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蝴蝶是少年》奇米司

4、第四章

　　第二天林落早早地就站在学校门口的车站底下。还戴了个大大的鸭舌帽。
　　之前拐弯抹角地从彭莹那打听了管理系的课，林落算好了时间，果然没等多久，就看见萧航瘦高的身影。林落压低帽子，往站牌后面躲了躲。
　　萧航还是站在昨天站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等着车。
　　车来的时候林落慢吞吞地跟着上车，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搞得司机连着瞟了她好几眼。
　　跟了几站，萧航在离林落家不远的一站下了车，林落也赶紧跟着下了，然后眼看着萧航拐进一个小家属院，就也跟着七拐八拐地往里走。
　　晚上七八点的时间，家属院里也没多少人，该下班该回家的都已经在家做饭了，一个个亮着灯的窗口飘出阵阵饭菜香。
　　林落不远不近地跟着萧航，突然觉得那个身影一闪，拐进一个门洞，林落赶紧跟上去。
　　“你干吗？”刚进到门洞里，林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颤，差点叫出来。
　　萧航跺了跺脚，楼道里的灯就亮了。
　　萧航抱着胳膊看林落，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林落这会儿就觉得特心虚。做贼被逮到了。
　　“你一直跟着我。”萧航说的是肯定句。
　　林落没说话。也没敢看萧航。
　　萧航等了一会儿，说：“你抬头。”
　　林落就乖乖地把头抬起来，看着萧航。
　　萧航似乎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林落？”
　　林落点点头。看着萧航好像恍然大悟的表情，正想着他知道什么了。萧航说了句让林落更摸不着北的话：“你是来找徐宇瑞的吧？”
　　有台阶不下那是傻子。林落的大脑稍微运转了下，使劲点点头。
　　“走吧，我带你上去。”
　　林落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了。
　　萧航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门之前扭头对林落说：“你稍等一下。”然后把门开了一条缝就进去了。
　　林落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更觉得莫名其妙。她本来只是想跟着萧航，谁知道萧航来这边干什么？又怎么跟徐宇瑞扯上关系了？没等林落想明白，门就又开了，这次竟然是徐宇瑞的大脑袋探了出来。
　　“林落？！”徐宇瑞也相当的莫名其妙。“你怎么跑到这儿了？”徐宇瑞让开一条缝，让林落进门。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跟林落她们租的那间差不多，只是因为住的是男生，便感觉跟街边的回收站更像一点。衣服放的哪儿都是，明显地因为有客人来还藏了一下。桌子柜子上全是摞在一起的泡面盒子。林落进门连鞋都不用脱。
　　“你住这儿？”
　　徐宇瑞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这会儿萧航换了身儿休闲的衣服，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
　　林落立马明白了。
　　萧航看了他俩一眼，也没说话，又拐进另一个房间，把门关了。

　　“你跟踪萧航？！”徐宇瑞瞪大眼。
　　林落没敢在屋里说，硬是拽着把徐宇瑞拖到楼底下。
　　“我好奇而已。”还是死鸭子嘴硬。
　　徐宇瑞懒得理她。
　　“你怎么跟他住一起啊？你不是跟孟远住的么？”
　　“我们三个住。”
　　“噢。”
　　然后两个人半天没说话。
　　最后还是林落开口：“那我走了啊。”
　　“我送你。”徐宇瑞跟上去。

　　“你喜欢萧航吧。”也是肯定句。徐宇瑞的声音闷闷的。
　　林落觉得都到这份儿上了，徐宇瑞就算是瞎子也瞒不住了。就没说话。
　　“你干吗喜欢他啊。”徐宇瑞的声音有点抱怨。
　　林落心想我干吗不能喜欢他啊，嘴上却没说。
　　徐宇瑞走了走，突然停下来。林落就抬头看他，小区里的路灯太暗，林落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别喜欢他。”
　　徐宇瑞就这么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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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进门的时候林落照常看到彭莹扭曲在地板上。
　　“嗯。”林落应了一声，往房间里走的时候觉得彭莹是不是稍微瘦了点儿，难道那样扭来扭去的真的能减肥？
　　“家琪没回来？”林落随口问了句。
　　“约会去了。”
　　林落的脚立马钉在地板上了。
　　“真的假的啊？！”
　　彭莹点点头。
　　“和谁啊？”林落拐回去坐到彭莹边上。
　　“就是上次你们老乡会上认识那男的。”
　　那天罗家琪和谁聊得火热，林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唉。”林落叹了口气，半靠着身后的小沙发：“有男人的女人了。”
　　彭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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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林落就有点怕遇见徐宇瑞和萧航，她总觉得徐宇瑞会跟萧航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林落都觉得再见到他们会很尴尬，于是连着好几个星期都躲着徐宇瑞，连体育社也不去了。
　　只是千躲万躲，林落没想到萧航会来找她。
　　那天下课林落照常收拾了书准赶紧回家。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副班长叫“林落，有人找。”然后林落就看见萧航瘦高瘦高地站在教室门口。
　　该来的总是会来。林落这么想着，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最近没来体育社。”萧航开口就是这没一句。
　　林落一愣。
　　“退社的话要提前说。”萧航继续说。
　　“我不退社。”林落赶紧说了一句。“我。。最近课有点忙。”
　　“好吧。”萧航转身要走，想了想，又扭过头说：“社团活动三次不参加就自动退社了。不想退的话就别旷了。”
　　林落点点头，就看着萧航走了。
　　“萧航！”林落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萧航扭过头看她。
　　“你。。你坐公交车吗？”
　　萧航点点头。
　　“我公交卡丢了。”刚说出口林落就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烂到极点，但话已经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再说下去：“你能帮我刷下卡吗？”想了想，林落又加了一句：“我会还你的。”
　　萧航笑了一下，带着点邪气。
　　“走吧。”
　　林落就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林落觉得萧航就是有那种气场，让人站在边上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块儿地。
　　“你不住宿舍？”等车的时候，萧航竟然先开口跟她说话。
　　“嗯，我和同学在外面租的房子。”
　　“女生吗？这边晚上挺危险的。”
　　林落点点头。
　　“下课晚的话就叫徐宇瑞送你回去吧。”
　　林落一愣，突然觉得萧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说：“我和徐宇瑞没关系的！”
　　萧航也是一愣。
　　“我是说，都是同学，太麻烦他也不好。”
　　萧航“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上车的时候萧航帮林落刷了卡，林落站在车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握着自己那张公交卡，偷偷的就觉得特高兴。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林落觉得这次的公交似乎比第一次在车上遇到萧航的时候又快了些。
　　快到站的时候林落说：“我到了。”
　　“路上小心。”萧航冲她点点头，林落就跑下去了。下车之后又扭头冲车上的萧航挥了挥手。然后清楚地看到萧航对她笑了笑。
　　萧航一笑起来就带着点邪气。
　　林落这么想着，飘飘忽忽地就到家了。

　　“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林落一进门就听见罗家琪不成调子的哼哼。
　　罗家琪最近和那个“在老乡会上认识的帅哥”打的火热。见天儿的约会。林落就跟老妈子似的在家里等到半夜，生怕哪天这小妮子突然来个夜不归宿。不过还好，罗家琪笨是本笨点儿，最后的底线还是能守得住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林落把书往床上一放，看着罗家琪在屋里蹦跶过来蹦跶过去。
　　“嘿嘿。”罗家琪总算在林落面前停下来，笑得林落直觉得她欠扁：“跃跃今天有课。”
　　那个“老乡会上认识的帅哥”叫陈跃。林落每次听到罗家琪说“跃跃”这两个字就一阵反胃。罗家琪还非得说那是“爱称”。
　　林落想着要是她叫萧航“航航”，不知道萧航能吐多少次。
　　“去！”林落大手一挥，“少给这儿恶心我。”
　　罗家琪瞪她一眼，又“幸福”地蹦跶走了。
　　林落正在心里鄙视着这个恋爱中的小女人，手机就在口袋里嗡嗡地响了起来。林落接起来，竟然是孟远。
　　“怎么了？”林落问。
　　孟远那边似乎刚跑完八百似的喘得像头牛：“林落。彭莹回去没？”
　　林落刚想说还没，就听见那边开门的声音，赶紧改口说：“刚回来，怎么了？”
　　孟远又喘了口气，说：“你帮我跟她说说啊。”
　　林落摸不着头脑地“啊？”了一声，这边彭莹就黑着个脸问：“你跟谁说话呢？”
　　林落说孟远。彭莹想也没想就劈手夺过林落的电话冲着听筒大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啊？！”啪地就挂了。气哄哄地往床上一坐。
　　林落觉得整个身子都被带得颤了一下。
　　“怎么了？”林落小心翼翼地问。林落觉得彭莹是她们三个里最冷静理智的一个，但是发起飙来也是最不要命的一个。也不知道孟远哪里惹着她了。
　　“林落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接那个人电话，我就跟你绝交！”彭莹气了一会儿，丢下一句话甩上门走了。
　　林落觉得眼角开始一抽一抽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