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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EPISODE 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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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视了一遍任务单，无聊地坐回原来的座位上，夏发现灰已经不在了。问一边正在喝酒的卡娜灰去做什么了，得到的是“刚才灰好像很困，大概回去睡午觉”的回应。夏趴在桌子上伸直双臂，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要蒸发进这闷热又潮湿的空气中了。光线从玻璃中投下来显得暧昧，视线里所有事物像罩上一层保鲜膜一样看不清晰，颜色肮脏。
夏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不受控制的脑子自动加载了昨天的记忆。
别人都不会看到，那时叼着草莓靠过来的灰的表情。不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的破罐破摔，也不是迫于艾露莎淫威的不甘不愿，而是一种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换句话说，那时候灰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做好把草莓喂给夏的心理准备。
所以，在夏不小心碰到他嘴唇的时候，才会那样幡然醒悟随后恼羞成怒。
所以，在灰一拳把夏打飞出去的时候，夏才会有“我赢了”的愉悦心情。
回忆起这些事情时，夏的嘴角不禁又挂上了盛气凌人的微笑。
“算了，反正下午也没事可做，干脆去打扰那个家伙的午睡好了。”
从妖尾协会走到灰的家并不是太远，门也是意料之中的紧锁。夏抬头望了望窗户，看不出来那个人是否在家，决定还是爬上去一探究竟。轻车熟路的翻上二楼，撬开窗户，侧身钻了进去——他以前经常偷溜进灰的家，只是为了往灰的床底下塞炸弹，把灰的牙膏全部挤出来这种恶作剧性质的目的。当然，大多数情况是被灰发觉，两个人从家里打到街上，再被闻风而来的艾露莎一顿好骂。
这一次，很罕见的，夏成功了。房间里没有人在，但是窗帘拉着，灯也亮着。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正走上台阶。他知道灰房间的门是从内向外开的，于是准备在灰开门的那一瞬间推开门，让门猛地撞上对方的脸——也是小孩子玩的老把戏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来到门前。夏有些兴奋的握紧门把手，准备出击。然后他的鼻梁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门扉。眼前金星乱窜，夏揉着鼻子向后跳了一大步，灰出现在他视野内，好像也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改装的房门！之前不是从内向外开吗？！”
随后夏才发觉，站在他面前的灰，□□。□□是什么含义？就是连平时绝对不离身的最后一样遮挡物——内裤，也不翼而飞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灰连着倒退了几步，手忙脚乱地想找件衣服穿上。可惜的是走廊里没有任何衣物可供救急，而他的动作反而让他“□□”的事实更加震撼了。夏看着这具肌肉结实得恰到好处，腰臀细窄大腿瘦长比例十分匀称，他再熟悉不过的身体，隔了半晌才冒出几个字来。
“你……灰，你在家里都是□□的吗？”
“你才□□，我刚洗完澡出来，把毛巾和换洗衣服都忘在房间了！”
夏仔细一看才发现灰的头发湿漉漉地垂着，发尖不停往下滴水，脸颊因为长时间浸泡在热水中有些发红，在苍白肤色的衬托下十分明显。
“去洗澡竟然不带换洗衣服，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笨的人吗？”
“在自己家里我说了算，即使我□□，在厨房拿着炒勺跳华尔兹也没人能管吧！”
“真是不敢相信，灰你居然做过这种变态的事情？！”
“笨蛋，我没做过！”
“没做过怎么能描述的这么详细？”
“你……你别跟我废话！你也别堵在门口，我要进房间！”
意识到自己地理位置占优的夏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上前一大步，顺便把房门也关上了。灰的脸色立刻变青，夏正中了他的要害。
“看你的表情，你不会是想说，你所有的衣服都在这个房间里吧？”
夏气势逼人地上前一步，灰有些茫然的后退。
“换下来的衣服，也扔进洗衣机了对吧？”
夏得寸进尺地又上前一步，灰一言不发继续后退。
“我猜，你现在一定打算偷袭我，然后抢走我的衣服自己穿上。”
夏迈出一大步，灰不得已，退到了楼梯边上。夏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了几滴冷汗。他开始庆幸自己行动得早才能抢占先机，然后步步为营。现在的灰已经乱了方寸，再加上刚泡完澡体力流失，反击的力气都不会剩下多少。
“但是你的计划会落空的，一旦你出击，我就直接破坏墙壁，然后把你拽到街上。”
灰的脸色由青转白。
“你在家里□□没关系，到公共场所……就等着被人骂变态吧。”
夏又上前了一步，灰条件反射地向后退，退到一半发觉自己身后是楼梯，于是放低重心想踩到低一级的台阶上。沾水的拖鞋在木地板上滑了一下，夏眼前□□的少年立刻失去了平衡，左右臂张开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便要往下栽倒。
“灰！”
千钧一发之时夏拉住了灰的手腕，但是因为他自己也重心不稳，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两个人一同滚下了楼梯，摔在一楼的地板上。灰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冲到二楼，被夏横挥的手臂绊倒，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夏一个翻身按住灰，手指握紧对方手腕，膝盖磕住对方的腰。尽管两个人看到的事物仍然在旋转，谁都看不清谁，胜败却已定。
灰弓腰踢腿想摆脱夏的钳制，夏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于是他采取消极抵抗的措施——用上它能想到的一切词语，来骂面前这个戴着白色龙鳞围巾，一头招摇樱发，笑得格外开心的少年。
“认输吧，你也知道，一旦被我抓住双手你就输定了，造冰都造不了。”
“混蛋……夏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来是想找点事情打发这个无聊的下午的。”
“那你自己去做任务，跑别人家里来干什么！”
“任务那么无聊，还是和你打架比较有趣。”
“你……放开我！”
“不放。”
灰扭动着手臂想要反抓回来，夏用力扣住他的手腕让他痛得吸气。灰又出其不意地弯起膝盖顶向夏的两腿之间，夏低头往灰的脖子上吹气就让灰笑的全身颤抖。夏对露西感激涕零，她给他的书上明白地写着“行事主动，方能转败为胜。招招式式，皆可化解自如”，而实践效果非凡显著，平常和他打得不分胜负的灰被他彻底控制住的感觉，再好不过。
最后灰终于放弃了抵抗。
“够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和你打架。”
“你这不已经赢了吗。”
“你承认自己输了？”
“……我输了，行了吧，快点放开我。”
“那怎么可能，我还要报昨天的一拳之仇。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也是我垫底的，现在胳膊肘痛死了。”
“那你到底是要打我一拳，还是要让我给你垫底一次？”
夏看着灰表露出不耐烦和不甘心的瞳孔，忽然脑子一热。
“那，你就让我吻一下吧。”
漆黑的虹膜倏地放大，瞳孔紧缩。
“你说什么？！”
“我说，让我吻一下。”
“你脑子烧坏了？”
“没有，我很清醒。”
……光是看灰气急败坏的反应都很有趣。然而说实话，夏真没想过要在这种状况下吻灰。
“……可是，昨天你不是都吻过了吗？”
“就是因为昨天吻的不到位，感觉意犹未尽。”
“喂喂，你不觉得恶心吗？还是说，你是变态？”
“和□□在家里跳华尔兹的人相比，是谁更变态啊？”
“我没跳过华尔兹！”
“至少□□了。”
“□□不□□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现在我只想吻你一下。”
灰安静下来，盯着夏看。
“夏，你没事吧？”
“你指的什么？”
“以前你不会用这种借口来开玩笑的。”
“……”
“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吻下来。”
“……没有，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看到灰那么严肃正经的表情，夏不由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灰似乎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反应你也看到了，那就放开我吧。”
“不想放。”
“……喂！”
夏低下头去，像昨天在艾露莎那里一样，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灰警惕而防备地向后仰头。
“刚才我的确没有这么想过，再说两个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情也很奇怪。但是，如果我说，现在我真的想试试吻下去呢？”
“夏……？”
“就算我吻下去，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叮咚。门铃响了。
“灰，在吗？米拉小姐让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尽管夏不觉得没有吻到灰是多么可惜的事情，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泛起一股惊风骇浪般的，对露西的怒气。
她就不能晚来三分钟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