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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碎的幸运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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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此章再次进行视觉切换,叙述人物为法谢赫尔的王后哈索提尔,也就是女主人公安苏的母亲大人。
我,法谢赫尔的王后哈索提尔,白色下埃及哈索瓦的第一公主,感到拉神对我的宠爱正在快速流失。面前跪着的士兵满身血污,散发着战场里特有的死亡气息,将一堆散发着血腥气的物件递到我的眼前。我并不害怕战争这种事情,只要拉神庇佑我的丈夫和儿子能取下敌人的头颅,带着俘虏的奴隶胜利归来。不过,这次,代替他们回宫的是我送给王和王儿的吉祥物,被劈得残缺不全,带着血迹的项圈和发冠。
记得在他们出发前,是我亲手把刻着战争女神姆特狮头图案的项圈带到陛下的脖子上,将我儿的头发拢到头巾里再用蛇形发冠压牢。他们皮肤和头发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我的手上,我多么希望只是这些装饰品被破坏了而已,但上面的暗红却提醒我,他们的身体应该不会比这些东西完整到哪里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抬高了头,我觉得这样一来,泪水就不容易流下来,这种时候,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感觉情绪已经平稳下来,于是问那个士兵:“将战事如实禀报给我!”
士兵的体力估计也到了强弩之末,给我的回答倒也简单:“坎培比和穆亚拉突然宣布结成同盟,用1万兵力牵制住了准备赶来和我军会师的沙姆拉军,其余四万人马对我军进行两面夹击,我军不敌。两位伟大的拉神之子已蒙神召唤,去了。”
“敌军离王都多远了,现存数量?”
“我军战败后,賊军汇合,大概有三万之众,正在朝王都行军。在下日夜兼程,比那群逆贼提前了两天。”
我让人去把守军总管和宰相招来,这种时候,人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往往大多数人的命运是由少数关键人物掌握的,这恐怕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拉神的子女的原因吧。
看来,历代君王将重臣的府邸赏赐在王宫周围的习惯是经过无数实践所得出的绝对真理,守军总管和宰相很快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把目前的情况简略地说明了一下,在他们脸色发白之前,问道:“留守王城的士兵应该还有1万5千人吧?将他们召集起来,全力抵抗到沙姆拉和我王弟的援军赶到为止。”
没有想到守军总管和宰相彻底瘫软在我的座前,我有些诧异,这两位也算大人物,怎么这么不持重起来。
宰相和守军总管互相看了几眼,宰相终于开口说话了:“殿下,王前几日下命,将守军调了1万3千去支援盟国穆亚拉了!王不让我们把这次调兵计划向您报告。”
我眼前顿时一黑,我知道现在我说话的声言是颤抖的:“摩丽亚丝,你这个穆亚拉的贱奴隶,竟然诱惑王作出这种事情。”
只剩下2千守兵,其中至少有500人还是由贵族子弟组成的禁卫军,实战能力根本就不强,用这种数量的军队抵抗起码有三万的敌人,根本是象小孩和狮子搏斗一样可笑。拉拢穆亚拉背叛,牵制沙姆拉后彻底包抄我们,这计划定得还真是万无一失啊。摩丽亚丝随王一起出征了,估计早就被接应的人救走。用眼角扫了扫那两个无用的蠕虫,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了。
一个人坐在后座上,看看旁边空空的王位,我所依托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填补这个空白了。我知道他不再那么爱我,鲜花般的摩丽亚丝比我更能吸引他,但他是我唯一的丈夫啊!我叹了口气,眼泪终于流下,眼线膏化了开来,黛青的颜色一滴滴落在金色的扶手上,这种搭配真是一点也不好看。我正在奇怪于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这种无聊事情,门外的一阵喧哗声让我回过神来。
PS:摩丽亚丝的名字是否有点奇怪,同事和我商量下午茶吃什么点心的时候想出来的,mousse cake,呵呵。
提兰亚走到我旁边,边给我拭搽干净脱妆得厉害的脸,边告诉我说:“后妃们都来了,在门外求见。”
“她们来干什么?”
“没有您的印鉴她们不能出宫,她们来请求您给她们一个恩典。”
我笑了,冷笑。这群老鼠,耳朵倒真是好用,能这么快就知道船要沉了,你们就那么急着要逃跑么?在我身边果然没有少安插耳目,还真是肯费心思啊,很好很好。平时一个个没有王就不能活的样子,真是想看看她们的血是什么颜色的。血么,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用来派这个用处可正是恰到好处。拿过御用的纸莎草纸写了两封信,印上我的后玺,把它交给提兰亚,并对她耳语了一番,目送她快速从暗门离开。又等了一会,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让我的亲兵把王宫包围起来,小老鼠们,乖乖听话吧。
随便叫了个名字,召唤了一个侍女过来,我让她告诉她们我会到殿外见她们。缓步走出宫门,看见她们正卖力地往胸前狂抹泥,朝头上猛洒沙子,大声地哭喊着。我站在廊檐下,冷冷地瞅着她们,看起来倒象是最不伤心的一个。没有由来的,我对她们的厌恶感越来越强,很有点想抓起一个来撕破她的脸。
但我仍然用平静的声音对她们说:“我王生死未卜,各位先节哀,让我们全体王族去大神庙为陛下祈福吧!天必佑吾王平安归来。”
我根本没有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又用了这么堂皇的理由,没有人敢反对。回到殿内继续等待,身为王后的特权要及时享用。等这几十个女人派人去把她们的孩子也接过来、仪仗准备完毕的时候,大祭司估计已经把仪式准备得差不多了吧。趁着这时候,我又写了几封文件,照例盖好印章,封好放在书案上。
有人进来禀报,通知我可以出发了。我出去仔细清察了下,发现有几个妃子的孩子好象换了人。懒得和她们纠缠,直接让亲兵把捉住的小老鼠带到大神庙算数,反正一个也不能少。坐在小艇上,由于走得匆忙,大家都没有用奴隶在旁边打伞,每个人脸上都被太阳晒出了油光,加上刚才粘在身上的沙子,样子可真是不体面,但确实符合这群老鼠的身份。
我把视线从她们身上移开,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王宫。宫门口,两根灯芯草形状的大立柱上,分别用掺着金粉的颜料绘着王和我的画像,从我们12岁时结婚开始,每年都会按我们的样子重新画上一次。夕阳下,画上两人的眼睛好象都在闪亮,就想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水面,在小艇划过后恢复了平静,只有微风把水里的倒影轻轻吹动,他的嘴角动了,向上勾起。我捂着心口想,你不会不高兴我这样做的吧,我是最懂你的,是么?
每年奥皮特节时,要花上半天才能走完的水路,今天只用一半时间就到了终点。毕竟,那时候在船上的还有神,这次只有人而已。(关于这个节日,后文会有详细介绍)神庙里的人早就看见了我们的船队,装扮成男女大神的祭司们在柱廊前排成两列,我带着众人向神的处所慢慢走去。站在门口的大祭司看见我走过来,朝我迅速地做了个约定的手势。
我微笑起来。不愧是我的亲信,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高规格的繁复祭祀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条,也算对得起我平时给神庙的丰厚赏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