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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国主 ...

  •   宴会就这么不缓不急的进行下去,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女王陛下也很满意,只是每每聊到国事,女王便以身体微恙为由不欲深谈,反倒是身边的人回答得十分积极,引得言久誉频频皱眉。
      付春来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担心这个新女王不是当一国之君的材料,事实上亦然,看起来,她现在已经被周围的人牵着鼻子走了,自己并没有丝毫主见,就不知道荆国宫廷内现在是怎样一番景象。虽然说荆国只是周边小国,但是如果国君不识时务的话,对盛朝自身也会产生麻烦。
      付春来每日在官场打诨,多少也受了些影响,这会儿就忍不住猜疑起来。荆国国主身体不适又不推辞宴会,这么硬撑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荆国国主疾病突发,等想推辞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种就是女王陛下很心急,巴不得早日见到我们的皇帝陛下。
      如果是后者,则又可以深入推理。
      她为什么着急?老国主突然去世,唯一的继承人身在他国,宫里现在是什么样?荆国现在的政权是谁在把持?此刻的联姻是否对她有政治意义上的助力呢?
      这些事略一思索,不难推测一二。
      小狐狸和老狐狸的区别就是:付春来在脑中理清这些事大约需要半刻钟的时间,而言久誉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明了。
      果然,言久誉索性亦绕开了两国话题,开始聊些风花啊雪月啊,歌啊舞的,把这场迎宾宴会真正作为一场助兴的宴会来享受了。
      如此推算,在接下来的事务商讨中,荆国主恐怕有得受。过早暴露了有求于人的心态是谈判大忌,言久誉不往死里压贸易互通的条件,他就枉为一国之君。只盼他别太顾眼前利益,一把将荆国的财路彻底摁死了,把人家小国逼得太急也不好,毕竟双方不是敌国,现阶段阵线还较为统一,舍得长线应该还能调来大鱼。
      听说荆国的小公主今年也才十六七,小小的年纪就要担起家国天下,也难为这孩子。
      荆国使团带来的礼物是荆国歌舞。荆国舞蹈颇有特色,注重腰部和肩部的协调,六名舞姬美艳不可方物,腰肢舞动,香肩微露,衣袂飘飘间,看得不少王公大臣眼睛都直了。付春来到底是禁得住“美色”诱惑的,觉得除了舞蹈好看,这荆国的器乐也与众不同,非常好听,有点像现代的吉他,很适合弹唱。
      日暮西山,曲终人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皇上前脚一走,付春来后脚开溜,生怕再遇到谁来一句“付大人,真巧啊,皇上正找您呢”。
      付秋生的事,这次算是混过去了,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这是在宴会上,若是在朝上,言久誉这么说了,她就只能领旨谢恩了。
      付春来尝试着去摸皇帝的心思,对一家人连续报以恩惠的目的不会太复杂,要么是真对这家人满意——不能,付春来自打入朝以来,除了抓了个“凶手”是皇上本人,再没做过什么大事了;要么就是对这家人试探,试探的原因只有一个:不信任。
      说到底,言久誉是想在手里攥了付秋生,让她安分一点,别再擅自行动,又或者是对她有所怀疑,以此考验她是否另有他心?
      思索间,她已来到廊桥处,从这里拐了弯儿,就算出了园子,然而老天像还嫌不够狗血似的,一抬头就让她撞见了不太想见的人和事。
      不太想见的人——荆国主;
      不太想见的事——荆国主和言梦觉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她,付春来心中不情愿,也只得上前拜会。
      “国主,王爷。”意思意思的点个头,付春来随时准备撤退。
      言梦觉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点了个头,算是“意思”过了,只那荆国主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开口问:“这位是……”
      你管我是谁啊,付春来埋怨她多话,后又一想,要是什么也不问,大概又会被她认为目中无人了。自己无缘无故的用有色眼镜看人家,似乎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忙又收了厌弃的心思,恭敬施礼。
      “下官工部尚书付春来,”不管怎么说问了就要答,付春来也只好再拜见一次,“见过国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言梦觉道:“国主请这边走,二殿下就在对面。”
      看来是言梦觉在搭桥给荆国主和言久宁相处的机会。
      付春来自是明白言梦觉这么说的用意,只是她忍不住十分恶意地将其曲解——还知道解释,莫不是心虚?
      荆国主微一点头,刚迈步,却是脚一软,身子一倾。
      “国主当心。”
      ——好巧不巧,又是言梦觉接住了她。好家伙,这回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
      原本应悄悄告退的付春来脚下骤然生铅,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跟打翻了什么似的,酸不溜丢的,偏又不能发火。
      见那那女子柔若无骨地靠在言梦觉怀里,付春来瞬间将方才那番自我批评抛诸脑后,她故作惊讶:“哎呀,国主可是身体不适?”靠着挺舒服是吧?靠着还不起来了是吧?
      荆国主状似难过地道:“贤王殿下,今日恐怕无法尽兴游园了。”
      “无妨,我这就吩咐人送国主回会馆。”
      说着,言梦觉终于抬头,说了这么多天跟付春来面对面交谈的第一句话:“就请付大人去宫门口知会一声,顺路请太医过来。”
      ——原来是没人跑腿。
      付春来毕恭毕敬的领命,又附赠一句:“那就请王爷和国主稍候,先‘好好’休息片刻。”
      尽管“好好”两个字被咬得极重,付春来还是不敢真的怠慢,再怎么不入她眼,那女子也是一国之主,代表国家。
      所以说啊,能不能自重啊,别动不动就晕倒在男人怀里啊!

      说到底,女人在感情问题上,心眼也就那么大。付春来是现代人,三妻四妾是想都不用想的,她宁可不成家也没办法接受这种事。就好像初识言久霄时,一听说这个人家里养着多少个女人,她第一反应就厌恶,尽管后来扭转了印象,跟言久霄相处得还可以,但那也是因为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朋友的私生活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事关自己,她就冷静不下来了。
      根据她为数不多的女人的直觉,那个荆国主百分之百是装的,哪有人晕得那么巧,专往男人身上靠的?她那个角度,向后一摊,直接进荷花池,她敢吗?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个女人蒙着脸,目光闪烁,举止毫无大家之风,实在让她不喜欢。
      叫了人,安排了太医,付春来也懒得回去再看,直接回家了。
      眼不见心不烦,她只希望自己的预感都是错的,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付秋生。
      不料,一回家,付春来又见空城计。
      她正纳闷人怎么又不见了,却见桌上有张字条:我和小罗出去玩,秋生大神亲笔。
      这俩人玩疯了……
      付春来黑线,倒也不好说什么。想想那个“小罗公子”,付春来摇头,感觉也是个不靠谱的孩子,倒是跟她家小生挺投缘的,就是不知道能瞒上多久。有她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付秋生要是再让人“安能辨我是雄雌”了去,就真是太丢人了。
      几乎是前后脚,留平也进来了。
      “春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因为没法进御林苑,留平一直在宫外候着。
      “被你家王爷派去跑腿,没走正门,劳你久等了。”绕到留平那边去太远了,她吩咐过留平,时候到了没见她就先回家。
      留平只道:“秋生和小罗去京郊游湖了,托我转告你一声。”
      “他已经告诉我了,”付春来晃晃纸条,忽地念头一转,“留平,那个小罗公子……到底什么来历?”他们三个一起喝过酒吧?
      留平一笑:“公子?”
      见留平话里有话,付春来了然,不愧是留平啊,比秋生大手敏锐多了。
      “知道你还放任他们俩闹?”
      “他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该发展啊。”留平这方面的思想倒是很现代。这年头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见不着,太野的,男人又不喜欢,在街上遇到个谈得来的妹子多不容易。
      付春来失笑:“燕留平,你是不是忘了你比我家小生还小啊?”
      “我小不代表我是光棍啊,我姐早给我打算好了。”
      付春来意外了,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留平居然都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是长姐之命,媒妁之言吗?那你呢,喜欢吗?”付春来生怕留平被封建思想荼毒了幸福,留平就像她第二个弟弟,留平要是不乐意,她这个外人硬着头皮也要跟燕大姐说去。
      “我们自小认识的。”说话间,少年居然透着些不好意思。
      看出来了,这不只是满意,还是相当满意。
      付春来安心了:“在玉城怎么不带我们见见?”
      “春哥,哪有男人带着未婚妻到处见人的道理?”
      也对,这里是古代,付春来醒悟。
      其实现代也是一股子歪风邪气,一般男人带出门的都是小秘二奶小三什么的,带老婆多没面子啊,带女朋友也没意思,带别人女朋友才好显呗呢。
      一寻思,付春来就又想起了那个“弱不禁风”的荆国主,明明蒙着脸呢,一双眼睛还水润润的到处瞟,勾魂摄魄的不安稳,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装什么小鹿斑比?
      ——偏她还不能说,一说,就好像是羡慕嫉妒恨了。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照过,杜靖远一案被言久誉暗箱操作摁了下去,现在举朝的重心便都在荆国国主身上。一个国家,哪怕是小国,政治权力最顶端的人在你们这儿,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何况这个国家还是一个富有的小国。
      值得庆幸的是言久誉看到了肥羊,暂时把她这只小虾米抛在脑后了,今日总算没再提让付秋生出仕的事。除了百官必须出席的场合,这些日子她还是很悠闲的。付春来隶属工部,对外的事不是她部门的任务,让她郁闷的人只有一个——本朝的六皇叔同志。
      上次之后,两人除了朝上天天上演“对面不相识”之外,再无别的接触,连留平也不再回贤王府传话了,工部的同事一直默认了留平是她府上的人,这回倒像落实了。
      她跟言梦觉之间就好像一下子断了所有的联系,更别说中间还隔着上次和言久霄相关的误会,她老是怕他多想,怕他不信,但是……现如今的情形是,他是不是也太信任她了些?
      一般这种时候,男主角不都该对着女主角咆哮一通吗?不应该来一回的“你无情你冷血你无理取闹”吗?可除了那一个低调的“忍”字,言梦觉没再给她透露任何消息——她果然不是女主角吧?她只是个女配或者路人甲吧?事到如今她也不明白,他是在意啊,还是没放在心上。反正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她和六王爷掰了,相逢陌路,连她自己也都快要信了。
      付春来此人若说有点长才,那大概就是临阵磨枪,随机应变,擅守短攻,是以敌动我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敌一不动,她就懵了。眼前一没危险,付春来就颇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憋屈感。
      她不知道言梦觉现在在策划什么,在防谁在算计谁,她没什么力可出,也怕自己自作聪明坏了事,只能看着,可又看不懂。
      这个时候,有人给她找事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么,其实这文除了女主所有的姑娘都是跟着案子走的,所以有新角色出现就预示着又要发生大事喽XD
    这阵子事情比较多,码稿的速度比较慢,五月份3号-10号要进京一趟,在外面能不能上网暂时不确定>///<
    下章预告:捣乱专家
    谁是捣乱专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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