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绝对零度，相对冰点》》司子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关心*遗忘需要问吗？

　　吸口气，冬夜的湿冷，便夹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沁了进来。

　　“你这家伙，又在看书了。”进藤皱了皱眉，从门口走进来，抬头看了看窗外，走过去，到窗台边，伸手关上。“后天有个考试。”合上书本，解释着，然后侧过身子把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问，“藤崎小姐呢？”

　　“在客房里睡了，那个丫头，那付样子回去肯定会吓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似乎想到了刚才为他们开门的明子夫人那讶异的脸，又没有开口了。

　　塔矢顿了一顿，看着进藤斜斜倚在窗台边，像是想着什么，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皱皱眉，才要开口，进藤已经笑着走过来，说，“刚才拿了冰给她敷眼睛，这个样子明天一定肿得很难看，那家伙又要鬼叫了。”说着，坐下，伸出手塞到被窝里。

　　“好暖——”满足的叹息着。

　　塔矢却被他的冰冷吓了一跳——无奈的摇头，“不是告诉过你壁橱里有冰袋吗，放到冰箱里稍微冻一下就可以——”看着他碧色的眼睛，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或许并不是忘了，只是，有时候，即使知道也——

　　进藤看着他，眼里是一片了然的无可奈何，也笑了。握紧冰冷的手，慢慢的揉着，许久，都没有开口。

　　“呐，亮——”进藤侧过头，眼睛定定的望着窗外，隔着透明的窗口，薄薄的雪片在夜色下朦胧得仿佛有些虚幻，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似含糊不清一样，不太明朗，“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的，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现在想问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和我一起睡？”

　　“因为——你会关窗。”

　　——

　　“是那丫头说的吧。”停了一会，抱怨似的瞪着墙的那一端。

　　“她只是关心你。”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不禁为之莞尔。

　　“我——知道。”努力再继续瞪过去。

　　沉默了半晌，然后，一声低声的“谢谢”。

　　塔矢笑了起来，“光，道谢的话最好说给本人听。”

　　“你少罗嗦。”绯色的脸，还有，嘴角淡淡的温和笑意。

　　与那天清晨相似般的情形，他看着他，静静的微笑，没有任何的说话，而他，只是茫然的看着不知名的某处，寂寞，脆弱和悲伤。

　　然后，会一起静静的相视微笑。

　　“嗯，你说，人死了，灵魂还会留在这里吗？还是说，会消失呢？”进藤询问般看向塔矢，碧色的眼睛流露出坦率的不了解。

　　“光——”看着他茫然的眼，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才是。进藤倒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慢慢的，又开口，“我以为只有灵魂才可能刹时消失不见，原来人也是一样的脆弱，明明前天大家还在一起有说有笑有闹的，但是——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塔矢沉默的垂下眼，意外的发生往往就是那样的令人措手不及，所以一切都无法回头，脑海里淡淡的熟悉影子微微笑着，胸口猛的一滞，呼吸似乎有点不顺了。

　　“亮，对不起，佐为他已经不存在了，无论我怎么找，怎么做，都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沉默半晌后，进藤忽地开口。

　　“你——你是说sai已经不在了！！”讶异，然后，是一片了然。

　　果然，应该是这样。

　　那个在他们之间一直都存在，偏又无法说清的距离，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

　　“嗯——”简单而直接的回答，他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颜色，朦胧的月色中，似乎游离着什么，显得有点模糊不清，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无奈，还有，无法忽略的伤悲。

　　于是，沉默下来，房间里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窗外，还有雪压在竹叶上的细微噼啪声，断断续续的，带了点含糊不清。

　　“我以为当我说出口的时候，会有很多话要说，可结果——竟然什么也不说不出口——”半天后，进藤缓缓抬眼，看着他，“你，不问了吗？”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薄弱。

　　“一直以来，我以为，如果你开口的话，我会有很多的问题，可是，现在，我想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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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指尖流逝的砂砾，无意识中，就这样，缓缓的消失了，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所有的一切终会变成回忆，然后，遗忘。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然后，当一切变成一种习惯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我已经把很多的事都忘了，才不过短短的两年而已，我竟把一切都要忘掉了——人，果然是善忘的。”

　　“真可惜——”

　　“如果永远能记得该多好——”微微仰起头，心底隐隐有种无法言语的感情浮光掠影般闪过——往事渐渐涟漪开去。

　　“我呢，曾经以为他会一直都在我身边陪伴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遇到什么，无论时间会过多久，他都一直在我身边。他曾说过，他有永恒的时间，我也那样毫无疑问的确信着，原来，永恒不是真实的存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是永远都存在的东西。”

　　进藤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茫然的眼睛失去一个焦距，思绪渐渐明朗起来，回忆里，那淡薄的身影朦胧中渐渐被勾勒出熟悉的线条，最先想起的，是他温和的紫眸——微微叹口气，“他的名字就是藤原佐为，还有一个名字是本因坊秀策。”

　　“要记得哦，因为那是除我之外，你是第一个听到他名字的人。”说着，笑了起来，然后，泪水落了下来。

　　“笨蛋。”原来这就是这几年来进藤努力去寻找本因坊秀策棋谱的原因啊，真是一个悲伤的原因，嘴里轻斥着，心却微微发痛。

　　“本来我有很多关于他的事要对你说的，比如他的孩子气，你想象不到吧，一个在世间经历千年的人因为围棋而跟你撒娇，那时，我也不过才十几岁——如果，我能迟一点遇到他的话就好了——”想了一下，又补充，或许我更希望可以早点遇到他，想要和他相处的时间更长一点，更久一点，更——

　　记忆似乎开始有点凌乱了，进藤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比如他们之间的往事，比如他们之间关于围棋的开始，比如他们之间的感情。要说的事太多了，越是想说反而更难说清，往往是一件事还没说完就跳到另一件事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跳到另一句话上，如一团凌乱的丝线，本来就是要理清的，反而弄得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塔矢看着他焦虑的表情，猛的伸手抱住他——

　　进藤愣了一下，慢慢的停下来，然后低头，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说，“其实，刚才那些事，有很多是我自己虚构的。”唇边是苦涩的笑，“因为，我想要永远记住他，但是我偏偏又忘了很多关于他的事了，所以，我就努力的去回忆，越是去拼命回忆，才发现自己忘记的事太多，于是我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虚构了很多关于他的记忆，而那些虚构的，真实的，我早就混淆了，很可悲，是不是？”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永远记得他呢！！”

　　“真的可能忘记吗？”

　　进藤抬过头，是塔矢淡淡的温和笑脸，“如果是一个即使是要虚构回忆也希望记得的人，你真的会忘记他吗？”

　　“即使记忆真的消失，你也能记得他吧。”缓缓伸出食指在他胸口坚定一按，“在这里，一直都记得。”

　　低头看着那柔和的地方，深夜的寒冷，扩散开去的悲哀，渐渐的不知消失到何处，现在，只是，一片的温暖。

　　缓缓的点头，坚定的微笑，“哪怕有一天，对佐为的所有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不记得他的音容笑貌，不记得我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事情，不记得他所有说过的话，他所做过的事，但是，他依旧是存在的。”

　　“藤原佐为是真实的存在的，即使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看到，他依旧是存在的。”回过头来，深夜里，是明亮而温暖的微笑。

　　“下次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在这里倾听。”

　　“谢谢——”

　　——

　　“呐，亮，这个周末你有空对吧，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可以。”

　　——

　　“你不问是什么地方吗？”

　　“需要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