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官场现眼记》上官春水

35、水火不容

　　付春来呆呆地望向言梦觉。
　　后者浑然不觉，眼神冷冽，一字一句咬牙道：“言、久、霄，居然撒野到我的地盘上来了。”
　　付春来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言梦觉，原本因恐惧而惯性拽着他袖口的下意识地松开。
　　六皇叔？
　　那个人是这么叫他的吧？
　　怪不得他觉得那个人与他和言久誉都有几分相像，原来是叔侄。
　　付春来脑中不时回想起那些未曾注意的细节——
　　言梦觉说：别叫我大哥，我在家行六。
　　言久誉说：老梦？他其实是我叔叔！
　　六皇叔……言梦觉……言久誉……现在又加一个言久霄……
　　她居然早没有想透！
　　好一个六贤王，那么言梦觉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这就是他们不肯透漏身份的原因？
　　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涌上付春来心头，闹了半天，这些姓“言”的，不管是唱红脸的还是唱白脸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在骗她！
　　付春来突然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些人中间，她转身离开，想要自己静一静。
　　言梦觉对付春来的离去浑然不觉，凝神沉思着下一步的对策。
　　言久霄亲自出马，说明江州官银的事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又想掀起什么风浪。
　　突然，嘈杂声传来——
　　“走水了！”
　　言梦觉见船舱处隐隐的火光，顿时明白了言久霄口中的“大礼”，不禁冷笑，这小子果然阴损，只是，恐怕只玩这种手段，对他来说，还太小儿科了吧？
　　果然，不出片刻——
　　原本带人救火的燕留平匆忙赶来：“不好了六爷！船底好像被人动了手脚，船舱大量积水，我们现在人手紧张，怎么办？”
　　言梦觉闭目片刻。
　　“还有小船么？”他问。
　　“有，”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六爷的意思是？”
　　言梦觉睁眼，挥手：“弃船。”
　　他言梦觉从不做让人预料到的事，老三以为他会手忙脚乱，他偏要换个方式，反正去京里的路，又不只一条，何必挤这条鱼多的呢。
　　燕留平只怔忪片刻，立即领命：“是。”
　　将救火之事放在一旁，将众人及财物安置于小船，言梦觉回身，却是一怔。
　　身后除了侍卫，竟再无他人。
　　“付春来？”
　　他四下唤道，不见人影，难道太害怕已经先上船了？
　　“长泰，看见付春来了吗？”
　　长泰闻之似乎也是一怔：“付大人……好像不见有一会儿了。”
　　什么？
　　言梦觉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快步向船中部走去，见留平正护送最后一批人离船，人群中却依然不见付春来。
　　“王爷！”长泰见言梦觉越走越远，不由也紧张起来，“王爷，前面火势凶猛，不可再行！”
　　“六爷？”燕留平闻声也匆忙赶至，不明所以。
　　言梦觉眉头深锁：“看见付春来了吗？”
　　燕留平一怔，瞬间知晓了情况。
　　“留平这就去打听！”
　　言梦觉回头，看着前方熊熊的火势，心头越发不安。
　　片刻，燕留平奔来，面露惶恐：“六爷，有人说……说……”
　　“说什么！”
　　“说看见付大人进了船舱……”
　　言梦觉瞬间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付、春、来！
　　不是叫她好好跟着他，一步也不许离开吗！
　　言梦觉转身，二话不说的冲向火场。
　　“六爷！”燕留平正要跟上，却被长泰按住肩，“你去叫人来救火，我去！”话音未落，顾长泰冲入火海。
　　“喂！”
　　来不及犹豫，燕留平拎起脚边的水桶便泼了过去，对着人影喊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啊！”

　　言梦觉撕开衣摆，在船舱内已然没上脚面的积水中浸蚀，掩住口鼻，向船舱深处走去。看来因为积水的关系，下面的火势反而没有上面那么糟，只是浓烟滚滚，呛得厉害。
　　借着火光快步来到付春来房门前，门紧闭着，缝隙似乎又被什么东西掩着，言梦觉用力撞了两次才撞开。
　　屋内漆黑一片，但是烟比外面少了不少，只是十分闷热，言梦觉这才注意到，原来门缝间塞着的是浸蚀的碎布和棉絮，应是人为用来阻挡浓烟所用。
　　屋内果然有人。
　　“付春来！你在里面吗？付春来！”
　　“咳咳……”
　　左手的方向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言梦觉心中一紧，“春来？”
　　“……老梦……”
　　角落里，似乎有人尝试着像这边摸索，言梦觉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捉住，引来一声尖叫。
　　这声音，不是付春来又是谁？
　　借着火光，言梦觉看清眼前之人被熏得乌漆抹黑，只有一双眼睛通红，不知道是熏的还是哭的。
　　“真的是你啊老梦！”
　　看清来人，付春来反捉住言梦觉的胳臂，宛若捉住救命稻草：“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我……咳咳！外面都是烟，我出不去……咳咳！”
　　她只是想回房休息，还没睡着，外面便吵了起来，她心中赌气，不想出去，便也未去询问。
　　谁知道片刻舱内便浓烟滚滚，呛得她想出也出不去了，只有缩在这里等待救援。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人也没有，她知道这种火势，外面一定比内部烧得更厉害，只怕根本不会有人敢进来。若非舱底不知道为什么涌出大量的河水，她这小房间内也顶不住这么久。
　　言梦觉用湿布一把掩住她的口鼻：“出去再说！”
　　不知道她在里面被困了多久，看样子是试着冲出去而失败了。船上的人多数已经转移，她就算呼救也没人听得见。
　　“不行！”付春来死死地拖住言梦觉，“那边走不了了，不能去！”
　　船体内部发生崩塌，来路已经被堵死了，就算他能冲过去，在浓浓的烟雾中也会因分不清方向而被困死。
　　“那怎么办？”
　　“窗……咳咳！”付春来嗓子发紧，实在说不清楚话，索性奋力举起一张椅子，对着窗子猛砸，“帮我一把……咳咳，我砸不动……”
　　她刚才就想从小窗跳水逃生，但是一来，她的游泳技术不足以支撑她跳水的信心；二来窗子不知怎么被封死，加上内外压强差过大，她把椅子都砸碎了，也敲不开，只怕没等她逃出去，就被浓烟熏死了。
　　言梦觉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一伸手把付春来拉回身后，对着窗子上方某个部位猛凿了两下，片刻便开出一个足以容身的出口。
　　付春来目瞪口呆，这这这……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吗？
　　言梦觉见付春来的表情也大概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跟她解释她凿的部位外面是铁皮，以她的力气，任她打断了胳膊也不会破。
　　空气大量涌入室内，风助火势，火苗宛如舞动的毒舌飞窜，屋顶发出可怕的响声，看来这里用不了多久也会崩塌，言梦觉一把扯了付春来到窗边，大声道：“你先跳！”
　　“啊？！”付春来傻眼。
　　开什么玩笑？
　　她不是Rose，他也不是Jack，别这时候跟她“You jump，I jump”好吗？一点也不浪漫好吗？她是会游泳，但仅限于在一米六以下深的游泳池，从来没有自然系实战经验啊！
　　言梦觉见状，以为她不会水，二话不说一拉，将付春来抱个满怀，成功引来后者一声惊叫：“喂——”
　　“闭嘴！抱紧！闭气！”
　　“啊？”
　　“跳！”
　　“哎？啊——”
　　由于来不及反应，付春来同学在空中保持着大写O型嘴以及高分贝的声线尖叫全程，入水，然后，咕噜噜——喝了一大口。
　　大量江水涌入鼻腔的瞬间，付同学由于过度惊吓，脑中仅仅余留着一片空白和一条不着调的想法。
　　双人跳水耶，不知道水花效果如何，裁判会给几许分？
　　不过，付春来忘了一件事。
　　奥运会只有一个比赛项目叫“双人跳水”，却没有一个项目叫“双人游泳”。
　　对水本能的恐惧让她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水中只能拼命的挣扎，抱住某块“浮木”不松手。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言梦觉不是游泳圈，也不是救生衣，她攀着他不放，只会增加两个人的重量，只能两个人一起下沉，他再会游泳也没用。
　　求生的意念让付春来脑中瞬间清明，她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着肺部的最后一口气，付春来豁命松开一只手——她想，也许这就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了。
　　凭着本能，付春来腿上用力一蹬，然后回忆着从前游泳课上学会的皮毛，脚下开始踩水。
　　老师说过，人在水中越是挣扎，越是会下沉，很多溺水者都是因慌乱中呛水而死。河水比泳池深得多，浮力也要大很多，她应该可以浮起来才是。
　　感觉自己在上浮以后，她大胆地松开另一只手，双手双脚并用的向上游。
　　水中的浮力很大，所以向上很快，但是阻力也很大，所以拨水很累。始终无法在水中睁眼的付春来在漆黑中摸索，只觉得水面距离她好似赤道与北极那么遥远，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的瞬间，有一股力量拉了她一把，下一秒，头部猛然浮上水面。
　　空气的大量涌入，让付春来咳嗽不止，她抹了一把脸，发觉言梦觉正带着她向对岸游去。
　　付春来不敢太大动作，借着浮力，任言梦觉带着，而后者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你会游泳啊？”言梦觉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懊恼。
　　付春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本来……咳，会一半……”
　　不过是游泳课的时候抱着教练的大腿死活不敢去深水区而已。
　　“现在呢？”
　　算……全会了吧？
　　情景教学什么的，果然最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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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春哥就是那种在泳池浅水区蹦跶的很欢，过了一米八就要死要活的人……
游泳课老师说过，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照着深水区，二话不说一脚踹下去，她就什么都会了。
对了，特别感谢4469161和hs520yf两位小萌物~我会加油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