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伤》迴梦

2、《飞狐外传》——素心相离

　　“一双眼睛明亮至极,眼珠黑得像漆,但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
　　——以上摘自《飞狐外传》

　　不像金老书中的其他女子，程灵素这个少女并不美丽，是一副村姑的样子，甚至连普通女子也比不过。但是，她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让她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

　　灵素，灵素，我一直是很羡慕这个名字的，清淡高雅。初次接触《飞狐外传》，我以为能配得上这般名字的定是个脱俗、灵气十足的女子，但是程灵素的出场却是这般：“一双眼睛明亮至极,眼珠黑得像漆,但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看到这里，心中的的确确是会十分失望的。暗自思量，金老对女子从来是不吝色的，笔下从来不乏貌美似花的女子，为什么会造就这般不起眼的少女？

　　不过，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着这般璀璨明亮的眸子的人，一定有着一颗纯真的心。

　　的确，这个不美丽的女子是有着一颗最美丽的心。我也看过其他一些网络小说，一般性医毒双绝的女子，都是脾气不好，心思难以捉摸的怪女子。倒不是说她们会随便下毒害人，只是做事风格该是我行我素，心肠自是较慢普通女子来得毒辣些。灵素却不是这般平庸。无嗔大师除了灵素还有其他几个弟子，但只有这个长相不起眼的女子最像他的脾气，从不会随便害人。她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有着最厉害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无人能敌了，一生却从未还过任何无辜的人。

　　还记得程灵素初次登场，金老给她的形容词是“精”，一个女子家家的居然称得上是“精”？还真是令人汗颜。胡斐初见灵素，她在拔草，真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没有什么迷人的地方。她让胡斐挑粪浇花，是实在试探这个愣小子。金老小说的定则，越是傻呆呆的男子，越会讨女孩子欢心。胡斐只说了几句话，边让灵素一笑。只可惜，胡斐一心都在袁紫衣身上，即使和灵素相处，心中想的也是紫衣，“如果这时在我身畔的，不是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而是袁姑娘，不知她要跟我说什么？”可惜了灵素，竟爱上这般的男子。

　　周芷若一生的劫是张无忌，而程灵素的劫则是胡斐。其实比起芷若来，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更加可怜。周芷若好歹还是得到过张无忌的喜爱的，与他共度过美好时光的，但是，程灵素却没有。从前，她只是胡斐口中的“程姑娘”，之后，也只是一个结拜的“二妹”，至始至终，胡斐都没有承认过她。

　　她的聪明也是很多女子都比不上的，说到这里，那场药王庙之谋必须要提一提。在那间破庙里，程灵素结束了自己如花的生命，永远地离开她最爱的胡大哥。她早已看清世人的脸面，她算清了一切，唯独失算了胡斐。正好像她可以掌握一切，却偏偏得不到身边人的爱一样。不过，她却成了师父口中愿意为了病人付出生命的医生，只因为这个病人是胡斐。

　　她一直都懂，胡斐爱的是那个一身紫衣的美貌女子，而她程灵素，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她早该知道自己和胡斐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可她依旧无悔。而胡斐又怎么会不知身边的那个女子对自己的一片痴心呢？只一句“二妹”永永远远地阻断了他们之间的缘。他们都懂，只是当时已惘然……

　　提到袁紫衣，我原来也是想写这个苦命的女子的，只是思索再三，我选择了程灵素。《飞狐外传》铸就了两个苦命女子，一个是程灵素，一个就是袁紫衣。袁紫衣是因为其母被凤天南玷污而生下的，就是这么个身份，让她痛苦至此。她自小出家，却偏偏对胡斐有了好感，只是这也是一场永远没有结果的爱，在这场爱里，挣扎着的有她袁紫衣，有胡斐，还有程灵素。在此，我们就不多讨论袁紫衣的问题了。

　　袁紫衣的貌美正好和程灵素形成鲜明对比，只是这两个女子最终一个都没有和胡斐相伴到老。一个香消玉殒，一个飘然离去……

　　有种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灵素死的时候，金老着重写了胡斐的内心：“原来，当你想到最亲爱的人永远不能再见面时，不由得你不哭，不由得你不哭得这么伤心。”其实到死，胡斐才明白这个瘦小的女子在他心中是站着这么大的位子的。居然重到让胡斐在袁紫衣离去的时候，没有拦住她。

　　如若那年胡斐没有去寻找什么毒手药王，那么，灵素只会是洞庭湖畔隐居于世的少女，路人也只会将她看作是种花的普通村女。她不会有那些恩怨情仇的牵挂，只会永远开开心心、了无牵挂，也许一早就替师父清理门户。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个不在乎她长相，只爱她心灵的男子，两人成亲生子，哪会落得素心长恨的境地？

　　只叹命运弄人，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只是我总觉得，失去了方懂得珍惜，那样的行为实在是可恨。爱情永远只有一次，是无法重来的……

　　此时，写到这里，我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金老书中那几句歌词：
　　“小妹子对情郎——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这是王铁匠所唱的，唱出了灵素的心声，只是那个情哥哥却不懂……

　　程灵素虽没有傲人美貌，却是让人最难忘怀。她爱那个充满侠义，勇敢无畏的胡大哥，只可惜胡斐爱的却是另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最后灵素死了，却让胡斐永远记住了这个比亲人还亲的的妹子。

　　但，也许永远也只是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