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爷》棠岚

71、风波鉴（32）第四凶案

　　二人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而一直僵立不动的祝东楼却突然动了起来，他神情呆滞，口中却念念有词：“去小凤山，找一座坟……”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的从祝府的偏门走了出去，而守在正门的衙役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已经离开了祝府。

　　祝东楼出了祝府一路向南走，随着他越走越荒凉，一座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明明耳畔只有舒缓的风声，可是祝东楼的脑中却有一抹弦音不断牵引着他前行。他仿佛双眼已盲的瞎子一般，走的跌跌撞撞，虽然不时会被自己的衣襟或者山上的杂草绊倒，可是他却如没有痛感一般的爬起来继续前行。

　　黑漆漆的一片荒芜里，祝东楼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低下身子摸索着面前的什么东西，随着他的摸索，齐人高的杂草被分开，一块碑赫然出现在了面前。

　　碑身出现的同时，一把闭合了的伞压在了祝东楼的肩背上。伞的主人似乎没有太用力，祝东楼自己就跪了下去。

　　伞的主人抬起了她的脸，她就像行走在荒山野岭间的女鬼一般突然就横空出现了。其实仔细瞧瞧，不难发现其中的玄机。她之所以像是横空出现一般，仅仅是因为她穿了一身黑衣黑裙而已。荒山野岭没有烛火，她穿了一身黑衣黑裙，打了一把黑伞遮住了她的面容，所以她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出声的话，没有人会发现原来那里还站着一个人。此刻她等来了她要等的人，她才收起了伞，抬起了她的脸。

　　她的脸并不可怕，甚至是美丽的。只可惜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这样荒凉的野山上，一身黑衣的映衬下，她的那张脸就像漂浮在空中一般的诡异。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跪在她身前的祝东楼，一丝突兀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你想求个怎样的死法呢？祝公子。你是最后一个人，我为你想了一个好死法……”她的语调有些怪异，但是逻辑非常清楚，一点也不颠三倒四。

　　祝东楼似乎终于恢复了他的神志，可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他不死心的挣了挣，却发现手脚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

　　祝东楼无助的举止似乎是取悦了身后黑衣的女子，她轻轻笑了笑：“被我的伞拍过的人全都会像你一般的，你不用觉得自己没用，比你更没用的我也见过的。”

　　祝东楼真的很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梦魇，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不是，于是他不甘心的颤声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祝公子的记性似乎不太好，难道将我从‘八弦小馆’带回来的人不是祝公子你吗？”

　　祝东楼猛的睁大眼睛：“你是源姬？原来你不是哑巴！”

　　“啪！”那把伞再次敲在了祝东楼的肩头，而这次剧痛取代了之前的毫无知觉。

　　“你的口中不配提到这个‘源’字，你太肮脏了，你会侮辱属于‘源’的高贵。这只是小惩戒，在你死之前就一直痛着吧。”黑衣女子的话语中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祝东楼似是真的很痛，他痛得舌根都在打颤：“我怎么会鬼迷心窍把你带回府中！你简直是妖魔！”

　　“呵呵，”源姬笑了：“不是你想要带我回府，而是我同意你将带我回府的。”

　　“你缠住我到底要干什么？”

　　“本来最初只是想要一个隐蔽的身份，不过我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你迫害陈言的劣行，所以给你一些教训。”

　　祝东楼忍痛道：“张昭、王佐、贾延午、肖长富……都是你杀的？”

　　“不错，他们都参与了你迫害陈言的勾当，所以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陈言死了没有？“祝东楼不死心道。

　　“他的生死与你无关，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生死。”源姬一边说，一边从宽大的黑衣衣袖中抽出了一本书，她轻轻弹动指尖的粉末，一道磷光滑过后，微弱亮光似是汇聚在了源姬的手掌间，她的手轻轻的翻动书页，每被她翻动过的书页也似开始在暗夜中发光。

　　只听她轻轻念道：“村南头有座不知名的坟，这坟年头久远，早已被荒草埋没。那一年有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为了避雨误闯了那座坟，谁知他竟从此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只是自那之后，每一个路过野坟的书生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引入那座坟……第二日书生的尸体都会被发现跪伏在了野坟的跟前，死状极为痛苦，仿佛他是被恶鬼扼住了喉咙一般……”

　　源姬念到这里似是极为满意的合上了书，磷光忽闪的书封上《风波鉴》三个字极为醒目。

　　“那就是这本《野坟》送你上路吧……祝公子，我刚刚有没有说过，在你死之前就一直痛着吧这句话？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会一直痛到死为止。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多久。”

　　源姬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不吱声了。

　　祝东楼也没有再反驳她的话，他已经痛得无法出声了……

　　源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祝东楼，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撑起了手中的黑伞，慢慢的转身，向山下走去。

　　“陈言，你的仇人都死了，你应该可以瞑目了吧？”源姬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说过我喜欢你写的书，将你书中的情节融入我源氏幻术的传奇中，就是对你的书最大的赞美了。”

　　许久，源姬似是遗憾的叹息了一声：“这样就结束了……明晚我就要离开这里了。陈言，我有些佩服你的为人，所以我会助你魂返故里的。”

　　沈笑和青黛撑着各自圆滚滚的肚皮走出了那家包子铺。沈笑骂道：“青黛，你害的本小姐现在腰粗如桶了……小陆不喜欢腰粗如桶的！”

　　青黛愕然：“小姐是你刚刚硬要每种馅来一盘的，怎么又怪我？”

　　沈笑哼道：“谁知道这家包子铺这么多种馅啊？你这丫头不教训不行啊，敢和我顶嘴！别以为本小姐吃饱了就追不上你，你过来，有种你别跑！”

　　青黛老实道：“小姐，你没吃饱也追不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