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青书穿越记》薄裘

33、援手

　　莫声谷全没想到这少女会扑入自己怀中痛哭，登时吃了一吓，还在犯愁不知是否该一把推开，胸口衣襟上已被濡湿一片。他是直性汉子，虽与女子亦有交游，但都是些前辈高人，什么时候和这般如花似玉的少女近身接触来着？何况这少女他连贵姓高名也不知道，虽晓得这少女实在吓坏了才如此失措，到底闹了个大红脸，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好粗起嗓子道：“成，成，没事，没事，你别哭。”见那少女兀自哭个不停，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忍耐半天，终于禁不住重重顿足，“别哭，别哭，不许哭了！”他语速既快，声音又硬，哪里是在安慰人，直和威胁无异。
　　少女一惊，满喉哽咽霎时凝在嗓间，模糊泪眼中莫声谷正瞪着眼睛望过来，眼中满是惊讶窘迫，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与尴尬。这少女素来倔强惯了，最受不得别人脸色，虽在委屈害怕中也禁不住别过脸重重一哼，愤愤道：“不哭就不哭，稀罕么！小狗才跟你哭！”总算将眼泪收住。
　　莫声谷瞅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腕，肚子里不免应上一句：你这丫头可不正是小狗，牙口还好得很。他知眼下身处险境，多呆一刻便是多一分风险，并不细问究竟，向少女做个噤声的手势便俯身去看她手脚处的锁链。不看则已，越看越怒。原来这铁链比这少女的手腕还粗，乃上等黑铁所铸，入手十分沉重，一端扣拢少女手足，其上枷了把刚锁，另一端和墙壁上铁环相连。他端详片刻，心知没有钥匙这少女绝难脱身，低声问道：“你可知钥匙在哪？”
　　少女情知事关重大，不再赌气，轻声答道：“在那个死老头那，不过这几天他出门去啦，好像放在他徒弟身上。”说着忽地噗嗤一笑，“老色鬼被我咬了一口不敢来啦，哼，当本姑娘好惹的么？”她泪水晶莹，笑声清脆，一脸骄傲横溢的神气。莫声谷虽在险境中亦瞧得好笑，暗道：这小丫头果然属狗的,见人就咬，不过这下咬得倒是正好。两人一个伶俐活泼，一个爽直利落，浑然不觉这番话由一个未出闺阁的少女说来那是大大不妥。
　　莫声谷想到这宅院十分广袤，问那少女，“那个徒弟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少女扁扁嘴巴，“他瘦得跟个痨病鬼一样，死老头叫他什么阿普阿普来着，我想想，”她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忽然啊了一声，“对了,乌旺阿普。”
　　莫声谷嘿一声，心道果然是鞑子，心念电转计较已定，向那少女嘱咐道：“好，我去拿钥匙。”就见那少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定自己，几滴眼泪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模样十分凄弱可怜。饶是他铁打心肠也微觉不忍，硬生生憋了半天，勉强挤出一句宽慰之语，“狗鞑子而已，没什么可怕。你老实呆着，我速速回来。”说罢转身要走，忽然听那少女喊一句，“莫，莫七侠！”
　　他闻声回头，就见少女挺直身体，捋了捋乱发，露出被泪水和泥土沾染的花猫脸，抹一把眼睛道：“那个老头好像功夫厉害得紧，莫,莫七侠你小心些。”莫声谷嗯一声，心中不以为然。
　　少女犹豫一瞬，又低低的道：“要找不到钥匙……莫七侠你走就好，别管我啦。哼，我可不怕，谅这死老头借几个担子也不敢再来。”
　　她嘴上说得硬气，眼中却露出黯然之色。
　　莫声谷见了只是头疼，心道这姑娘家可真是不好惹，一个个啰里八嗦只顾净讲些废话。他在师兄弟中平素话最多，此刻却闭紧嘴巴，足下加速急急推门而出，比惹到二师兄生气时逃得还快。

　　他沿着原处折回，出了圆门，蹑足在鳞次栉比的屋舍间穿行，同时暗暗记住来路，待转过一处天井，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处而近，他不惊反喜，身形一动跃上房檐，足尖勾住檐角，身体隐在檐间。过不多时只见两个军卒打扮的人打着呵欠一前一后走来，看模样该是巡丁，偶尔交谈两句，说的却都是蒙古话。
　　两人一步三晃到了檐下，走在前头那人陡觉身后一阵劲风刮过，还没他等回过神，额头已被人从后牢牢扼住，同时耳旁响起一个极低的声音，“敢乱动就先拿命来！”说的却是蒙古语。果然这士兵一吓之下，再不敢乱动半分。
　　原来蒙古人占据中原已久，蒙古话也不算如何艰涩。莫声谷久在江湖，倒也能说上短短几句,他语调虽然古怪，落在那兵卒的耳朵里就如阎王的催命锣一般，骨头都软了。
　　莫声谷低声道：“今晚乌旺阿普在不在？”
　　说来也巧，这蒙古兵卒直隶属于乌旺阿普，对他的踪迹自然清楚，闻言只如捣蒜般的点头。
　　莫声谷没想到这般顺遂，心头一喜，追问道：“他住哪里？”
　　那士兵魂不附体，又被问上几句才哆哆嗦嗦交代出乌旺阿普今夜在前堂当值,
　　莫声谷问出前堂位置，一掌劈向他后项。这士兵也和他同伴一般，两眼翻白，一言不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睡觉去。
今天少更一点，明天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