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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零贰伍 ...

  •   白锦居然会晕倒在我怀里,这真的让我感到是一个奇迹。虽然他身体一直不好,但似乎跟我一样,命硬得很,生命力比小强还强。
      其实因为有白美人在怀里,我的热血现在有些沸腾。但白锦虚软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左边那半张脸也不停地往下淌血,这让我感到非常担心。
      我觉得有点奇怪,方才我们是从蒸笼似的火场出来的,现在我整个人都要被烤熟了,白锦的身子居然是冰冷的,这绝对不正常。我于是皱了皱眉头,轻轻将他往怀里拢了拢,拿衣袖替他揩了揩脸上的浮灰。
      今天的日头挺大,晒得白锦脸上的血迹格外狰狞。我正准备将他拖去给清风观的韩道长诊治一下,却突然感到一片阴影挡住了毒辣的日光。抬起头,我居然看见柳让站在我面前,正抱着膀子一言不发。
      “诶,柳让,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他。
      柳让翻了个白眼,也不过来帮忙,继续抱着膀子站在那里说道:“哟,二小姐,难得还记得我这个人。”
      瞧他这话说的,如果我不记得他,昨天晚上陪他喝酒喝到死的那个难道是鬼吗?我这个人虽然重色,但是从不轻友,这一点我一向十分自豪。不过柳让这个人一向就很小心眼,谁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懒得管他。
      “别翻你的白眼了,小心把眼珠子翻进脑袋里面去。赶紧帮我送白锦去清风观。”
      “我为什么要送他去?”又一记白眼。
      “奇了,之前你明明就很希望我和白锦在一起,怎么现在突然这么排斥他?他哪里得罪你了?”
      “二小姐,和白锦在一起这么久,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么?”
      “什么?”我觉得很感兴趣,因为柳让很少能发现问题。
      “二小姐,你有没有发觉自从认识白锦之后,我们都被他带得很衰。所以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根本就是个灾星,我这样一说你也觉得了吧?”
      “……”看着他那义正言辞的表情,我突然有些忧郁了。柳让啊,自知之明真的离你那么远吗?
      柳让看我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不止白锦是个灾星,整个初云镇都很衰。其实二小姐,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所到之处都会衰成一片呢?”
      看着柳让一脸费解的表情,我真的很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衰的从来都只是我们而已。
      “所以二小姐,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反正方清琏马上就要过来,让他带白锦回清风观就好。我们还是携手离开这个衰到没边的地方吧。”柳让走过来拉我的衣袖,准备带着我开溜。
      我扒开他的手,对他说道:“柳让,你昨天晚上喝醉之后调戏了白锦。”
      柳让准备开溜的脚停住了。
      “你叫他小娘子,还说他身子很软。”
      柳让抽了抽肩膀,我看到他的脸皮变成了番茄色。
      “如果不想我把你那猥琐的丑事捅出去,你最好现在就扛着匣子抱着白锦跟我走。”
      柳让转过头,板着一张狗屎脸地将匣子背在背上,拦腰抱起白锦朝清风观的方向行去。所以说对于柳让这种人,你就不能给他讲道理。反正讲了他也不懂,威胁什么的,对他来讲果然是最好用了。

      我跟在柳让身后,跃过奈何桥,跨过镇中央,这才陡然发觉自己的轻功有多么的差。
      真的,原来我在扬州老家或者京城白府的时候,不管是上房还是下梁,一旦我的轻功不够用了,都会有人过来帮忙。所以我一贯以为轻功什么的都是浮云,有人靠才是硬道理。
      可是现在,看着背后背了个重死人的匣子,手上抱着个大活人,居然还能让我追不上的柳让,我陷入了深深的忧郁和自责中。
      我错了,真的,如果我在扬州的时候跟着我爹努力练功,我的轻功就会很高明;如果和柳让去云南躲债的时候我没有执意去边境看大象,我应该已经练成了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如果在京城的时候我不惹白老头生气,他说不定已经将白家的独门心法传个了我;等等等等。
      所以我如果没错过以上这些,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盖世无双的柳巨侠,天蚕派如果想找我的麻烦,我一提拳头就能将他们的门牙打豁,那该是多爽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我仿佛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大侠穷得两袖清风,还那么热情地四处找人揍。原来揍人的感觉真的很爽,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很爽。

      我想着想着,清风观已经到了。韩为人在道观里,果然不出我所料,他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压根就不知道鹿霖书院起火这件事。
      “韩道长……”我喊了他一声,没人理我。
      “韩道长!”还是没人理。
      我拿捣药的那个杵子在案板上咣当一敲,韩为终于醒了过来,擦了擦口水向我问道:“柳雩?谁病了?”
      我指了指柳让怀里的白锦,伸手拨开他脸上的发丝,顿时听见韩为一声长长的抽气声。
      白锦左侧脸颊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太阳穴上方被撞出了很大一个豁。我心里也暗叫糟糕,这要是被楼灵逸和赵非燕看到了,一定会大叫一声“老娘跟你拼了”,然后轰轰烈烈地跟我打一架。
      不过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因为白锦毕竟是为了自己的钱才回鹿霖书院的,我只是进去救人而已,并不负责救得毫发无伤。对于一个救了她们心上人的恩人,我觉得楼灵逸和赵非燕应该不会这么不讲理……吧。
      “你怎么把白锦搞成这个样子?”韩为皱了皱眉头,将白锦放到床上,取来干净棉布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这话说得我和柳让都很纠结,我觉得韩为这个人平时应该是很正统,从来不进那种勾栏院之类的地方,所以他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有多暧昧。如果让别人听到他方才那样的说辞,说不定会以为我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癖好。我在江湖上的名声本来已经很臭了,如果这样的流言往外面一捅,我觉得我也该回家洗洗睡,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我正准备帮韩为纠正一下错误,清风观的门却在这时被人一脚踹开。我回过头一看,发觉那两片门板都被踹飞了进来。最近的年轻人都这么冲动,我觉得这样很不好。
      进来的人是赵非燕,她看到满脸是血的白锦,背后顿时燃了起来,两根手指笔挺挺地戳向我的双眼。当然我也不是个傻的,况且这招二龙戏珠我是我十岁之后就玩剩下的,于是我往旁边微微一闪,抓住她的爪子朝韩为问道:“呃……韩道长,白锦他没事吧?”
      “需要治疗,但是没事,不会死。”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感情在韩道长心里,没事就等于没事,这样的医德真的是太可怕了。

      韩为拿了药箱便开始给白锦治伤,治了一半,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柳雩,你在功德箱里丢点钱,我快没米下锅了。”
      他的话说得我老脸一红,给他诊金是应该的,但问题是我现在一文钱都没带。
      我突然想到白锦那个大得要死的大匣子,如果那里面装得全部都是银票,我随便抽一张给韩为,就够在他这里治一辈子病了。于是我走到柳让身边,打开那个巨大的匣子,在里头看到的居然是……我交给白锦保存的那张邀神古琴。
      “啧啧,还真是煽情呐……”柳让撇了撇嘴。
      韩为闻言也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诧异道:“不会吧,白锦暗恋的居然是苏沐弦,他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与柳让同时挂出一头黑线,心想韩为这厮果然是和元始天尊呆久了,实在非凡人也。不过我看着沾了血迹的琴盒,也觉得有些煽情。怪不得方才白锦说我没良心,如此看来,我倒是真的没良心了。
      我动了动嘴角,感觉自己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时方清琏从没有门的门口走进道观,手上拿着一张纸,脸色凝重地递给我。
      方清琏递给我的是一张发黄的信纸,毛边还被烧出了几个窟窿。我大致浏览了一下,信上是这样写的:死鱼干!!!见信如我!!!鹿霖书院是我烧的,吓死了吧!!!上次袭击鹿霖书院时你害我破相了,此仇不报,终身不娶,你就等着受死啊啊啊!!!
      看到那风骚的花篆和时下流行的咆哮体,我就知道这信一定是闻人喜写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么记仇的人。
      上次他们恭喜发财四大长老偷袭我和白锦,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至于那颗将他的头炸成个煤球的霹雳弹,也是他们自己人钟离恭放出去的。他不找钟离恭火拼一场,反而来寻我和白锦的麻烦,真是缺德。
      不过他这个誓发得可真毒,因为我知道闻人喜待娶许多年,一直想找个好女子娶过门,他早就望眼欲穿了。看来他是立志要将我和白锦整到死,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我正准备将信纸揉烂了丢出去,原本站在方清琏身后的温月远突然上前,拿过信纸看了一遍,然后对我说道:“柳姑娘,他们说要把你熏成鱼干啊……说实话,熏鱼我最拿手,到时候我来帮他们熏,保证把柳姑娘你熏得……”
      没等他说完,我便一拳将他揍翻在地上,然后抬起头向孔子孟子老子庄子这些有名的子忏悔:子啊,你们要原谅我,我之所以会打他,并不是因为手贱,而是因为这个人委实太欠揍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零贰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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