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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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病了，不是寻常的病。或者说，是太寻常的病。
说好听点，这种病叫做白血病。说不好听，这种病叫做血癌。
他晕倒在他打工的书店，同事找到他的手机。他的手机里面只放了两个人的电话。
一个叫做断袖，那个电话打过去是关机。
在他和霖匆匆避开的这些日子里面霖换了手机，上一个被偷了。
像沙漏一样，霖已经悄然退出那个属于YY的世界了。
另外一个叫做断琴，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当初的活泼。
乔赶到医院的时候旭已经醒了，他安静地捧着乔的新书在床上坐着输液。
他说他什么都知道了，叫乔接他出院，不要告诉他爸爸妈妈。
女孩一个劲地摇头，然后眼睛变得亮亮的。医生走来查房说顺便和家属聊聊，乔走出去看到医院的地板，才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医生说你先calm down，然后我们再聊。
他自以为他很幽默其实他很无聊。
他问乔，旭要出院吗，乔说不要，说什么都要治，钱她能负责。
医生说好，赶着乔去收拾东西，说是要常住。
不知怎么乔忽然想笑了，她想起了某个在哈利波特里面无法无天的教授，最后像小孩一样睡在医院。那个教授的结局其实很不错，他不用再担心了，那些烦恼都不再属于他了，他只要签名就好。
可惜旭不能，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
那天晚上乔睡在旭身边，乔抱着旭睡。旭讲了很多很多，从他们初中讲起。
旭讲到那个粗鲁但是又温暖人心的数学老师，管东管西的物理老师，潮到不行的化学老师，让人心生厌恶的语文老师......
他说起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叫霖。乔说是啊是啊，她知道。
乔问旭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她很喜欢说霖旭是CP，旭说记得啊，你这个妖孽。
他们两个又睡着了，就像大一的时候在草坪上睡着那一次。
只是那一次他们两个的守护神还在，这一次不在了。
大概乔不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她对过去那些看得很重的东西似乎都没那么重了。
好些好些人遗弃了这段友谊，他们之间都隔着一层可悲的后障壁了。
这句话是鲁迅说的，但是现在的旭守着这句话入眠。
乔用各种机器推翻了这种厚障壁，后来旭住院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乔抱着电脑在他面前敲字。
他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知道他醒着的时候乔会微笑，或者会嘲笑他日益变光的头，站起来假装在他头上照镜子。
他化疗吐得天翻地覆，乔帮他擦嘴，也不怕污秽脏了她宝贝得不得了的手指。他拉着乔越变越冰冷的手指，迷迷糊糊中他喊了一声霖。
然后他知道乔僵硬了，但是那个女孩没说什么，照样陪他做完了化疗，出去买饭。
买饭买了很久很久。
其实乔没去饭店，她回了趟学校。
她站在霖的宿舍门口，流着眼泪吹着不太暖和的晚春风。她想敲门却跪在了门口，她手上捏着一个很肮脏的娃娃，娃娃上面写的是YY。
霖打开门的时候他惊讶地哦了一声，澈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她问怎么回事啊。
“旭快死了。他喜欢你。”乔说，握紧了那个娃娃，“在XX医院。血癌晚期。”
说完她抿嘴笑笑，特别活泼的站起来拍拍霖的肩膀，看了一眼澈说道：“你的身材可真好。”和当初，一模一样；说完她就走了，连滚带爬。
回去的时候她买了饭，只买了一份。还买了一束栀子花，栀子花的香味分子扩散到病房的空气里，一切似乎都沐浴在这不咸不淡的宜人芬芳里。
旭端着饭盒小口小口地吃着，然后说：“姐，我想喝梨子水了。就是初二的时候你做给我那种。”
乔说好，然后买了梨子打车回家，她坐在厨房的地板上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法，不能泄走一丝一毫的伤痛，唯一能带给他人的，就是哭后的各种不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