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风渝2 ...

  •   面具失踪了。
      据说最后与面具有不寻常事情发生的花拾,无疑成了头号嫌疑人,立时被传进审讯。
      “你究竟隐瞒了什么!”穿戴整洁的花临溪高立于堂,不怒而威地呵斥着。
      跪坐在地上的花拾,依旧是满脸迷茫。
      “谷主,小的被风使大人抛下,误入竹林,西厢少爷恼我毁他清净,惩戒一番,仅此而已,小的并未有任何欺瞒呀!”
      言之凿凿,目光坦诚,确实不像说谎。
      但是没说谎,并不代表没有任何隐瞒。
      花临溪睇了一眼安坐在一旁喝茶,完全没有失责自觉的风渝,神色越发冰寒起来。
      “倒是这么巧,风谷人来袭,风使‘不得不’抛下该保护的人,”花临溪咬牙切齿地念着这几个字,奈何风渝仍旧厚着脸皮地当什么都没听到,“而你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那里偶遇到他。”
      令那个天生冷情之人气成这样,真的会没有任何特别?
      她冷笑。
      “西厢这里有术师设过阵,最近又适逢雾期,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来去自如,就连风谷那帮疯子——都不曾可以闯入,可今日居然可以到这里来掳人,刚好你又在竹林这处阵眼出现,”花临溪声音越来越冷:“你觉得刚才的话可以骗到谁?”
      花拾顿了顿,声音仍是平稳的没有一丝波纹。
      “花拾不明白谷主的意思,花拾所说句句属实。”
      不识抬举!
      花临溪怒极将桌上的金杯朝花拾扔去。
      “砰——哐!”
      砸出的金杯在地上缓缓转了一圈后停下。
      花拾低着头,身子倔强地不肯示弱。
      “哼,你真当本谷主是作假的?”
      一招手,下人奉上鞭子,一鞭便抽了过去。
      “嘶——”
      鲜血霎时一点点外透,染红了外衣。
      花拾闷哼了一声,愤恨抬头。
      嘴唇苍白,脸上已密密布满了细汗,可眼睛晶亮的令人发悚。
      在旁不语的风渝悄悄皱起眉头。
      “你以为本谷主不知道?风谷今日之所以能寻来,皆因有金蛾蝶相助——”
      “金蛾蝶是什么?”风渝突然打岔。
      花临溪飞快扫了他一眼,虽不甘,还是恨恨解释。
      “金色蛾蝶,寻香而来,翼上金粉,沿迹而洒,灯上紫草,遇夜显踪。”
      “金蛾蝶是御宿宫之物,专门用于追踪,它会跟着特殊的香气一路寻去,沿路会将翼上的透明粉末洒下,只要用上紫草一熏,便能显出踪迹。”
      “御宿宫之物。”风渝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花临溪继续道:“这香气定是有人从外面带进西厢的。风使一早说过绝谷里有奸细,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不是!”花拾的脾气也上来了。
      花临溪凌空一鞭又抽了下去。
      花拾身子晃了晃,眼神更是凌厉。
      “谷主你想屈打成招吗?”
      “你!”花临溪气极,扬手,顺着风势,鞭子像毒蛇般迅猛地朝花拾袭来。
      然而想象中皮开肉绽的声音却并没响起。
      因为有一只手抓住了花临溪挥鞭的手腕。
      风渝叹了口气:“对一个小姑娘,花使何须如此动怒呢?”
      花临溪挑眉:“你想帮她?”
      风渝做无奈状:“虽然她长得的确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女子,你在本使面前对她用刑,这不是逼着我无法置之度外吗?”
      花临溪冷笑:“风使倒是怜香惜玉,如果将这份心用在职责上,也不至于把人都给保护丢了!”
      当然是故意的!
      凭什么那小子给我脸色看,我还这么好心去护他周全!
      让他受点苦,只要人死不成,还不是一样没违背我的承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
      风渝:“本使既然应承得花使,定当会将人找回。至于此人——”目光瞥向花拾,收到其挑衅的眼神后,眼眸眯了起来,语调微沉:“就交给本使,如果她真是奸细,本使也饶不了她。”
      花临溪不语,眼眸深处似有波澜,又似平静得过分,定定地看了风渝片刻后,冷然说道:“希望风使这次的保证不再令临溪失望。”
      “当然。”风渝含笑。

      花临溪走后,风渝仅是很有兴致地喝茶,十三护卫是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发扬沉默是金的保镖最高风格,而剩下的花拾,居然也不言不语,似将一切都视若无物。
      一壶茶了,风渝放下杯子,见花拾仍是呈放空状,终是耐不下性子,使了个眼色,让乌衣卫扶她坐在椅上,递过药瓶,才懒洋洋地开口。
      “你没什么和本大爷说的吗?”
      微一动弹,便扯动了伤口,花拾恨恨咬牙,将痛楚压下去后说道:“没有。”
      “真的没有?你可不要后悔。”
      拔开瓶塞的手顿住,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花拾低头,不理,继续研究怎样给自己上药。
      “真是不知好歹。”
      风渝轻笑,墨刃出鞘,一推一送一挑间,药瓶安然落回他手中。
      “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枉费本大爷这么好心。”
      好心?
      似被这两字刺激了般,沉默的花拾一下爆发了。
      “敢问这位大爷你哪里好心了?是自己耍脾气把我丢在那个活人都出不去的鬼竹林里?还是明明可以阻止,却硬要我挨了两鞭都不出声的叫好心?”
      众护卫相互对看一眼,交流了彼此才看得懂的眼色后,默。
      风渝把玩着药瓶,语气叹得那个叫惋惜:“现在看来还是挨少了,连感恩都没学会。”
      花拾气极,颤悠着手,指了他半天才恨恨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在报复!”
      风渝摇头:“本大爷是大度之人,何来报复之说。”
      顿了顿,又说道:“先前你捣乱,阻挠本大爷对众位少女的关怀之心,我也没在花临溪面前说什么不是?我让花临溪给我找些美貌体贴,风情万种,温柔贤淑的侍女,她把你给送来,我也没把你直接退回去不是?见你垂涎那小子的美色,居然可以寻迹而来,我还特地让你俩独处以慰你相思之苦不是?你自己笨得冲撞花临溪,我还帮你挡下了不是?你在竹林怎样对那小子为所欲为,我也很顾虑到你的面皮,没大刑伺候追问不是?”
      他摊开双手,一脸“我都如此大度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表情。
      无可奈何的语气,接连几个不是,令花拾的火气濒临沸点,并且有居高不下的趋势。
      忘却了身上的伤痛,她激动地冲过去,揪着风渝的衣襟,逼迫他俯下身子。
      风渝仅是挑眉却并未做声,乌衣卫也似瞧不见般没有阻止她的无礼。
      “我捣乱?”她的脸凑过去冲着眼前那张俊脸狂吼:“如果我早知道花临溪后来会挑我去给你当什么狗屁侍女,你以为我喜欢冒着危险在花临溪眼皮底下借这个机会给行为不检还到处招惹人的你偷偷递信吗?啊!啊!啊!”
      风渝哼了声,不答。
      “在绝谷引起动乱,逼得花临溪向其他隐使求助,才能进入这个守卫森严的西厢,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给你挑美貌姬妾的!你擅离职守,没按原计划把我们该带走的人带走,反倒被其他人趁空掳去,还有脸扮无辜?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知不知道?啊!啊!啊!”
      “知道了。”他稍稍撇开距离,嫌恶地瞧了眼双拳紧握,唾沫横飞的花拾,说道:“你喊得这么大声,莫说是我,连外面偷听的人也包管一清二楚了。”
      “清楚就清楚,谁在乎……”声音陡然一挫,刚被拉开的距离瞬间又缩短得更近一分,她的眼睛瞪着他的,牙齿几乎要咬上他的鼻尖,压低嗓门恶狠狠问道:“你说外面有人?”
      “嗯哼。”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我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候吧?”
      “你知道?”
      “当然。”相当嗤之以鼻。
      他谁呀,天下闻名的大侠是也,连这蹩脚的墙角偷听都不知道,他还用不用混了?
      “你明知道有人,不提醒我不单止,还任由我把不该说的话都给吼出来!你,你……”她简直要抓狂。
      “你也知道对本大爷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表情甚是欣慰。
      见面前的人即将暴走,忙抓住她的手腕,难得低声哄道:“放心,不会让消息走漏的。”
      一个弹指,外面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守卫立时丢了两件“物体”进来。
      花拾定睛一看,居然是仙儿和花琉,只不过貌似被人动了点手脚,现在出于昏迷当中。
      收到她疑惑的眼神,风渝笑得那个云淡风清呀:“既然发现她们偷听,自是不能放过了。”
      花拾一怔,皱眉:“你打算怎样对她们?”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一瞬间风渝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流露出的是花拾不熟悉的霸气和杀气,“只要事关涧,我就绝不允许有第二次的意外发生!”
      他的手一向都是暖得火热,却少有像这次般让她觉得从心底发寒。
      “那小子对涧这么重要,你觉得我会让他轻易离开我可以掌控的范围吗?”阴寒冷厉的口吻,连带的给俊脸也多添了份狰狞之色。
      面具失踪,是必须的。
      这是他计划中早就有的一环,然并非涧的。
      涧不会同意,这一点从信中就可得知。
      涧顾念丫头,必不愿让她担心,可是他只能念着涧。
      他隐忍到今天才出手,也是为了个万全。
      他断断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失了这难得的机会。
      花拾愣了愣,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刚抬起腿,又觉得不妥。
      还没等花拾的心情完全调适过来,杵在那儿的脚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时,风渝一转眼又变回了那个狂放不羁,让花拾恨得牙痒痒的大爷形象。
      “当然我知道他对你这个春心荡漾的小花也很重要,怎么,小花到现在还不肯跟本大爷说说在竹林发生了什么事吗?”
      “很抱歉,没任何事情发生,辜负了大爷您的厚望。”花拾气极反笑。
      “没事发生?那个臭屁小鬼不惹人发怒就很了不起了,你居然可以让他生气……”他咕哝,眼见花拾脸色又沉了下来,忙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这两人我就交给你处置了。”
      由她处置?
      她的惊疑之色顿生。
      他笑:“你先问清楚她们的目的。我已经跟花临溪要了这个地方,反正对外,这两个人是‘失踪人口’,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搅。”
      顿住,目光在花拾身上的伤口转了转,又道:“等会你让她们帮你再好好上药,免得涧又说我害你受伤,不肯与我相见。”话说到后面,语气不由变得酸溜溜的。
      因着上次这臭丫头爬树故意留下的擦伤,涧恼得拒绝相见,连带对他的书信都变得生硬有礼起来。他一时不爽,又见花临溪最初那两鞭也旨在吓她并未施全力,所以并未阻拦,不过……幸好他有上好伤药,在花拾完全伤好不留疤前,还是不能让她去涧面前告状。
      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凝结,度过了最初的疼痛后,已经变得麻木了,经风渝一提,花拾才觉得伤口还是需要处理的。
      “不用这么麻烦,让你的护卫帮我一下就好。”
      她的目光向周围一扫,希望找到某个古道热肠的人能主动帮忙,哪知她目之所及,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与之错开,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肯看她。
      “男女授受不亲。”风渝闲闲开口。
      他是不介意,不过那个老古板的涧可是会生气,说他带坏她的。
      忽视花拾那副古怪到极点的表情,让乌衣卫解开仙儿两人的穴道,然后嘱咐道:“她们一会就醒了,你看着办吧。还有,”他难得的神色认真肃穆,略略犹豫过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尽量多顾着点自己。”
      “嗯。”她低头,应承着。
      长发遮去了小脸,向来晶亮透彻的眸子也被隐去,无从知晓她的神色。
      他忽然生出股怒气,想抬起她的脸,看清她的表情,但最终,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因着他踏出门槛时的低笑,所以没人留意到之后那声更低的叹息。
      很快,花临溪那儿便收到了这样的审讯结果。
      花拾无辜。
      真正的奸细是仙儿和花琉。
      目前两人失踪。
      绝谷上下顿时哗然。
      虽然证据还不充足,但风使的招牌实在太过闪亮,无人怀疑其真伪。
      事后。
      花拾曾狐疑地询问:“为什么我说实话没人信我,你满口谎言居然没人怀疑?”
      “这就是名望的差别。”他整整衣襟,一本正经地说道。
      花拾噎住。
      不日,风渝正式向花临溪请辞,离开绝谷追寻面具。他匆匆的离去正如他匆匆的来,只给大家留下如风般的印象。

      。

      朔日至,妖魔现,
      百鬼夜行阳世间。

      空气潮湿、阴冷、黑暗。
      雾气中隐隐透着鬼蓝的磷火。
      偶尔还有一些模糊的影子轮廓诡异地浮现。
      呜呜……她看不见她看不见她看不见。
      花拾抱头蹲下,闭紧眼睛,不停自我催眠。

      “总、总管,这里是最后一处了吧?”
      不远处有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花拾立时睁开眼眸,忍不住激动。
      绝谷这个鬼地方,早知道这么恐怖,她就该舍弃让风渝的人守住仙儿和花琉,多派几个人保护自己啊!
      被鬼吓死,呜呜……她可一点都不喜欢!

      然而她张大嘴巴,还未呼救,却被花衣一句话砸下,被迫哽在咽喉间。
      “看仔细点,绝谷在朔日的前一日日落至后一日的日出前,此段时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擅自外出的,就连我们也需在巡视完后,乖乖呆在房内,不得踏出一步,违者必受谷主的重罚,这是规矩!”
      花拾默默复又缩起身子,默默盯着自己今天才刚受的鞭伤,默默泪。
      她虽然不后悔帮涧的忙,但是,但是……被风渝骗,她还是会郁闷啊。
      什么叫只要朔日前一晚,在外面逛逛就好?
      什么叫只要随意走走暴露目标,然后一切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那个死狐狸!
      花衣一行快速一路穿过浓雾间,花拾含泪相送。

      茫茫的雾气,较之早前更加浓郁,几乎到达了快要令人窒息的地步。
      因此,没人注意到,还有两个人影悄悄在雾间行走。

      “花、花琉,我们这么偷偷走掉可以吗?”仙儿紧紧抓着花琉的袖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自小她就在绝谷长大,但是却从未在朔日期间出过房门。
      有鬼吃人的传闻,从小听到大,她可一点见证的兴趣都没有!
      “你害怕?”
      只专注于自己的恐惧,仙儿完全没留意花琉话间透露的嘲讽:“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想姐姐让我们闭门反省,我们不听命令,还挑在这个日子偷跑……”
      “反省?”花琉冷笑打断她,“你真的相信花拾所说,我们是被谷主罚以禁足?”
      “难道不是?都怪你啦,非要看看花拾怎样,结果人没看到就被弄晕了,还害我又惹姐姐生气!”
      “依谷主的脾性,如果真要惩罚,会不派人来监视我们?以仙儿小姐在谷主心中的地位,最低限度,也不该是花拾来宣话。”
      仙儿惊:“花拾为什么要撒谎?没人守着,我们只要出去见着姐姐,这个谎言不是不攻自破吗?”
      花琉沉吟:“大致是她没料到我们有勇气这个时候外出吧?不管原因如何,总之还是先逃走再说吧。”
      仙儿点头,跟着花琉摸索前行。
      她从没觉得绝谷中的雾气会这么让人不舒服,头脑发胀,目眩耳鸣。
      湿凉的空气贴在脸上,越发将心头撩绕的害怕一丝丝抽发出来。她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处于这样的境地。
      “花琉,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天亮后再离开?”
      花琉定定看向她,目光深沉地让仙儿发悚。
      片刻。
      “随便你吧,我还不想没命,总之我现在就要走!”
      说完,她果真丢下仙儿,不再理睬。
      原本就寂静的空间,因为花琉身影的远去,益发显得空荡恐怖起来。
      仙儿只觉得连幻觉都出来了,满眼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景象。
      咬着唇瓣,挣扎了一小会,她还是追了上去。
      罢了,这个时候两个人总比独自一人要好得多。

      花琉走得极快,没有一丝犹疑,像早就清楚明了方向似的。
      仙儿跟得辛苦,多次让她停下,她都未加理会。
      正当仙儿烦躁地快忍不住发脾气时,花琉忽而停住,表情复杂。
      顺着花琉目光看去,尽管视野不太清晰,但是她还是可以肯定,花拾正站在她们的前方。
      “你们怎么跑出来了?”花拾的语气以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郁闷。
      花琉一言不发,绷着下额,连平常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怎么了?”花拾向前一步。
      花琉和仙儿齐齐后退一步。
      花拾一愣,眯起眼睛,试探地又探前一步。
      花琉和仙儿再次齐刷刷地后退。
      “仙儿小姐,是花拾我啊,你们怎么了?”声音越发甜腻和蔼。
      这次,花琉和仙儿不再犹豫,扭头就跑。
      花拾再次愣住。
      摸摸脸蛋:“有这么可怕吗?”

      花琉、仙儿两人像憋着口气般,一路狂奔。
      但是没过多久,她们就不得不停住,因为她们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摸着凸出的石子,上面正正有着不久之前她们发现再次走回来后做的记号。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明明是这条路来着……”花琉忍不住喃喃低语。
      “大概我们闯进有阵法的地方了吧?”
      倒霉啊,怎么就连逃跑也这么不顺!仙儿抚着心口处,本就不太运动的身子因奔跑而呼吸急促起来。
      但是下一刻,仙儿的手顿住。
      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渐渐的,开始变得浓烈起来。
      曾几何时,这股香气充盈着她整个童年的回忆。
      她当然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味道的主人是谁。
      “我知道路了!”她欢叫着,拉住花琉向前走。
      果然,这次没有阻拦的,她们绕出了困住她们许久的地方。而后,在尽头处,她们看见了花临溪。

      雾中,花临溪娉婷而立,似幻似真,较之往常更加动人。
      乍见二人的迷惑,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仙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着花临溪久违的温柔,仙儿满腔的委屈顿时满溢而出,眼睛渐渐泛上雾气,她一头扎进花临溪怀里,撒娇道:“姐姐!”
      花临溪双手环搂,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声音异常温柔:“受委屈了?”
      然而,她的目光却是落在花琉身上,冰寒带着冷酷,仿如极地飘起的白雪。
      花琉浑身一颤,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她转身想逃,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然站着两个黑衣蒙面人,她才刚动,黑衣人比她更快,两指并出,迅速点了她周身几个大穴。当她瘫软在地上时,两眼迸出深深的恨意,死死盯住那黑色衣服上不显眼的绣纹。
      “呀!”黑暗中这声轻呼原本应不易察觉的,偏偏这时每个人都极静没有说话,偏偏这个嗓音起码有三个人都认得。
      花临溪眸光转动:“花拾?”
      脑中迅速将某些事联系起来,然后了然轻笑:“仙儿两人失踪一事,该不是你搞得鬼吧?”
      仙儿立即告状:“就是她把我俩关起来的,还谎称姐姐因风使不悦要我俩思过!”
      一路跟来的花拾苦笑,很想辩上几句,无奈嘴巴此刻被人捂得严严实实,脖子上还被黑衣人架着把明明晃晃的大刀,她只得识趣选择当个哑巴。
      就算是她,也是认得那把薄如蝉翼的刀意味着什么的。

      “仙儿,”花临溪忽然转移话题,“你可还记得绝谷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
      “记……记得。”埋在花临溪胸前的身躯一僵,声音不觉低了下去。
      “唉!”花临溪带着很遗憾很遗憾的语气轻叹:“朔日期间不得外出,你这个不乖的小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知不觉,她们周围渐渐被人群围拢。
      “姐姐?”仙儿抬头,眼睛因泪水而湿润,带着迷茫望向自己最敬爱的人。
      花临溪再次笑了,以极度慈爱的笑容说道:“仙儿,姐姐这次很生气哦,”红唇俯下,带着异香,印在无辜小羊羔的唇上:“该怎么罚你呢?”
      这是仙儿昏迷前眼中最后的影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风渝2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