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凤》布易

17、往事凄凄

　　“是在地狱……，准确来说，是人间炼狱。”
　　听闻此言众人不仅哗然，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李慕然双眼空洞，目视前方，思绪陷入回忆，“我十岁时，父母双亡，伯父为霸占家产，把我卖给了北方的奴隶贩子。我被带到北疆，卖给了一个打扮怪异的老头。”众人与他相处数年只知他父母双亡，并不晓他竟还有如此遭遇。
　　“那老头的家在一处山谷之中，他将我带回时，我才知晓他家中已有数十名与我年若相仿的孩童，”李慕然神情呆滞，嘴角泛白“你们知道他要那么多孩童干什么吗？”
　　众人皆摇头示意不知，但听闻他养那么多孩童定不是做什么好事。
　　“你们一定不知道正常人如何成为连血液、毛发、呼吸都能成为剧毒的毒人，但是我知道，因为包括我在内的这数十个孩童就是为这一目的而存在的。我们被迫喝下各种毒药，被濅泡在毒汁里，轮流去万毒坑里被毒虫嗜咬，日复一日，听着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死状之凄惨千奇百怪。”说到此处李慕然好像又听到来自地狱的呐喊，面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众人虽均有不幸遭遇，但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景如烟紧咬下唇、眼角含泪，焦律期全身僵硬双拳紧握，楼清雅端着茶杯的手已被茶水打湿了，而就连一向冷静的段翼的眼中出现了愤怒之情，只有夜羽表面一派平静，但个人如何冷暖自知。
　　接下来的事更是让他们为之心痛不已，“就在我每日恐惧着不知何时会同他们一样死去时，我遇到了姐姐。她则是因为身中剧毒，引起老怪物的兴趣才被他从采药的山谷底救上来的，这次老怪物要将她当成试毒的对象。她由于被救起时双腿已断，所以我被派去照顾她。”李慕然端起身旁的青瓷杯喝了一口，接着往下讲“见面时，她待我极好如同亲弟，她对我说‘人活着才有希望，无论当你身处何种困局之中，当你无法摆脱时，你能做的只有坚韧等待时机的出现，然后抓住它一举突破。’于是她教我韬光养晦、装疯卖傻，去欺骗老怪物，果然老怪物在试了几次后就真以为我傻了，从此再也不对我下毒，更是对我放松警惕之心让我替他看守丹药炉，我每天利用机会将老怪物房中的各种毒经抄下来拿于姐姐学习以找出可以逃跑的方法，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大半年，终于机会来了，老怪物外出寻毒时被他的仇家撞见并打成重伤还身中了剧毒，急需姐姐的血来练丹。于是姐姐叫我将计就计，在把血倒入丹炉时偷换成九指金线蟾蜍的血，最后老怪物死在姐姐的计谋上，我们将其余被捉来的孩童放了后，在烧毁毒谷时，遇到寻迹前来的“千面神君” 肖天笑及其妻“毒手药王”云飘飘，他们见我们姐弟二人身世可怜便收我们为徒，其后两年我就跟着师傅学习武功，姐姐由于坠崖前心脉受损，无法习武，则同师母学习医学毒术，好控制解除身上的剧毒。”听到此处，这对姐弟的相识遭遇，让各人心中五味翻腾，景如烟更是心伤落泪。
　　焦律期伸手拍拍李慕然的肩膀以示安慰，喝了口邝童递来的热茶后李慕然笑了笑地摇摇头表示无碍，在场各人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位命运坎坷的少年投注关心爱护。
　　在沉默了半刻钟后，焦律期用暗哑的嗓子问道：“狐狸，你为什么给小姐下醉生梦死？”

　　李慕然双目呆滞喃喃自语，“三年了，这秘密我守三年，眼见期限将至，她却想起来了，当真是天意难违吗？”然后不发一言，掉头向门外走去。
　　众人愕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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