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你一世尘埃》添水

15、“全民公敌”

　　P大志在必得，比赛一开始，就打起了攻势足球，连连向Q大前场发起进攻。施劲松得球以后，一路带球奔袭，左突右攻，闪过Q大好几个人的防守。直奔Q大大门。而这时，P大女生的拉拉队在冯小珂的领导下喊起了口号：“施劲松，使劲冲；施劲松，向前冲。”场面煞时热闹。

　　添力在Q大足球队，担当的是自由人的角色。施劲松带球到了Q大的前场，添力及时补位，拦住了施劲松的去路。施劲松作了一个虚晃的动作，想骗过添力。哪知添力并不上当，象跟和施劲松用根线拴在一起似的施劲松往哪边闪，添力的身体也跟着一起闪。施劲松带着球绕了几次，都没摆脱添力，就有些迟疑，脚底下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添力趁机出脚，把球截下来，然后传给了前来接应的Q大球员。P大的第一轮进攻被瓦解了。

　　P大并不气馁，攻势反而一浪高过一浪。Q大球员似乎没有准备好P大如此来势汹汹。好像没有活动开来，就有些招架不住，中场的防线屡屡被轻易突破。施劲松每每带球冲向Q大球门的时候，P大的女生拉拉队就喊得格外起劲。“施劲松，使劲冲；施劲松，向前冲。”的喊声此起彼伏。

　　艳阳刚到球场的时候，还一心一意希望P大赢球。可见到添力以后，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偏向Q大了，准确地说，是偏向添力了。现在看到P大攻势凶猛，便暗暗为Q大担起心来。再听到P大女生的喊声，更觉得刺耳。不知不觉就从P大的女生群中间挪到了边上，下意识地和她们划清界限。

　　P大的攻势虽猛，但每一次施劲松进攻到了添力的面前，就像是遇到了一堵活动的墙一样，怎么也突不过去。添力左挡右铲，要么将施劲松脚下的球拦截下来，再开到P大的前场。要么，逼得施劲松仓促出脚，把球射飞。

　　P大的进攻屡屡受挫，就有些浮躁了。进攻的节奏也慢了下来。而Q大这会儿稳住了阵脚，开始防守反击，两队进入胶着相持阶段，谁也攻不动谁，场面就不如刚开始那么热烈了。

　　P大的女生们就有点泄气了。她们并不懂球，只是看到施劲松的进攻每每被添力拦截，就有些扫兴。坐在艳阳旁边的一个经济系女生就说：“Q大的那个5号真烦人，怎么老缠着施劲松啊？”

　　艳阳这会儿暗自为添力松了口气，听着那个女生的话，就觉得好笑，顺口调侃道：“就是，Q大的那些人真烦人，老拦着施劲松干啥？还不如都撤到边上去，看施劲松一人表演。他想进几个球，就让他进几个球，那多痛快。”

　　那女生听出艳阳话里有话，便质问艳阳：“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支持那个队啊？”

　　艳阳宿舍的老三连忙过来说：“Q大的5号，是艳阳的哥哥，艳阳当然要支持她哥哥啊。”

　　“哥哥啊？哥哥就了不起啊？”那女生说。

　　“当然了不起啊，有本事让施劲松带着球过我哥这一关啊。”艳阳骄傲地说道。

　　这会儿球已经到了P大的前场，Q大的中卫和前锋，正在P大的门前组织进攻。Q大的后防就轻松了一些，添力只是在后场游动，密切注视着前场的动向。艳阳忽然大声叫了一声：“添力，加油。”

　　艳阳的叫声十分突兀。添力寻声望过来，看到了艳阳，笑着向她挥了挥手。P大的女生全体怒视艳阳。艳阳知道自己惹了众怒，赶紧溜了。

　　上半场结束，Q大以1：0暂时领先。

　　中场休息的时候，Q大的足球队员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身边围着一群兴奋的支持者，在高谈阔论，指点江山。还有几个Q大的女生，抢着给球员们端茶、送水、递毛巾擦汗。

　　徐行虽然已经毕业了，但他曾经是Q大足球队的队员，所以，对这场比赛十分关注，今天特地回学校来观看比赛。徐行说：“P大一开场的进攻的架势还真是唬人，我还真为Q大捏了一把汗。幸亏老肖稳当，把施劲松给挡回去了。要不然，让他们先声夺人进了球，这比赛就难打了。”

　　旁边就有人说：“他们P大还吹嘘施劲松是尖刀，再尖的刀在遇到老肖这块盾牌面前都钝了。”

　　徐行说：“施劲松太自私了，老想自己进球。明明他被老肖看得死死的，也不愿意把球分给别人。那不是找死吗？下半场，他们要是还这样打，照样没戏。”

　　黄正插言道：“上半场P大攻得太猛了，下半场他们就没劲了。老肖是跑长跑的，耐力好。谁有体力在老肖面前猖狂全场啊？这球，Q大赢定了，就看最后比分是多少了。”

　　“就是就是，有老肖在我前面，我基本上处于半失业状态。除了捡球，没什么可干的。”说这话的是Q大的守门员。

　　艳阳这会儿正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黄正先看见她，忙喊她：“艳阳，过来，过来。”

　　添力见艳阳过来，忙向一边挪了挪。在他和徐行之间挤了一个空位出来。让她坐下，然后问她：“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和我们学校的女生一起来的。不过现在我把她们得罪了。”艳阳笑着说。

　　“艳阳，你刚才那声‘添力，加油’真脆。我都听见了。你这声比咱Q大的女生喊一百句都管用。咱球队的哥儿们，就是听到你的声音，才进球的。”黄正打趣地说。

　　艳阳白了黄正一眼说：“我又不给你们队加油，我只给添力加油。”

　　“你渴了吗？” 添力问艳阳，然后从一个Q大女生的手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艳阳。

　　本来有几个Q大的女生正围着添力，给他献殷勤。见着添力和艳阳这样亲昵，便对艳阳侧目而视。艳阳浑然不知，还是和添力在说笑。有个女生就忍不住了，问：“肖添力，她是你女朋友吗？”

　　还没等添力回答，黄正忙接口道：“这是老肖的妹妹，我未来的女朋友。”

　　那几个女生听到此话，忙笑逐颜开，纷纷上来向艳阳殷勤问候：“肖添力的妹妹啊，长的真漂亮，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下半场开始了，艳阳就留在这儿和徐行，黄正他们一起看球。

　　显然，P大教练也注意到了徐行说的问题，下半场，不再只依赖施劲松一个人进攻，开始分散进攻点。施劲松的风头没有上半场时那么强劲，只是跑动策应。但是这样一来，球被传来传去，P大进攻节奏就慢了下来，气势也大打折扣。Q大现在是一球在手，也不急于进攻，稳打稳扎，打起防守球来。场面看上去就有些乏味。

　　到了最后20分钟，果然如黄正所料，P大队员的体力就有些不支了，再没有组织出有效的进攻，连施劲松也很少跑到Q大的前场。Q大的后卫几乎没有什么压力，防线就逐渐压到P大的前场。添力便自由地过了中线，到了P大的前场，穿插跑动，帮助组织进攻。Q大的进攻越来越活跃。P大防不胜防，就乱了章法，只能靠大脚将球踢得远离他们球门解围。到了下半场快结束的时候，P大的后卫又一次大脚解围，球正好落在添力的前面。添力上去一抬脚，对着球猛踢一脚。球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越过P大守门员，从P大的球门的左上角吊入球门。

　　“好球！”

　　“香蕉球！”

　　“世界波！“

　　Q大的支持者们大声叫好，欢呼雷动。

　　这场球，Q大以2:0完胜P大，实现了他们三连冠的愿望。添力被评为这场球的最佳球员，奖品是一幅羽毛球拍。添力领完奖，就把奖品送给了艳阳。

　　比赛结束后，人渐渐散去。Q大的球员和球迷们相约要一起去喝酒庆贺胜利。添力对艳阳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我回学校去。”艳阳谢绝了。

　　“那我先送你回去。”添力说。

　　“不用了。你去洗澡吧。我自己可以回去。”艳阳说。

　　“要不我去送艳阳。老肖你放心，我一定把艳阳安全送到。”黄正自告奋勇。

　　“你送艳阳？那老肖更不放心了。你自己就是只大灰狼。”徐行说。

　　“我要回学校。要不，我和她一起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子出现了。艳阳听到这柔和而浑厚的声音，心中轻轻一颤。

　　艳阳侧目看了看林子，正好他也看了艳阳一眼。四目相对，艳阳心一慌，连忙调开视线。

　　“你骑车了吗？”林子问艳阳。

　　“骑了。我的车就停在球场外。”艳阳低头回答，不敢再正视林子。

　　和添力他们告别以后，艳阳和林子一起去停车的地方。这时，P大来的学生已经返回P大了，只有零星的几辆车还停在那里。

　　艳阳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打开了车锁，准备推车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车的前轮胎瘪了。再仔细一看，气门芯让人给拔走了。艳阳第一反映就是：那些输了球的P大女生，拿她的自行车撒气了。

　　艳阳对Q大环境并不熟悉，所以不知道去哪里买气门芯。她想了一下，就把车重新锁上，然后对林子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反正也不太远。”

　　林子迟疑了一下，说：“我可以骑车带你。”

　　艳阳坐在林子的后车座上。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一路上，两人无言。进了P大的后门，林子才侧过脸来问艳阳：“你是住在五号楼吗？”

　　“嗯。”艳阳简短回答。

　　过了一会儿，林子又开口了：“上次你打听能仁胡同的事情，我回去问了我奶奶。我奶奶说，那条胡同的四合院太多，住得人家也多。拆迁以后，大家都分散了。她也说不清都去哪里了。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我可以回去再问一下我奶奶。”

　　艳阳心里一动：上次是添力开口问他这事的，艳阳并没有说一句话。他又如何知道是她在打听这件事？

　　艳阳想了一下便说：“我打听的那一家原来可能住在能仁胡同58号。”

　　“58号？这可能是一个四合院的门牌号码。现在的四合院都成大杂院了，里面住着好几家人。你打听的这家姓什么？”林子又问。

　　“姓夏。”艳阳回答。

　　艳阳进了宿舍楼，便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民公敌了。在楼梯上遇到的女生，都对她侧目而视。有得甚至还讽刺她：“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留到Q大啊？”

　　艳阳倒不在意，本来她今天就表现得离经叛道。被人怒目是自然的。回到宿舍，就老三和老六在，老三一见艳阳便问：“艳阳，你还敢回来？冯小珂骂了你一路，说你是P大的叛徒。好像今天P大输球都是你的过错。”

　　“技不如人，倒迁怒于我。这是什么逻辑？”艳阳满不在乎地说。

　　正在这时，宿舍老大，老二，老四回来了。

　　老大一见艳阳，就对她嚷嚷上了：“艳阳，你怎么回事？怎么帮起Q大来了？”

　　老三帮艳阳分辩：“Q大的球队有她哥哥，你还让老五大义灭亲啊？”

　　老二帮老大的腔，说：“那也不能太明显了？”

　　老四看见艳阳拿回来的羽毛球拍，忙问：“老五，这是你哥哥今天得的奖品吗？”

　　“对呀。我哥给我了。”艳阳回答。

　　老大忘了继续埋怨艳阳，一把抢过羽毛球拍，翻过来倒过去看了看，然后欢呼道：“太好了，以后我们下午可以打羽毛球了。老五，替我对你哥哥说一声：我爱他。以后他再比赛，我一定为他加油。”

　　老三说：“切，老大，你真功利，看到奖品才见风使舵。我是一开始就支持老五的哥哥的。所以，最爱老五哥哥的是我。”

　　老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老五，你今天怎么回来的啊？”可见她们都知道艳阳自行车遭到暗算了。

　　艳阳说：“数学系的一个帅哥带我回来的。”

　　“帅哥啊？有你哥帅吗？”老三问。

　　“帅得各有千秋吧。”艳阳回答。

　　“老五，你怎么这么有桃花云，连自行车坏了，都有帅哥带你回来。这不会是一段艳遇的开始吧？”老四十分艳羡艳阳。

　　艳阳笑而不答：哥哥是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而他，目前只能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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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写了一段，就发上来了。
看见大家猜测，觉得很有意思。要是有好的创意，没准我会改变初衷，用了你们的创意。
这几天特别忙，就不回大家留言了。大家见谅。
对了，这篇文章的标题只是暂时的，以后还要改的。我是标题无能，想不出那种特有冲击力的名字。不知大家有没有什么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