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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夜探 ...

  •   20、夜探

      人家都说监狱晦气,没事不要总去,可是她不听。
      付秋生被关起来的时候,她一有工夫就往这儿跑,听说付秋生出事了,她也忙不迭地往这里跑,后来审犯人,她还三不五时地过来,最后,终于把自己跑进来了。
      这两日付秋生跟着王喜和萝莉去邻县走亲戚顺路游玩,并不在江远县内,付春来只希望他多玩几日,最好就别回来,好过受她牵连。
      大牢里潮湿阴暗,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付春来只能把干草拢一拢,凑成厚厚一堆儿,自己就往上一靠,准备就这么挨到天亮。反正她连在屋子里都会失眠,何况是这种地方。
      这一夜是别想好好睡了。
      算天算地到底没算过宋文惠这老狐狸,只是她不懂,宋文惠来的时候,没有带着什么箱子,这是大家都看到的,那这一箱银子是哪儿来的呢?总不会是土里长出来的。付春来总觉得事有蹊跷,只是这次她身入大牢,怎么也没办法亲自调查了。
      只希望言梦觉还有点良心,对她还存有最基本的信任。
      想想白日里自己被押走的时候,那人头都没回,付春来不由心寒。
      亏她刚刚开始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了,结果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付春来越想越气,她也知道,当时那形势,纵使言梦觉想帮她,也被宋知府开口堵得死死的,换了是她自己,大概也会这么做。可想归想,身临其境,还是忍不住失望……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付春来提起戒备,缩回角落,借月色的阴影躲避起来。
      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牢房外,悄悄打开她所在的牢门。
      “嘶——”付春来一惊,抽了口冷气,正要尖叫,那人一回头瞪了他一眼,成功地把她的声音堵了回去。
      付春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黑衣人蒙了面,别人就傻傻的认不出来了,对待生人也就算了,但是对待熟人甚至只是白日里见过之人,也不至于毫无感觉吧?比如她,就算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包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言梦觉,没跑了。
      “你怎么才来——”付春来正要说话,言梦觉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扯下面巾:“小声,别惊倒别的犯人。”
      “别扯了,”付春来白了他一眼,“哪有什么犯人,江远在本官的治理下民风淳朴夜不闭户,牢里现在没别人,就他们老爷我一个。”
      还是vip房,加护间。
      突然,付春来眼中又燃起希望:“六哥,你是来救我的吗?”有求于人,称呼自然要改得恭敬些。
      想不到言梦觉这么讲究,居然夜劫大牢,她没看错人,这哥们给力!付春来决定收起之前对言梦觉所有的诅咒。
      “不是。”
      “……”
      所有的诅咒都加回去再翻两倍!
      见付春来的表情变化精彩,言梦觉无语地抿了抿嘴角,他今天才知道“欢喜”和“嫌弃”这两种表情可以转换得这么利落。
      “你不是来救我的,难道是来审我的?我告诉你,银子不是我拿的,我没那么大胃口。”
      “我知道。”
      淡淡的应声却让付春来一怔。
      “你知道?”
      “嗯。”
      “什么时候?”
      “从你上任到现在我一直盯着,你若藏了银两,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若非如此,他怎会先宋文惠一步发难江州府,逼着那老头儿到江远来请罪?
      言梦觉啊言梦觉,付春来瞪他,你这厮可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反正从头到尾,你压根儿就没相信过我!”付春来气得背过身去。
      言梦觉叹气:“别在这个时候闹脾气,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之前有没有什么发……春来?付春来?”
      无人应答,背对他站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下,抱着一捧乱蓬蓬的干草,肩膀没规律地耸动,样子有点滑稽,但是言梦觉再迟钝也知道这个人没在笑。
      这个付春来啊……
      他终是叹气。
      “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说哭就哭?”虽然有些哭笑不得,言梦觉到底是放轻了语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嗯?”
      “只是未到伤心处你不懂啊?呜……”不说还好,这一说付春来肩膀抽得更厉害了,“莫名其妙地被你们推来当官,又莫名其妙地下狱,你又不管我——”越说越委屈,从开始的抽泣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你知不知道他们押人的时候手多重,我肩膀现在还疼呢!还有,他们要是打我怎么办,也许还会对我上刑,老虎凳,辣椒水,还有往我手指甲里钉竹签子什么的。呜呜,我会死的,我要是死了可怎么办啊——”
      言梦觉额上泛起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付春来,你多大了?”
      “二十四。”
      “二十四的男人,动不动就被吓哭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们家乡都这样!”
      ——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们,对不起,小女子给你们抹黑了。
      付春来连说这句都还带着浓浓的哭腔,索性这万年不变的回答言梦觉已经听到耳朵生茧,完全不存在听不清听不懂的问题。他无奈道:“看来有机会,真要去你家乡看看了。”
      他上前两步,绕到付春来面前,蹲下:“我说,你当初在公堂上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
      “那怎么一样,那是为了救小生。”
      言梦觉醒悟。对了,他忘了,这小子的潜力必须要用逼的才行,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他就成缩头乌龟了。
      他皱眉,问道:“那你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办?”
      付春来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抬头,抓了把干草丢过去:“还不都是你害的!”
      言梦觉拨开干草,正要阻止付春来继续闹,却在看清眼前后忽然一怔。
      月色下,付春来平日里高束的发髻塌了大半,有几缕头发披肩而散,顺着白皙的颈项流泻,衬着原本就十足秀气、此刻又哭红眼睛的脸庞,竟让眼前之人平添几分不属于男子的娇气——少年,少女,傻傻分不清楚。
      “你……”
      有一瞬间,言梦觉心里突然萌生了自己都觉得十分诡异的猜测。
      见言梦觉突然盯着自己看,付春来一惊,心底暗骂自己粗心,忘了自己现在头发散乱,为了散热还解了上面一颗扣子,听说锁骨最容易露馅儿的。她忙想整装,又想,不行,现在慌张的话,反而更像心虚。灵机一动,付春来抓起一把干草对着对面又丢了过去,接着刚才的话题,佯怒道:“看什么看!说你还不服气啊!”
      “噗!咳咳!”这次同时带起了不少灰尘,加上言梦觉失神,一时竟也着了道,“付春来!”
      趁着言梦觉被灰尘迷了眼,付春来迅速系好衣襟,掉下的几缕头发也被她扎了回去,勉勉强强找回平日里三四分的英挺神采。
      “你闹够了没——”
      没等言梦觉起身,她二话不说的冲上去,故意粗声粗气地嚷:“你快说,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言梦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看某人那一脸的咄咄逼人,终是叹气,刚才的一定是幻觉。
      “宋知府咬着那一万两纹银不松口,摆明了要铲除你,现在形势对你十分不利。”
      付春来刚想着躲过一劫,言梦觉这一局却让她一颗心顿时又凉了。
      “喂,我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死在她管辖的县衙的大牢里——真有够窝囊的。
      “要、要是这样,上回给你的信你还留着吗?还是拜托你转交给我那不成材弟弟,别告诉他我遇害的消息……”
      “……你还真是一心一意惦记秋生兄弟。”
      这么深的兄弟情,让他这个早都看透的人,都有点儿……羡慕了。
      “你不懂的。”
      付春来摇头,走了两步,缓缓看向铁窗外:“我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言梦觉不会懂的,她在这个世界是异类,她身边只有小生,只有小生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完全是孤单一个人,不只因为他们是姐弟,还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时空,他们相依为命。
      眼见付春来一边说着一边眼眶又红了,言梦觉终于还是叹气:“你没那么容易死。”
      付春来听闻,揉了揉眼睛,转头看言梦觉——那神态,眼巴巴地,可怜兮兮地,像随时会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让言梦觉都有种自己十恶不赦的错觉。
      “我问你,这几天晚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付春来知道这是重要的线索,努力回忆起来。
      除了昨晚,好像就没有……不过昨晚她并不是按平日的时间入睡,也难保之前也有过,而她没有听到。
      于是付春来将昨晚听见奇怪声音的事以及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跟言梦觉讲述。
      “会不会是挖土的声音?”
      “像!很像!”付春来灵机一动,“难道是宋知府派人在夜里把箱子埋进县衙后院的?”
      言梦觉摇头:“不可能。”

  •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专栏圈养
    作者加油ing
    春哥胆儿小,又从来没有过前科,所以慌了。
    这章委屈了点,不怕,人都有低谷,过两天咱就讨回来。期待“春梦组”里应外合大战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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