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海》舞伊

5、相遇

　　“我的泪”清苑惊呼一声，“你个臭鸡蛋、王八蛋、炒米饭，居然敢惹你爷爷我？”生气的少年把这几天学的脏话运用的乱七八糟，乌云似的长袖被狠狠的甩了过来，随之的在雪花里的翩然回眸竟成了一生的缘。
　　那脏的辨不出原色的脸上只有一双生气勃勃如紫色琉璃的眸子愤怒地盯着那背后之人。然而他愣住了，怎么会有那么苍白的面容，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完全没有一点生机；然而那双眼睛满是如海上点点萤火的凄凉迷离，眼瞳中又坚定如沉金，配着身上的火红的火狐裘的他，在这片苍茫里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这当中当然也包括清苑。他也注意到那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是多么的无力，那直立的身躯事实上是那么勉强地支撑着。
　　“你怎么了吗，没事吧？”说话声清冷无力带着些许贵气。听到这话，清苑忽然脸红了，龙宫里多少美人也没有让他如此失态的呀，怎么如今一个凡人却让他失神了呢？还好满脸的污迹掩去了他的窘态，他恶声恶气地朝那人喊到：“都怪你，把我的宝贝都丢到湖里去了，那说你要怎么赔我，啊？那可是珍珠啊，我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啊，”仿佛是说到伤心处，他索性耍起孩子脾气，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哭，“啊，我好苦啊！”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他喊得便越大声，从指缝里偷偷看那人，却见一双淡眉微微促起，显然无计可施，清苑一想便愈加得意。
　　“二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啊，让老奴好找啊”“忠伯啊，把他带回府吧！”伸手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人，略带些不耐烦，似是突然无力一般，掩住嘴角的手巾上沁出点点猩红。“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扶二少爷！”那人竟是昏过去了，无力地靠在几个家丁身上。“这不是相国府的二公子吗，果然是。。。。哎，可怜啊”“真是天妒英才啊”清苑微怔了一下，突然有种像被钝刀划伤的痛从心里一点点扩散出来，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对这个人？
　　忠伯看着愣在地上的小乞儿，“跟我们走吧”“为什么啊，我就要我的宝贝，你们想干什么？”说罢，又开始哭天喊地，活活一个无赖。忠伯原本脾气就火爆，这下一怒，一个手刀直接挥到清苑脖颈上去了，一时清苑头昏眼花，晕了过去。“臭小子！”想他多少年都没有动过手了，今天居然破功了。，扛起清苑就走，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眼神。

　　待清苑醒来，已经天黑了。
　　他苦笑一下，这副身体是越来越嗜睡了，必须要到有水的地方去泡一泡了，身上的水汽已经太少了。四下打量，这大约是间客房，一张圆桌上琉璃灯盏微微亮着，旁边还摆着几样水果；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副水墨画，笔态风流；床前正好有扇窗，一推开，便落得一室光华，别是一番清幽。可清苑已顾不得欣赏这难得的安静，匆匆出了门去寻找水源。

　　鲛人对水有天生的感应力，凡人眼中无色无味的水却能划出好几等。
　　清苑任由自己的灵力释放到每个角落，“洗脚水，洗澡水，怎么都是些最下等的呀，倒霉。咦，此地怎么会有处活水呢，还是从雪山顶流下的，怎么回事啊？”虽然有疑问，但既然有上等的，那就不客气地享用吧。顺着那缕清香的水汽，他轻轻掠过地面往前飞去。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一个山洞前，使劲嗅了嗅，心里一乐，就是这儿了。轻轻走近洞内，眼前的绮丽景象。
　　看到清粼粼的水，他已顾不得其他，欢欢喜喜的跃入池中，溅起了几朵水花。
　　原本脏兮兮的衣物又现出了本色，还好带了一件碧皎纱，要不然更撑不住了，清苑暗暗一想，而后忍不住在水里嬉戏起来。
　　没人看见此刻奇异的景象，只有从石缝中偶尔漏出的月光才能窥得几分。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带着蓝莹莹的光辉散在水中，流水沿着脊背优美的弧线一直抚上那仿佛缀满星光的尾部，银色的鱼尾渲染出一圈圈的光晕，仿佛一个易碎的梦境。
　　似乎是游累了，清苑有些气喘地趴在岸边，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到人间后一切都似乎脱离常规了，好想回家啊，可是，睡一下再说吧。“有人”弥漫的水汽告诉了他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