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那些人，那些事》暮卿

4、第三章

　　第三章

　　一夜无梦，蒙蒙的睡到了五更天。
　　当慕容婠婠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展昭盘着腿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像书上说的是在打坐运功。
　　她看着展昭那张失血过多的苍白脸颊，猛然间想起昨夜的波澜。那是慕容婠婠从未遇见过的情状，虽然是帮他掩饰过去，但当官差进来的时候还真的有些害怕了。
　　只不过，这位传说中的大人，却是没有慕容婠婠当初听到传闻时想象的那般威武伟岸。就昨夜瞧来，也只是个容易羞涩的年轻人罢了。

　　仿佛睡前那张红透的脸又再现眼前，慕容婠婠忍不住轻笑。
　　昨夜，他还真把自己的话当真了，不过是说说玩着，想让他别老站在自己床头好睡觉。可未曾想这位大人居然听后就把他那张本就红通通的脸红了又红，踉跄地背过身去直道‘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冒犯的’。

　　之后，便是安安静静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而那时，慕容婠婠只不过是敌不过睡意，沉沉睡去了。

　　如是回忆着，慕容婠婠穿好衣裳，抱了自己的衾被过去。给展昭披上后，自如地坐到梳妆台边，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斜插|上一支银簪。银质的流苏晃荡着，当慕容婠婠一动，便发出‘叮叮’的碰撞声，好不悦耳。

　　其实，展昭昨夜根本就没有睡。想着现在的确是没有别的去处，而要恢复伤口也是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盘着腿，坐在地上运功了一整晚。
　　好容易宁静了心神，就听到慕容婠婠的轻笑声，接着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展昭觉得很是尴尬，虽然说自己现在是看不到的吧，但是一个女孩家，怎么就在陌生男子面前宽衣换装都不害臊呢？
　　联想到昨夜之事，展昭就更窘迫了。
　　采花贼......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这么形容他展昭的行径了吧......

　　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僵着身子的展昭，在沉思间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随后，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很温暖。

　　穿戴完毕，慕容婠婠起身，准备着要推门出去。临行前又似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着展昭那方向说着：
　　“展大人，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待会儿小女会找个藏身之处与你。但若是想走，也请自便吧。”
　　原来，慕容婠婠早在给展昭披被的时候就看出了他是醒着的，只是也料到展昭此时定是窘迫至极，倒也不点破。只是临出门前突然间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是去是留，这才开口问着。

　　“......劳烦姑娘了......”
　　展昭迟疑片刻，只说了这一句话。
　　倒不是他展昭不信这姑娘，人姑娘昨夜都帮自己掩饰过去了，还差点毁了自己的清誉，展昭为何不信？只是他在犹疑到底要不要继续叨扰罢了。
　　最终，也是没想到有哪个好去处，而若是借居于此，不但藏身方便，就是受了伤也可以及时治疗。而此地昨夜已被张龙赵虎搜查过，想来再来的机会不大。而就算是再来搜查，那姑娘指不定还有什么招儿来应付呢。

　　慕容婠婠听言，满意于展昭难得的乖顺，留了句‘等着’，便推开门出去做事了。
　　要说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虽然说自家店子里窝藏了‘罪犯’，但慕容婠婠经过昨夜也不着急了。反正这浑水趟也趟了，还有什么更差的么？
　　要说重要，现在应当去叫醒熙儿才是。

　　于是，又是如普通的一天般，在清晨例常的打好了水，推开慕容熙所在的房间。

　　“熙儿，起床了！”
　　“唔......”
　　慕容熙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满的发出一个单音。
　　“好了，熙儿，莫要赖床了。”
　　慕容婠婠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小小人儿，将水盆放在了床边的架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床边上，伸手就要去掀开被子。
　　可随即一想，嘴角含笑的学着老人苍老低沉的声音，说着：“慕容熙，看来不狠狠地打你几板子手心你是不长记性了！”
　　“啊，不要啊，熙儿很乖，夫子不要打我！”
　　慕容熙可是被慕容婠婠这声音给吓着了，赶紧的就从床上跃起。
　　可是起来后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私塾的学堂里，自己还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而自家姐姐，也正在温柔的看着自己。
　　慕容熙不满了，他嘟着小嘴好不可爱的抱怨着：
　　“姐，你又吓我。”说着用手揉了揉眼睛，嘟囔着，“人家还困啦，再睡一会儿。”
　　“这可不行。”慕容婠婠笑着看他可爱的迷糊样子，伸手将毛巾拧干，轻轻地为慕容熙擦脸。她柔声道，“熙儿不是和小铁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私塾的么，怎么现在就因为要睡觉就坏了约定？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的！难道说，熙儿不是男子汉么？”
　　“才不是呢，熙儿可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只是熙儿真的是太困了嘛~~~”慕容熙抓住慕容婠婠的手，满足的蹭蹭，撒娇道，“姐姐才是，又学夫子的声音来吓熙儿。”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慕容婠婠将毛巾放了回去，又拿起床头衣架上的衣物，一件件儿的给慕容熙套上，笑着说，“熙儿若是不再快点，迟了必定会挨先生的打的。”
　　“知道了啦......”慕容熙扁扁嘴，伸手揉了揉鼻子，嘟囔着。
　　慕容婠婠但笑不语，轻柔地为慕容熙穿戴好了，再用方巾扎好头发，这才说着：
　　“好了，下去吃饭吧！”

　　牵着慕容熙走下楼梯，楼下已是开始了清晨的忙碌，就如同每一个清晨那样，平淡却充实。
　　柜台前的一方小桌上，早也就摆好了一锅清粥，两盘小菜。
　　放慕容熙先去吃了，再去厨房里取了一个小食盒，将一些小点心装了进去，再提到大堂。

　　此时小铁已经站在门外催促慕容熙了：
　　“熙儿，快些啊，不然我们先走了！”
　　“哎，这就来了！”慕容熙赶紧的狼吞虎咽，随意咬了几口馒头，再喝了几口粥。最后伸手拿过小食盒塞到包里，匆匆的跑向了小铁的方向。
　　“我先走了——”
　　“嗯，一路顺风。”

　　慕容婠婠在门口含笑看着慕容熙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他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方，这才转回身来，继续自己的事了。
　　每到此时，账房的妻子春梅就会感慨两句：
　　“哎，老板娘可真是疼爱弟弟啊！”
　　每当慕容婠婠听到这话儿时，也只但笑不语，看神色却又是十分满足和骄傲，因为有慕容熙那么个弟弟。

　　吩咐了丫鬟打水送到自己房间，慕容婠婠把清粥小菜端了回房。
　　‘吱呀——’一声，门开了。慕容婠婠往里走去，却没有见着展昭的影子。
　　也不去多想，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桌上，清冷的说着：
　　“展大人想必是饿坏了，可惜小女这里只有清粥小菜尚可果腹，还望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怎会，在下还要多谢姑娘了。”展昭从房梁上跃下，对着慕容婠婠抱拳称谢。这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他眼上还覆着一块白布，完全看不出是个瞎了眼的人。
　　慕容婠婠暗自称奇，面上却也不动声色。

　　就在此时，丫鬟将水打来了，端着水盆子站在门外敲门道：
　　“小姐，小环将您要的水打来了。”
　　展昭闻言闪到一旁躲着，慕容婠婠也神情自若的前去开门。接过小坏手中的水盆，说道：
　　“我这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是，小姐。”
　　小环听命，未有什么怀疑，似是每日都是这般，理所应当地福身告退。

　　再将房门关上时，慕容婠婠就见展昭已经执筷吃食，未有拘谨之色。
　　她也是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将水盆放在了一张凳上，对着展昭道：
　　“展大人，洗洗脸吧。”
　　“多谢姑娘。”

　　依旧是那四个字，慕容婠婠已是听过不知第几遍了。她皱着眉头安静的看着展昭进食，不言语。
　　终于，展昭放下筷子，伸手去摸索着水盆所在。
　　慕容婠婠也在此时伸手帮他将毛巾拧干了，递将过去。所以展昭摸到的是女子特有的细腻肌肤，顿时脸飞红云，，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婠婠倒是放得开，见展昭手僵在那里不动，也不多说什么。她把自己的手从展昭的掌中抽出，凑过去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说道：
　　“展大人这般模样倒好似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难道平日里都没有和女子打过交道么？”
　　“这......这不一样......”展昭不敢动，只是静静的接受慕容婠婠的好意。
　　“哪里不一样了。”
　　“平日里，在下会与女子打交道，那是因为公事。可现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不甚合理，展昭停住声音，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现在也是公事，是关于展大人您的人身的大公事。”慕容婠婠将展昭的脸仔仔细细的擦好了，才拿回手来清洗毛巾。“若是小女没有猜错，展大人定是缠上了官司，而这官司也一定是咬紧了展大人的弱处。至于这弱处是何，小女也不便多问。”
　　感激于慕容婠婠的进退有度，展昭道也没有那般局促了。他苦涩的笑了笑，似是承认了慕容婠婠的话。
　　展昭说：“姑娘，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这已经是大人您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不知你口中的人到底是谁？”慕容婠婠似乎是很不喜欢被人比较，她说着，“若是什么不好的人，大人可别和小女讲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只是他的性子有点顽皮。”展昭谦和的笑笑，“此人便是在下的知己，锦毛鼠白玉堂。”
　　“锦毛鼠？”慕容婠婠锁眉想了想，才从脑海里翻出前几日春梅大嫂好像有和自己讲过这么一个人，“为何会像他？”
　　“你们二者，都很是顽皮。”展昭嘴角挂笑，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的逾越。
　　“......”慕容婠婠诧异着何时展昭也变得豁达起来了？听闻他说的理由，又觉得好笑，可有没有言语可以反驳，只好说着，“展大人，你随我去你这段时间的安身之所瞧瞧去吧。”
　　“劳烦姑娘了。”

　　从房间出去左拐到走廊的尽头，搬开狭窄的隔板，出现的是一个小小的通道。慕容婠婠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对这展昭说道：
　　“展大人，这边都是向上的阶梯，你小心点走。”
　　“多谢提点。”

　　语罢，再是无人说话，两人静静地爬上楼梯。
　　到了楼梯尽头，慕容婠婠将顶上的木板撑开了，露出一个四方空隙，恰能容纳一人。她先行上去了，再回头时，展昭也已经进来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墙角边堆积着一些杂物，但还算是干净。
　　慕容婠婠环视四周，看见了阳光中、空气里的浮沉。
　　她对展昭说道：“展大人，简陋地方，委屈您了。”
　　“在下也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有个容身之所便足矣。”展昭笑道。
　　慕容婠婠指着前方的天窗，说着：“展大人若是有事要办就从你前方的窗子出去吧，这里比较隐蔽，没有人会看见的。”
　　说着，又想起来展昭是看不见的，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收回。
　　“多谢姑娘了。”
　　“日后三餐小女会亲自送上来，大人请放心休息。”慕容婠婠说着，“如此，小女便也不打扰了。”
　　“姑娘......”

　　说话间，其实慕容婠婠就已经拿着火折子又从楼梯下去了。展昭自然是知道的，将感谢声吞回了肚中。
　　不消片刻，慕容婠婠便顺着来时之路除了阁楼，只留展昭对着空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