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记事》鸣筝

18、第 18 章

　　吕岩得了剑诀，紫玉又赠给他一柄未开刃的短剑，他就每日自己琢磨修习。一开始完全不得要领，练的时间稍久一些，胳膊腿就又酸又软，不得已只能停下。

　　回来后，吕岩躺着哎呦呦直叫，任由李凝阳用力按捏着他身上的肌肉。

　　李凝阳听他叫声不断，不禁失笑道：“好了，别叫了，有这么疼么？叫旁人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吕岩偏过脑袋，眼尾泛红，斜着眼瞧李凝阳，口气绵软：“左边再用力些，啊，重一点……”

　　李凝阳认命地加重了力气，立刻换来吕岩更大声的叫唤，每个语调还拖了长音，听得李凝阳心里直摇头。

　　“瞧你这般辛苦，不如算了……”

　　“不行!”吕岩立时便道：“仙长传我剑诀时，曾叮嘱我勤练不辍，若我才练两三日便轻言放弃，还有何面目去见仙长？况且，李大哥与我皆为凡人，仙长总有一日会登天而去，我们却还不得留在此间。若我练好了剑诀，有一技傍身，到时也可保自己和李大哥周全，使我们不被人欺。”

　　李凝阳怔了一怔，过了片刻，面庞浮现一丝赧然：“我一个大人，怎用你小娃儿来护？要护也是我来护你。”

　　这些时日，吕岩除了练剑，有时会去找河里的田螺精玩耍。罗圆也信守承诺，变戏法给他看。一来二去的，这一人一妖就亲近起来。

　　一日午间，吕岩练完剑来找罗圆，两人玩了一会，又说了会子话，吕岩便别过他走了。

　　罗圆靠在礁石上目送吕岩的背影，见小孩一开始步子迈得沉稳扮老成，后来大概是觉得走远了他该看不到了，就撒开脚丫跑起来了。

　　罗圆禁不住翘起嘴角。突然他的笑容凝住了，双目睁圆，瞳孔收缩，神情变得空白。一瞬间之后，涣散的瞳仁重新聚集起光。他微微眯缝起双眼，整个人的神情和气势已变得完全不同。

　　他先用神识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满的皱眉：面容娘气，身无半两肉，玉肯定不会喜欢。可惜仓促之下无更好的选择。

　　紫玉对不远处河岸旁发生的事毫无所觉。

　　他提着笔，氤氲的墨汁于画纸上渲染出一座孤傲的山峰，峰顶在云雾中半隐半现，半腰处勾勒了一座破落的宅院。看了一会，觉得有些萧索，于宅院中又添了一抹淡淡的人影。

　　忽而他眉心一蹙，放下手中蘸墨的笔，微微转身，睨向身后。

　　“你来做什么？”紫玉不悦道。

　　“小子特地为仙师炖了一盅灵芝汤，请仙师赏脸品尝。”罗圆低眉顺眼地托着一个汤盅立在他身后。

　　“我不食五谷已久，你拿回去吧！以后不许擅自前来打扰，如有下次，我必不轻饶。”

　　罗圆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显露惊慌之色，反而不慌不忙地揭开盅盖，顿时一股异香飘散开来，丝丝缕缕地往人鼻子里钻。

　　紫玉吸入了香气，大惊失色，道：“你……”是天帝！

　　下一刻，一阵眩晕袭向紫玉的头脑，眼睛也像被蒙了一层雾气，瞧什么都是扭曲模糊的样子。他用尽全身力气扶住桌案，却挡不住灵力和体力的流失。

　　在他即将倒下刹那，一双手臂接住了他，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玉，别那样看我，你知道，孤是最怕你生气的。”

　　你怕个卵！

　　紫玉怒极，几百年的涵养一朝丧，直接在心里骂起了娘。

　　“玉，对不住，我俩已好久没亲热了，孤实在想得紧……”

　　那人的手如一条滑溜的蛇，从紫玉的衣摆里探入，缓慢地蜿蜒游走，火热的手掌所到之处，引起紫玉皮肤的战栗。

　　紫玉现下唯一还能动的地方就是他的嘴。

　　“你放开！”他恨恨地道。

　　天帝着迷地亲吻紫玉的脸颊、耳垂、颈侧，好一会儿才道：“让孤放开你吗？”

　　“把我身上的药解了，我来好好‘伺候’你。”紫玉在‘伺候’两字加重了语调，说的咬牙切齿。

　　天帝想了想，便微笑道：“好，全听玉的。孤等着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