叔侄真的翻脸的话，谁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言梦觉应该是深谙这点，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到底什么打算，她也好配合，付春来想，找个机会，还是该好好谈一谈。
　　言久誉起身：“这件事还是听从国主的定夺吧，国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朕必定全力帮助。时候不早了，朕尚有要事，便先回宫了。”
　　皇帝把话题一转，众人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恭送圣驾。
　　付春来看看周围这一圈烂摊子，叹了口气。
　　按说事情该是告一段落了，为什么她始终有不好的预感呢？

　　“真假国主”一事水落石出，皇帝再开盛宴，为年幼的荆国主接风顺带压惊。丝萝虽然年纪小，但是比众人想像中要懂事的多，一恢复公主身份，行为举止也讲究起来，不在像平时一般跳来跳去的折腾。虽然小脸儿上还经常显出些厌烦和无奈，但是处理起事情到也不至毫无章法。
　　比如大臣叛变一事，荆国主并未声张，同时请求言久誉压下此事，以免对荆国形象有不好的影响。同时，她又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传回国内，国内有绝对可靠的大臣坐镇，一接到指示，王室内所有跟鲁元有牵扯的人接会被控制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荆国内乱。当然，追捕叛臣的兵马也已经悄无声息的动身了。
　　御林苑再起歌舞，场景与上次大同小异，只是这回席间做的确实盛装的丝萝公主，现在的荆国最高权力象征。
　　年轻的小脸儿其实不太适合施浓妆，但是这样的场合，为了礼仪也无法挑剔，付春来远远看仿佛前日还睡在自己家的小姑娘如今盛装坐在国主之位，心中也不免感慨。丝萝这样的性子，和言久宁恐怕是极不合适的，言久宁身体又不好，不知道言久誉是否还是想照原计划指婚。
　　正想着，忽见言久誉挥手，歌舞暂退。
　　“国主，来，我们干一杯，愿两国永相交好。”
　　“陛下请。”
　　喝酒通常只是一个引子，重头戏应该是酒后谈事。
　　“国主一路受惊，今日我们便不谈国事，说些喜庆的如何？”
　　来了，付春来默默聆听。
　　言久誉道：“让朕来介绍一下，这是朕的二皇弟久宁，三皇弟久霄，这边这位你见过了，是朕的六皇叔。”
　　“皇叔？”丝萝有些意外，似乎误以为言梦觉也是他们兄弟之一——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某人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叔”。
　　言梦觉一礼，先干为敬，并未多言。
　　接下来的话就需要稍微酝酿了，嫁皇子不比嫁公主，当堂一个指婚，女儿家含羞带怯的跟着夫家谢恩就完事。堂堂大国，总不好说，来，我们这里能“嫁”的男人都在这儿了，女王你自己挑吧。
　　要是言久誉这么说了，估计丝萝非疯了不可。
　　女王到底也是姑娘家，又是刚登基的公主，并没有现代某种小众娱乐活动中擅以鞭子为武器的物种那么彪悍，甚至连个“御姐”都算不上，面对这个问题，也是羞于启齿的。说了，显得不含蓄，也怕吓着这些个文质彬彬的花样男子，不说，被随便一指的话，万一错了姻缘，也是头疼的事。
　　荆国并非女尊国度，顶多算是男女平等，然就算民风较为开放，也不代表女子可以跟挑萝卜似的挑男人。何况，事关国体。
　　丝萝年纪尚小，性子又直，心知言久誉是什么意思，倒也不作女儿态，抢在言久誉之前开口道：“皇上，今日乃是国宴盛典，还是先欣赏歌舞吧，至于其他事，丝萝希望能从长计议。”
　　言久誉似乎没多意外，颔首：“既然如此，全凭国主安排。”
　　付春来从头到尾竖着耳朵听热闹，此时不禁也开始猜想。丝萝显然是不想今日就把婚事定下来，不知道打的是什么注意。其实若丝萝不是国主就好了，她看丝萝跟小生倒是十分般配。小生对丝萝也颇有好感的样子，就不知道丝萝心里怎么想。
　　如果这事有门，她倒是乐得牵红线，反正皇帝正好有心小生入仕，她正可小生求个一官半职，然后把他“嫁”给丝萝，以后小生的安全就无忧了——不过，目前这样的美事也还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宴会散去后，联姻之事暂时搁下，只听说之后荆国主和言久誉相谈许久。
　　付春来想，能和言久誉那只狐狸兜圈子，看来丝萝在外交手段上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倒是她瞎操心了。

　　让付春来意想不到的事，翌日早朝后，她又被领导留下来“谈心”了。
　　御花园这条路她熟得不能再熟了，而且每次来都没好事。但凡军国要事，皇上一定会在前殿召见臣子，这后花园就是专门拉扯杂事话家常的地儿，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找你谈国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老是找你谈别的事。
　　她算看透了，言久誉是天生的领导，找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工部的事，相反，工部的事丢到她手里，他像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因而他就会把其他的麻烦丢给她处理，还不给加班费，把一个付春来用得彻彻底底，半点不赔，真是人力资源调配的高手。
　　言久誉今天并未和颜悦色的赐坐，反而独自对着荷花池闭目养神。
　　付春来心一沉，看来今天这事不好处理，就不知道言久誉又在酝酿什么。
　　“春来啊。”他终于开口，却选了一个让付春来毛骨悚然的语气。
　　“臣在。”
　　“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这是废话，重点在后头，“但是在说这件事之前，朕想说一些其他的事。”
　　“……臣洗耳恭听。”
　　这又绕什么弯子啊？
　　“江远初识起，朕就非常赏识你，喜欢你，所以一直重用你，推举你入朝为官，有老梦的意思，自然也有朕的意思。”
　　“蒙皇上青睐，微臣惶恐。”
　　何止是惶恐，简直夜夜失眠。言久誉突然扯这些，到底是要说什么？领导突然对一个人格外好，那只能说明一件——又有重大任务要指派了。
　　付春来很自觉地主动表忠心：“为皇上排忧解难是为人臣子的本分，春来理应赴汤蹈火。”
　　言久誉微笑，这个笑容让付春来想起言久誉在江远临别前对他说得那番话。那时候，言久誉是真心的吧。她从不否认言久誉是个明君，是个好皇帝，甚至是个还不错的好人，可惜他是皇帝，一个皇帝如果只是做个好人的话，那这个国家就完了。
　　她从来没怪他什么，立场不同而已。生在帝王家，又身为长子，他有他的无奈。付春来始终记得老虎寨初见的大当家，英姿飒爽，像个豪气干云的绿林好汉，那一面的言久誉，应该也是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我回来了……累死，各种想睡觉……
一到帝都皮肤就开始过敏，然后就是紧赶慢赶的各种行程，趴地。这次就不多说了，看文吧，一句话：我回来了！
下章预告：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