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谈鬼话》素骨

2、[鬼话之二]

　　“啪”清脆的耳光声，眼镜也飞落到地上。
　　少年嫌恶地看了不吱声的青年一眼——依旧是唯唯诺诺低着头，许久不修剪得刘海遮住了眼睛，几乎看不见鼻梁以上的面庞。
　　“瞧瞧你这丧家犬的样子，我当初真实被魇了才着了你道，跟了你个穷鬼回家！”
　　青年低语道：“你说过你不会离开……”
　　少年勾起嘴角，瞥了一眼狭窄破旧的客厅：“你他妈的当时还说能养我，能对我好！”
　　青年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还要什么？！要我挖出这颗为你跳个不停的心脏才满意吗？！”
　　“放屁！老子要你心脏有什么用？！老子现在只想要钱！钱！钱！钱！”少年妖冶的脸有些扭曲。

　　客厅瞬间陷入死寂。

　　青年缓缓抬起头，往日总是透着温柔的双眼失去了神采“说到底，你想要的只有钱是不是？你从来没爱过我是不是？”
　　少年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下——是愧疚吗？这么可能！心里嘲讽一笑。
　　“当初和你走，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带我离开那个地狱。”少年顺手点了根烟，吐出一篇缭绕的烟雾后，继续道：“知道吗，当初在那里，就是因为没有钱，结果，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青年喃喃道：“失去了钱的我，对你而言就是下个地狱吗？”
　　少年掐灭的烟“你公司的破产我很同情，但那不是我的错，夫妻本是同林鸟……何况我们连夫妻也算不上。现实点吧，社会就是如此残酷，你还纠缠什么呢？”

　　“你要去哪里？”
　　“回老地方。”
　　“……当MB？”青年的声音有些尖锐。
　　“是又如何？那里也许又是新的起点。”
　　青年突然笑起来，声音有些尖锐“是啊，那里你一晚就能拿上百元，要是运气好，再傍个大款，就更了不得了！”
　　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总比穷死好！”
　　突然发现青年的眼神有些不正常，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走过来了。

　　“你他娘的发什么疯？！”少年惊慌地后退。
　　“留下来好么？”青年的声音像往日一样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少年倒抽口冷气，奔向大门，可青年已经扑上来了，二人摔倒在地……

　　“噗”利刃入肉的声音。
　　血不断地涌出。

　　青年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少年，血不断地从喉咙里冒出：“我把心给你……你，你别走好么？”
　　少年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青年已经不会回应了。

　　少年跌坐在血泊中很久，半天才回过神。
　　怎么办，杀人要坐牢的！这情况绝对解释不清的！
　　不，不，没关系的。把他的尸体藏起来。
　　这个小破楼没有其他人住，不会有人发现的！

　　费尽力气把青年的尸体塞到沙发底下，然后处理完地上的血迹。
　　整个过程没超出半小时，然后拎起早已整过的行李在夜幕落荒而逃。

　　[一个月后]
　　灯红酒绿，奢华的堕落，这里是夜生活的世界。
　　少年醉醺醺地把一叠人民币塞进皮裤的口袋里，对着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笑得暧昧：“赵先生总是这么大方，人家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男人似笑非笑看了少年一眼，道：“啧啧，你这小妖精的眼里只有钱，就是别人把心挖给你，你也不会动容吧？”
　　少年面色一白：“胡，胡说什么啊？”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少年应声跌跌撞撞地离开包厢。

　　一个月里，他都不断地梦见青年一身血地站在少年面前，伸出手，手上是颗鲜血淋淋跳动着的心脏。青年无甚地眼望着他：“我把我的心给了你，你回来陪我吧。”
　　每每在噩梦中惊醒，都心惊胆寒，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息、听见那颗心的跳动。

　　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门前，正打算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发现脚边有什么。
　　蹲下一看，居然是个礼品盒。
　　没有任何署名，包装精致。
　　打开盒盖的时候，少年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
　　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已经有些腐烂，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怎么回事？！
　　难道……不可能！
　　一定是有人发现了尸体，然后……敲诈？
　　可是……
　　如果是巧合，也太奇怪了。

　　如同被魇住一般，在夜幕中少年摇摇晃晃地走着。
　　是恐惧，是疑惑，更像是被什么召唤一般。

　　走了许久，在破旧的小楼前停住。
　　掏出了钥匙，熟悉地开了门。
　　一个月没交电费，已经被断电了。
　　接着从门外照向屋内的月光，少年走到沙发前面。
　　猛地爬在地上朝下面一看——

　　居然什么也没！

　　尸体去哪里了？！
　　还没从惊慌中回神，就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
　　明明是夏天，却被寒意逼到冻僵了四肢。

　　少年僵硬着不敢回头。
　　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伸来。
　　上面放着一颗有些腐烂的心脏。
　　浓烈的腥臭扑鼻而来。

　　“我把我的心给你，你要陪我到永远哦。”

作者有话说

　　嗯嗯，这是一个渣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