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八章 解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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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是个糟糕的地方。”
"确实。”
“带画架过来就好了。”
能让克莱尔和乔伊斯同时感慨的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而艾薇儿的那句话也得到了两人一致的认同，这里根本就可以和帝休斯的领域相媲美。
低得让人喘不过来气的阴云，满是及腰荒草，不时刮来的阴风。克莱尔不是没想象过伊恩丝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就算是她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有想过那个小丫头会有一个如此阴暗的内心。
‘似乎不仅仅是被卖做奴隶呢。’克莱尔搓动着手指，禁不住地猜测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的内心变得如此荒芜。不过，冷漠的性子加上本就不熟悉，克莱尔还是很快地从惊愕中恢复了过来。
"怎么走？"乔伊斯却是叹了口气了，伊恩丝是什么人她认识了十几年，当然知道能伤她到如此的也只能是感情，感情上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而来自亲人的更是难上数倍。
"一直走吧。这么个鬼地方也没有办法辨别方向。”四处张望的艾薇儿抬头说道，她试了试似乎不管用什么方法也没能辨别方向。
毕竟这不是现实世界，在一个人的内心里，一切可以辨别方向的方法都是没有用的。克莱尔和乔伊斯也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拜托那虚无缥缈中的神了。
这是个寂静的世界，或者说是个毫无生机的世界，除了风声就只有三个人行进产生的动静。克莱尔、艾薇儿和乔伊斯在伊恩丝的意识海里走了许久，先是风翔术，再是轻身术，最后疲劳的三人只能用走的。
克莱尔一屁股坐在泥水里，累得快散掉的人不会顾忌什么形象。何况她也没什么形象好顾了，原本被艾薇儿打理整齐干净的苍金色头发此刻毫无光泽，凌乱地披散在她的肩上，而乔伊斯也好不到哪里去，纯白色的牧师袍也变成灰色，至于她宝贝的精灵弓－苍穹之眼也只是斜斜地挂在她的肩上。
"呼没想到意识海里还会下雨。"乔伊斯向后靠靠，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身后的石头，仰着头一脸无奈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冷雨。
"意识海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地方，没有下酸雨你就该偷着乐了。”
依在克莱尔身上艾薇儿的没好气地说道，她看起来更加狼狈，几乎是半瘫在地上，卡其色的冒险者斗篷更是变得破破烂烂的。与那两个人相比，她的体力可是差了一大截，这七天漫无目的的搜索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在她想休息的时候，偏偏下起了雨，无遮无拦地被冷雨洗礼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酸雨？你连迷茫之森也去过？"乔伊斯好奇地扭过身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可是老师提过的凶地之一。平常的冒险者可不会想不开地送上门给死灵法师当奴隶。想到这，乔伊斯不禁看了克莱尔一眼，如她所想，刚刚还闭着眼睛的死灵法师也盯着艾薇儿看着，可是不到一分钟就像是想到什么，轻轻嗤笑了下：“她没去过，只是在书上看过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就算是知道克莱尔说对了，可还是受不了她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你比我小，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那里，除非你师傅抽风不然绝不会带你去。”
“你怎么知道？”乔伊斯斜着头问她。
克莱尔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因为我常去那里，虽然只是转过外围而已，那是个糟糕的地方。”
外围也很少有人去吧？艾薇儿想到，图书室里有很多本书提过那里，每一个开头第一句都是告诫人们不要接近。她明显地发现克莱尔不想提起那座森林的事。大概是有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吧。
沉默又一次占领了这块高地。三个人都只是倚着石头默默地恢复体力。
按照现实的时间，这已经是她进入意识海的第七天，作为掌握奥术神术的克莱尔和乔伊斯来说，搜索的速度和范围不可谓不大，可剑圣所说的那个封印却还是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克莱尔望着压抑的阴天，试图从中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哪怕是一丝本该有的阳光。她很累，这不仅仅是身体也是心理上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找到了，那个方法如果失败又要怎么样？
克莱尔摇摇头，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她动了动左耳，身边属于牧师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艾薇儿她背着就行，所以可以再次出发了。
"乔伊斯，走吧。"苍白的手按在石头上，如蛇般扭曲的伤疤和血管明晃晃地趴在上面。那手看起来很无力，此时却要撑起沉重的负担。
"再坐一会吧。"乔伊斯却没有答应，对于牧师来说，紊乱的呼吸可以暴露许多东西，而那两人之间会采取什么方式前进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本就是自己的私事却要牵连两个不相干的人，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不了。"克莱尔说着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将手伸向艾薇儿。
眼前的景色一阵发暗，头也跟着晕了起来。克莱尔只觉得四周都在旋转，而大地又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当她眼前的东西都不在晃动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又一次坐在了泥水中，而艾薇儿则是臭着脸蹲在她身边，很有一种扇她的冲动。
"自己的身体就不要勉强好吗？"乔伊斯有些无奈，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都这么固执？她上前一步想要拉起这倔犟的法师，却发现她身边总是一脸迷糊的艾薇儿突然疯了般地撕扯着克莱尔身边的杂草。
"···你发现什么了吗？”克莱尔斜着头看她发疯，有些纳闷平时自己惹到她都会立即报复回来，怎么这次却只是撕杂草？
“是什么？”乔伊斯被两个人拦着什么也没看到。
"石头！这里有石头！”艾薇儿却是开心地叫了起来，天知道她有多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地上不都是石头吗？你激动···”
"看这，看这。这是石板！”
克莱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艾薇儿一把按在了地上，近距离地看到让她被溅得一脸泥水的祸首。
那只是块很普通的石板，方方正正的，纯白色的，一块块地拼在一起，一直蜿蜒地蔓延到远处。
"之前几天可没有看到这种明显的人工痕迹的东西。”
艾薇儿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孩子气似的兴奋和如释重负的放松。
"啊，是啊。"克莱尔斜挑了下嘴角，也陪着她高兴。自己被硬按在泥水里的事就当没发生好了。
"终于发现目标了。"乔伊斯更是兴奋地不停搓手，终于，终于有眉目了。
"也说不上是目标，谁知道这石板路尽头是什么。不过，怎么也比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好。"克莱尔挣脱了‘魔掌‘，也开始撕扯这让她觉得碍眼的杂草。前一秒的高兴已经消失。她一直都是如此，有了希望的时候就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失望的次数已经是够多了。
艾薇儿拍拍手上的泥："不过，我们要怎么走？总不会是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处理这些杂草吧？”
"看不到的话会很麻烦，脚踏在石板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至于方向，把这些杂草割开就是了。"踏了踏石板，克莱尔说道
"割开？用什么？"乔伊斯一脸的莫名其妙。
"短刀如何？"如同是变魔术，克莱尔竟然从风衣中拽出了一把仅仅成人巴掌长的，闪着暗红光泽的匕首，正是之前那个细长脖子的贵族遗落的。一记横斩将面前让她郁闷了多日的荒草砍了个四散。
“这不是那贵族的东西吗？你怎么拿到的？”艾薇儿瞪着她，很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顺手而已。”耸耸肩，克莱尔还是埋头干着。
"···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法师。"乔伊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利索地斩落杂草。
"嘛，如假包换。快走吧，快点破了封印快点出去吧，我真的受够了小家伙的意识海了。不要让我找到那个给她下封印的神族，不然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
"这点我附议。"艾薇儿和乔伊斯同时答道
就当克莱尔咒骂，艾薇儿和乔伊斯附和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临海国家里一个懒散的青年打了一个大喷嚏。
"嗯，难道有人咒骂我吗？"睡眼惺忪的青年搂着自己怀中的金毛大狗无所谓说道，"嘛，无所谓啊，反正也是不被期待的生命，不过到底有什么可以给我打发时间的呢？好无聊啊。哪里有美女让我调戏下啊~最好是那种小巧玲珑粉可爱粉可爱的那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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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封印的时候，乔伊斯才明白为什么克莱尔的脸会黑得连五官都找不到。
神族，还真是个恶心的种族。
三个人现在所站的位置刚好是石板路的尽头，豁然开朗的视野都被一座突然出现的花园给填满了。花园看起来很小巧也很精致，成弧形向内延伸的甬道两旁满是各色花簇，而耶鲁人风格的石柱或卧或立地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如果没有正中那座让三人厌烦不已的石像的话，大概克莱尔会打个满分。
那石像并不丑，反而很生动美丽。似乎是仿照神族的雕刻大师波利克里托斯的作品。高二十米，六翼展开的光明女神爱格妮丝正怜悯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左掌。而她怜悯的对象就是关在由金光构成的笼子里的伊恩丝。
这可能会让三人不觉得厌烦吗？答案是否定的，不管是明确地厌烦爱格妮丝的克莱尔还是骨子里就有些逆神的艾薇儿，即便一向信奉伊芙琳，尊爱光明女神的乔伊斯看到这种景象，三人的想法不会有一丝的出入。通通都是一脸的厌烦。
这算是什么？用神来表示里昂娜的罪有应得？还是昭示自己的绝对正义？
性情淡泊的乔伊斯第一次对一个种族产生如此深刻的厌烦。而她身边的克莱尔却没有什么反应。很久以前的时候，满是哀求与绝望的银眼早就告诉过她神族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堪。
"乔伊斯，开始吧。”前一句提醒乔伊斯，克莱尔后一句就命令起艾薇儿，“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你的召唤魔法还是不要在这里用了。”
“嗯，你自己小心。”艾薇儿点点头就躲到了远处一块巨石后面，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也不想现在就面临克莱尔的逼问。
乔伊斯望着那张平静的脸，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神族的人竟然如此对待那孩子。”
"等你见了真正的神族再气愤吧。"克莱尔斜挑了下嘴角，一个风翔术就飞了上去。
"我可不想见到。”
挥了挥手，绿色的蔓藤植物突然从乔伊斯的脚底长了出来，托着这有些别扭的人来到了石像的左手。
克莱尔下意识地看了看飘浮在笼中的里昂娜，银紫色的瞳孔立即凝住了。笼中的小家伙和她平时看到的很不一样。一身合体的白色贵族礼服，被金质发箍扣住的黑发披散在双肩上，而双手也合扣在腹部。这孩子此时看起来竟然多了分恬静和矜持，那种属于贵族式的威严竟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她到底有怎样的身世？"没来由地，克莱尔竟然产生了一种探寻的好奇和一丝怎么也不想承认的......心疼，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她。
"克莱尔，开始吧。"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伊恩丝一眼的乔伊斯拍了下身边呆掉的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看了就再也没有冷静的心态。
"好。”
如同之前千百次的练习一样，克莱尔二人调动体内的元素，凝结魔力于自己的右手上。因为不需要释放魔法，只是单纯地凝结魔力，只是须臾，紫黑色的与白色的光球就分别从克莱尔和乔伊斯的掌心中出现，增大，直到变得和婴儿头部般大小才停了下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齐齐地将手中的魔力球推向笼子。
"这样应该就可以救她了吧？"乔伊斯多少有些雀跃，恢复了的小家伙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但封印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屈服的。越是接近那只笼子，克莱尔两人的手抖得越是厉害。
克莱尔竭力将手向前推，前倾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抗拒着，不断地向后退去。乔伊斯则是尽力地将重心向后移，左手也死死地抓住右手向后拽着。
"该死的，我怎么忘了同源相惜，异源相斥了。"看着手中与生命系魔力相挤压已经变形的魔力球，克莱尔低咒了一声。
"乔伊斯，这样不行。还没等封印解除我们的体力就会耗尽。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克莱尔的脸憋得通红，就算她有龙族的血统，可这明显属于战士的‘体力活‘也不是她能做的。
"你要怎么办？"乔伊斯也是硬挤出声音，那该咒的笼子正拼命地吸收着她手中的相近魔力，光是抵抗就已经很费事了，何况还要说话。
"不知道。”
"······”
就当克莱尔和乔伊斯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懒散无聊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意识海中的寂静。
"你们很喜欢送死吗？"这完全是好奇的调调。
“你是谁？”盯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克莱尔突然觉得一股冷气从背脊中出现，冷得她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解封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