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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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付秋生洗漱完毕下楼吃早点，却意外发现付春来已早早坐在楼下，一边用分尸一般的狠手蹂躏着碗里的馒头，一边灵魂出窍似的的对着门口出神。
“春来？”
付春来闻声回头，付秋生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了？”
付春来揉揉红肿的眼睛：“肿了？没照镜子。”怪不得觉得眼睛的感觉好奇怪。
“肿的跟核桃一样！”付秋生受惊不小，“你等等，我去厨房要点黄瓜片给你敷一敷吧。”
“不用不用。”这个时代不兴蔬菜美容那一套，别再吓到别的客人。
付春来挥手，示意付秋生过去，却发现燕留平也刚好下楼，一起招呼道：“留平，快过来。”
燕留平看见付春来的眼睛也是一愣。
哈？大白天的就见鬼了？
仔细一看，他顿时一惊：“付大人！你眼睛怎——”
“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你们不要大惊小怪。”付春来还有心情笑他们。
只是没睡好，会肿成这样吗？付秋生和燕留平面面相觑。
“付大人，你和王爷吵架了？”
看这样子，是哭过了，还哭得很凶。
付春来用力把嘴里的馒头吞下去，一抬头，笑得依旧阳光：“留平，再带我去一趟你家，顺便也见见你姐夫。”
“啊？现在？”
“不，先吃饭——”
“六爷！”留平见言梦觉下楼，连忙起身。
付春来一听，则非常扫兴似的放下馒头。
“留平，小生，我们现在就去。”
“啊？”付秋生才刚端起碗，“我还没吃……”
“吃吃吃！少吃一顿你会死啊，走！”
“付大人，等我！”
一转眼三个人溜上接头，顾长泰看看眼前同样低气压的主子，忍不住开口：“王爷，既然担忧付大人安危，何不直言相告呢。”
言梦觉下楼，来到桌前坐下：“你以为她会不明白吗？”
“咦？那为什么还……”
“不是这件事。”
长泰一怔：“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他记得昨天晚上付大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得挺凶的。一个女孩子家，这么个哭法，他听着都发颤，难道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到底他家王爷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把人家气成这样啊？
言梦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吃饭。”
“……是。”
——哎，刚才谁说少吃一顿不会死的。”
大清早，付春来临时成立的三人破案小组再度来到燕家玉器铺。
今早，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得到了发泄的原因，她的脑子反而异常清明了起来。她和言梦觉的账稍后再算，如今救人要紧。好不容易激言久霄打了这个赌，她绝对要抓住机会，洗刷燕君安的清白。
——又或许还有点赌气吧，没有其他工作，就赌气查案，不管怎样都要做出点成绩来。
第二次登门，终于赶上了留平的姐夫陆盛海在家，对于付春来等人的到来，对方显得有点冷淡，对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想多提。
付春来自是不能抬出身份，只以燕留平的好兄弟自居，自称在朝廷里有些人脉，想来看看情况，也好托朋友帮忙打点。
再次来到蒋柔屋内，陆盛海拱手道：“付兄好意，陆某心领，只是，这到底是燕家的家务事，又不甚光彩，陆某着实不想多谈。”
“燕家遭逢此番变故，燕姐夫身心疲惫也是必然，无需招呼我们。”
见陆盛海摆明了不想多说，付春来也不强求。她原本就没指望能从这个人嘴里抠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今日一见，只觉得那人形貌颓败，满面疲惫忧心，竟也不像是装的——他不知道她的身份，没有必要做戏给她看，这么一来，这个人杀人嫁祸的嫌疑，可以稍微洗清一点。
不是他的话，又是谁呢？
还有谁有动机和机会杀陆盛海新纳的小妾呢？
“对了陆兄，”付春来补充道，“请问燕家有没有什么专门伺候蒋柔姑娘的人？”
陆盛海叹气：“不过是个妾，哪里有什么专人伺候，便是他姐姐的贴身丫鬟在跟着打理。”
付春来让自己尽量无视那男人语气中的尊卑之见，道：“那可否让在下见一见。”
“这无碍，这会儿她应该在厨房准备给君安送吃的，我去叫她。”
付春来一礼，侧身让路。
早闻一夫多妻制度中，妾室地位低下，甚至有些朝代，嫡妻杀妾都是不犯法的。只是如今她亲眼见到，还是不由心寒。
蒋柔纵使出身青楼，却也好歹与陆盛海夫妻一场，又是他过门的小妾。如今她莫名身亡，在陆盛海身上，却见不到半点伤心。对燕君安他尚知动点心思，对已死的蒋柔却没半分愧疚，有的只是悔不当初多此一事。
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怜了。沦落青楼已经够悲惨的，好不容易以为自己觅得良人，结果没等过上一天好日子，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大丫鬟进门，垂着头请安。
“二少爷。”
“付兄，这是我姐姐的婢女香儿。”燕留平介绍。
“香儿，这是我朋友，付公子。”
“付公子。”
付春来点头。
这丫头倒是很“乖”，不过不“巧”，听一句是一句，问一句说一句，也不知道是胆小还是一根筋。这样有好有坏，好处是不用担心她乱说话误导众人，坏处就是她若有心隐瞒，很难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付春来道：“香儿，你别紧张，我请陆兄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些事，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公子请问。”
“蒋柔，也就是你们的新夫人，起居是由你照料的？”
“算不上照料，我只负责收拾屋子。”
看来这蒋柔在燕家过的日子真的不怎么样。
“为什么是你去呢，你不是跟在燕掌柜身边的吗？”
“夫人说我干活麻利，就叫我去了。”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白天跟着夫人看铺子，早晚各收拾一次屋子，活不重。”
原来如此。
燕大姐虽然性烈，却也不是毫无心机，还知道放自己的人在妾室身边监视，看来她对蒋柔一早就有戒心。
付春来思忖片刻，忽然沉下脸：“香儿，你是小偷。”
大丫鬟一怔，面露惊慌：“付公子？”
这一变故，燕留平亦是微微意外，心知付春来一定有所计较，便静观不语。
“你说这屋子由你负责打扫，但我发觉这屋子里少了一样东西，你说，是不是你偷了？”
“付公子，”香儿惊慌失措，“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呀，二夫人一没，这屋子就没人愿意进来了，夫人又出事了，香儿这几日……这几日……就没有打扫，所以东西绝对不是香儿偷的。”
“你是说，这几日这里没人来过？”
“是……不，不是，玉楼春的敏儿姑娘来过一次。”
又是玉楼春。
付春来凝眉，这件事果然还是和那里脱不了干系。
“这个敏儿又是干什么的？来做什么？”
“是二夫人在玉楼春时的丫鬟，老爷只给蒋柔小姐赎了身，所以她还呆在楼里。”
敢情这个蒋柔在玉楼春的时候还是个有人伺候的。
香儿继续道：“敏儿姑娘是来给二夫人送花的，二夫人没了，她来把最后一盆花取回去。”
花？付春来想起先是出现在这里，接着又回到玉楼春蒋柔房间里的那盆杜鹃，想必敏儿最后取的就是这盆。
“为什么要送花呢？二夫人不是已经离开玉楼春了吗？”
“玉楼春的姑娘有一套驻颜的秘方，是以新鲜的花草为原料，二夫人虽然离开了，但还是一直在用这个方子。”
“是怎样的方子？”
“不知道。”
轻轻三个字让付春来有些沮丧。
也是，人家楼里的驻颜秘方，怎么能人尽皆知呢。但是她有预感，这个药方就是这件案子的关键，只是——
付春来仰天长叹。
难道还要再走一趟玉楼春吗？
她想起言久霄让人发麻的眼神，又想起言梦觉的滔天怒火，不由又烦恼起来。如果她再去言久霄的地盘自投罗网一次，别说言梦觉，就是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智商。
“留平，要不然……”
燕留平何等机灵，早已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不妥，玉楼春的人已经认识咱们两个了。”
他们俩都不行吗？
那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一是她恢复女装，明闯——不行，她要是来这么一手，保守估计，都不需要落在言久霄手里，单是己方的重火力输出言六先生就能生吞活剥了她。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和最后一个人了。
付春来叹气，看向燕留平，后者无奈地颔首。
“只有他了吗？”付春来依旧不太甘心。
“只有他了。”
出了燕府，付秋生自门口迎来。
“怎样了？查出什么没有？”
为了不让陆盛海起疑，付春来没让付秋生跟进去。久不归家的燕留平带一个朋友回来已经很奇怪了，朋友又带朋友，就太说不过去了。付秋生说话又没遮拦，恐怕会引起人家的戒心。
面对追问，燕留平很孬地别开了视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说。
付春来则难得正色：“小生，现在有件事，只有你能去做。”
“噢？”付秋生眼睛一亮，“付春来，你终于懂得我的重要性了吗？”
“严肃点儿，”付春来一脸凝重，“秋生同志，这是一个神圣而庄严的任务，组织上要求你一定要带着十二万分端正的态度和纯洁的心去进行。”
“啊哈？”付秋生被唬得一愣一愣，“请组织吩咐。”
“组织希望你能再探一次玉楼春。”
付秋生变脸。
“不去，我再也不要穿女装了！这涉及到男子汉尊严问题！”
燕留平连忙说好话：“小生，不用乔装，就这么进去就成……本来应该我去的，但是上次那么一闹，那儿的人都认识我了。”
“不用女装？”付秋生一怔，随即吸了一口冷气，“那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去嫖——”
“你去不去，不去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男子汉尊严比较重要……”付春来扭头就走。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爸妈知道她逼小生去青楼，家里非跟她断绝亲子关系不可。
“慢着！”
只见付秋生单手拄墙，风骚地一甩头，目光炯炯：“我以我纯白如纸的人格，向组织发誓，一定以神圣的态度完成任务！”——男子汉尊严？那是什么东西？
果然……付春来扶额，她就知道会这样。
闹了半天，男人——上至八十下至八岁，都那么回事……
嘁。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冷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