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与纤浔》道尽寻常

12、山雨欲来

　　“皇上，不如今儿个，咱们姐妹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如何？”康熙点点头道：“浔儿又有什么新花样？”“皇上，这不是什么新花样，不过是浔儿看今儿个牡丹花开的正好，咱们在这儿又是为了赏花而来，这茶有了，点心有了，不就差酒了吗？要不，咱们来个行酒令吧，”

　　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这行酒令正应景呢，”“既然皇后也这么说，就这么定了吧，大家便一起来玩这行酒令，赢者朕重重有赏便是了。李德全，去把那陈年的梅酒拿过来，今儿个就用这酒来行酒令，”“是，皇上。”待李德全把酒拿来后，这行酒令便算是真正开始了，

　　康熙自然是做开头，他微一沉吟，便道：辘轳金井梧桐晚，已然按座位的顺序，这便到太后了，太后想了想，道：牡丹花开姹紫红，再下来，便到卫缘了，卫缘脱口问出道：碧阑干外映垂杨，下一个便到纤浔了，纤浔微微一笑道：烛明香暗画楼深，而后，皇后便接上：春花秋月何时了，眼看着这酒杯被传向了亲王们的那一桌，却还未间断，康熙不禁笑道：没想到朕的这后宫中，个个都是才女，这不仅对仗工整，而且都出自名名篇，看来爱妃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啊，“谢皇上夸奖。”而后，这酒杯就到了裕亲王手中，只见他低头想了一会儿，道：雕栏玉砌应犹在，络辰接道：只道怜惜眼前人，常宁微微一笑道：怎么听得大嫂这话，像是在埋怨大哥似的，随后便也继续接了下去道：千里江山寒色远，而凌雁芙则接到：无奈寒雨晚来风，隆僖也不着急，愣是盯着酒杯看了半晌才道：自是长恨水长东。太后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句接得好，不仅文思细密，而且颇有人生之思考，只不过，也太愁苦了些。而后，亚楠接过酒杯，道：林花谢了太匆匆。这之后，这酒杯便传到了下面蕙欣的那一桌，蕙欣自恃自己的文采不比纤浔差到哪儿去，便接到：梧桐深院锁清秋，这下，不禁惹得沛凝笑了起来，沛凝道：欣贵人恕罪，沛凝本无意冒犯，只是欣贵人这句话，对的也太不工整了些，这林花对梧桐尚且没错，只是这谢了对深院就说不过去了，更别说这太匆匆，怎么对上了锁清秋呢。被沛凝这么一说，旁边几座哄然大笑，蕙欣脸上挂不住，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伤了和气，只得气呼呼的灌了一杯酒道，臣妾自罚一杯，过后，便由婢女重新呈上酒，把被子递给了寻秋，寻秋思索了很久，缓缓吟道：犹是去年别时红、凌烟听后接过了酒杯，言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佟佳络琳接到：别时容易见时难。夕涵接过酒杯道：一任珠帘闲不卷，恬贵人接到：晚凉天净月华开，而后便到沛凝了，沛凝感觉到了来自康熙的目光，微一停顿道：欲寻陈迹怅人非。这一轮便算是完结了，中途只有在蕙欣那儿停了一次，其他人均是顺利通过，太后和皇上似乎也是非常高兴，康熙还嚷着未玩尽兴，非得再行一轮，纤浔和皇后相视一笑，卫缘出声道：皇上，这一轮的这首诗对的不错，不如让人把她记下来吧，“好，这个建议好，就命名为赏花游记。恩。就缘儿你来写吧。”卫缘答应着，李德全已然眼疾手快的奉上了文房四宝，卫缘大笔一挥，写道

　　赏花游记

　　辘轳金井梧桐晚，牡丹花开姹紫红

　　碧阑干外映垂杨，烛明香暗画楼深

　　春花秋月何时了，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道怜惜眼前人，千里江山寒色远

　　无奈寒雨晚来风，自是长恨水长东

　　林花谢了太匆匆，犹是去年别时红

　　梦里不知身是客，别时容易见时难

　　一任珠帘闲不卷，晚凉天净月华开

　　欲寻陈迹怅人非。

　　卫缘写完后，看了看，又补上了一句，天教心愿与身违，这下，这首诗便算是完整了，

　　赏花游记

　　辘轳金井梧桐晚，牡丹花开姹紫红

　　碧阑干外映垂杨，烛明香暗画楼深

　　春花秋月何时了，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道怜惜眼前人，千里江山寒色远

　　无奈寒雨晚来风，自是长恨水长东

　　林花谢了太匆匆，犹是去年别时红

　　梦里不知身是客，别时容易见时难

　　一任珠帘闲不卷，晚凉天净月华开

　　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康熙拿来细细的观摩了一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纤浔和卫缘都心下暗喜，而太后也说，这词对的如此之好，自当人人有赏。

　　而后，在康熙的再一次开头下，又再一次的行了一轮，只闻康熙道：满城春色宫墙柳，这次反倒了顺序，由皇后接起，只听皇后道：夜来幽梦忽还乡，纤浔接到：十年生死两茫茫，卫缘接到：一蓑烟雨任平生，太后接到：也无风雨也无晴。而后，亚楠接到：浓睡不消香残酒，裕亲王接到：物是人非事事休，凌雁芙接到：却道半夜凉初透，恭亲王接到：云中谁寄锦书来，隆僖接到：到时往事已成空，络辰接到：乍暖还寒最将息，凌烟接到：人生愁恨何能免，蕙欣这次终于放聪明了，乖乖的思索了半会儿接到“剪不断亦理还乱”络琳接到：小楼昨夜又东风，忻恬接到：一江春水向东流，寻秋接到：惜春长怕花开早，沛凝接到：执手相看泪眼淋，夕涵接到：何事苦淹留。

　　最后一句颇得太后的赞赏，说虽然对仗不公整，但是接的意境到了，最重要的是，还颇有一番另辟蹊径的感觉，就这样，第二首诗也出来了，康熙欣喜的叫卫缘再次记下来，卫缘也不退却，待康熙说出名目后默默地走到桌前，执笔便写道：

　　犹是怜惜

　　满城春色宫墙柳，夜来幽梦忽还乡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蓑烟雨任平生

　　也无风雨也无晴，浓睡不消香残酒

　　物是人非事事休，却道半夜凉初透

　　云中谁寄锦书来，到时往事已成空

　　乍暖还寒最将息，人生愁恨何能免

　　剪不断亦理还乱，小楼昨夜又东风

　　一江春水向东流，惜春长怕花开早

　　执手相看泪眼淋，何事苦淹留。

　　纵观这两首词，也算得上是各有千秋，纤浔和康熙对望了一眼，只见他眼中满是柔情，纤浔也对他笑笑，道：皇上太后，这个游戏咱们也玩了这么久了，要不咱们换一个如何？

　　康熙和太后闻言道：浔丫头你还真多花样，说罢，又是什么好玩的？

　　纤浔对着卫缘眨了眨眼，卫缘上前道：太后有所不知，这纤浔妹妹想让大伙儿比个赛呢，“比赛？比什么赛？”

　　太后疑惑的问道，纤浔笑道：“太后怕是还不知道，这牡丹花，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做点心呢。”“做点心？”这回连康熙都惊讶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正是，这花粉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太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浔丫头，你可吃过？”“回太后的话，纤浔吃过，纤浔小的时候随阿玛下江南游玩时曾吃过，那个味道，着实让人回味无穷啊。”“好了好啦，”太后摆了摆手道；“浔丫头你也别光顾着说，把我老太婆的口水都引出来了。快去做来，让我尝尝，”纤浔笑着说道“太后别急，这样样花粉都能做点心，如若只有纤浔一个人做好了让大家吃，未免失了趣味，纤浔认为，不如让各宫的娘娘们和自己的奴才一起动手做，最后让太后和皇上品尝，这样，不仅能娱乐，又能让太后皇上大饱口福，”“好，就按你说的做，爱妃们都下去准备，胜者，今晚朕就留宿她的寝宫。”康熙此言一出，下面的主子们个个都打起了精神，跃跃欲试。皇后道：臣妾就不参与了，让妹妹们尽兴吧。康熙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随后，各宫的主子们便都下去准备去了，这几位福晋们自然也去了，谁不希望，在康熙面前，博个彩头。

　　纤浔趁机遣了李云忠去通知叶稀盈袖和东篱，让他们帮着凌烟做，而她相信，凭着凌烟的聪明才智，看过这个方子后，做出来的东西亦是不差。

　　过了小半会儿，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身后都跟着一位婢女，手上托着一个银碟子，康熙让他们一一走了上来，先是卫缘，卫缘打开了身后婢女托着的盘子道：臣妾这道点心，取得是玫瑰花的花瓣磨成粉后的馅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请尝尝，康熙吃了一小块后连连点头，太后和皇后也说做的不错。而后，便到沛凝了，沛凝说道：这糕点，取得时牡丹花的花粉做成的，应着加了点薄荷粉，所以微微有点清凉的感觉，而后便是络琳了，络琳的是用松花粉做的点心，虽然看上去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皇后吃了后任就不停地赞叹，夕涵也呈上了她用茉莉花粉做的点心，通体透白，入口即化，令康熙赞不绝口，而后蕙欣的点心似乎也不错，用的是名贵的郁金香粉，令糕点的味道十分的地道，香气也令人回味无穷，相较而言，寻秋和忻恬的点心稍微逊色了些，他们一个做的是兰花点心，一个做的是香草点心，虽然味道也不错，可比不上前几个的各有千秋，而后络辰的点心也令人眼前一亮，用的虽然是最普通的丁香粉，但是由于点心也捏成了丁香花的形状，所以倒也颇为得到太后的赞赏，而凌雁芙的则是淡淡的桃花点心，颜色上十分博眼球，但是味道上却略微的差了一筹，亚楠的点心是用了栀子花粉，虽不及丁香花的味道好，但是却因为加了琼脂的原因，透明晶亮，而又应着加了太后最喜欢的□□入味，所以太后连连赞赏。最后便是纤浔和凌烟的点心了，

　　纤浔做的是杨花粉点心，杨花粉在中原地带极其的罕见，所以，倒是让太后皇上皇后尝了个鲜，且不说这味道甜美，而且吃完后，口中还会余留一丝丝的清凉之感，而凌烟的点心更是无可挑剔，从样貌上看，有着黄红蓝绿四种透明的颜色，味道更是集甜，香，醇，三种为一体，康熙吃完后连连点头，就连太后都称这点心可谓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这一句很显而易见，凌烟胜了。皇上最后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笑着似乎在对她说，今晚，等着朕吧！

　　就这样，一年一度的赏花会也就结束了，太后在离开前任就不停地赞赏纤浔的能力，说着这词的赏花会是这么多年自己最开心的一次，要皇上好好地赏赐纤浔，跟说叫纤浔明儿个上慈宁宫来一趟，自己有赏。纤浔微笑着应下了，而后，康熙便去了德方阁。

　　而喧闹了一天终于落下了序幕，纤浔回到寝殿后，疲惫的倒在了贵妃椅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今天的事都在她的计划之内发展着，只不过这么些天，一切似乎太过顺利，顺利的连她都怕，是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