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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温暖而冰冷的齐俊 ...

  •   段清扬应允了红铃儿的请求,以所有人都没想到速度,这件事情让所有人又一次对这位新来的花月姑娘给于了高度的关注。
      这并不是安澜想要的。
      从出生的那一刻,为了家族,因为传统,作为女子她要接受更多的训练,安家作为一个卖艺(杀人放火保镖佣兵)的公司,站在这家公司顶端的人必须是强大的。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强大,还要有交际上的强硬。如何存在于政府,黑白两道之间,作为私人企业,如果想走下去,除了比任何人强大,他们别无选择。
      在安家,安澜作为四位有望继承总当家人之一,她的能力是绝对的。
      她还不习惯从保护别人到被别人保护,作为他人的替代品寄人篱下。
      所以从段清扬允许红铃儿延期离谷的那一刻开始,安澜心中不满的怒火渐渐越烧越旺。

      “最近气色不太好。”段清扬看着正在当差的安澜说。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对付他这种人,只有他先开口,才有可能听你的话。谈判课不是白上的,这也是安澜立足安家的强项之一。
      段清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默认了他会听。
      “你留下红铃儿,是为了把我更好的留在这。”
      从结论开始说,单刀直入,是对于这种没兴趣,听人说话耐心很小的人最有效的方法。

      段清扬眼尾慢慢上挑,十分耐心的想要看出安澜到底在不满什么。

      当他选择沉默的时候,是他将要失去兴趣结束对话的预兆。
      “我……”我不是什么人的代替品,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段清扬便挥手止住了她的话。
      “齐俊,唤你回来需要十日么?”段清扬声音缓慢,说不出的慵懒,但没有和安澜说话时的那种魅惑。
      安澜这才回头看去,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的穿的是绣有飞天凤凰的长袍,这样的秀工,她只有在段清扬还有柳若曦的衣服上见过,可见这人的身份只高不低。只是他的服饰还是不同于他人,他的肩上的披着一件貂裘。仔细看去,他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给安澜的感觉有些体弱。
      “花月姑娘。”那名叫齐俊的男子淡淡的笑了笑,微微鞠躬。
      安澜早就知道,在这个山谷里,已经没人不认识她,虽然她认识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这种被人议论,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
      “姑娘前些日子昏睡时,在下曾经去樱庭拜会过姑娘。在下若金国齐家寨寨主齐俊。”自报家门是种礼仪,更是解除对方防备的最有效手段。安澜看着这个男子,心下多了几份好感。
      “清扬公子可知道,这沙漠不好走。下次如果公子再忘了什么,要我折返的话,至少派个大夫。”齐俊的口气平淡的不带有一丝感情,反倒称的段清扬的懒散是在没事找事。
      “月儿,去把齐俊的火炉添旺了拿来。”段清扬说。
      安澜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在门外候着的鹅黄色服饰的侍女显然知道,已经命人去取了。交给安澜的时候,小火炉烧的正旺,隔着厚厚的棉布,安澜都觉得炙热难耐。齐俊接过火炉,但没用接过隔着火炉的厚棉布。安澜正在诧异,就听到齐俊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劳姑娘。”安澜抬起头,看到他本是有些过白的肤色,笼罩着一片融融的暖意。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笑了。”段清扬虽然坐的远,但是看得真切。
      经他打断,安澜才发觉自己刚刚是笑了。
      齐俊,是个可以让人心安的男人。

      “月儿,把柳若曦叫来。”
      安澜今天的当值,因为齐俊的到来而提前下班,代替她上岗的是她的御用厨子柳若曦。

      清水阁三个男人,一个抱着火炉无欲无求表情淡然,一个倚榻微眠,慵懒魅惑。柳若曦摆出他的淡而恰到好处的笑颜,保持着面部不垮掉。
      “站累了吧,过来坐。”段清扬对齐俊说。
      “不必了,若是清扬公子身边太暖,怕是还没谈正事就要睡过去了。”齐俊回绝了他。
      “齐俊,你觉得这位花月姑娘如何?”齐俊淡淡的看过去,迎上柳若曦不温不火的笑颜。
      “前几日我离开的时候,花月姑娘还卧床未起,今日见她已是好了。”齐俊答的避重就轻。
      “那你知道花月是怎么来的?”柳若曦的问题,只要是那日在谷的人都已经耳熟能详的故事。
      齐俊也不怒,依旧用毫无感情的声调答道:“花月姑娘是在昭和公主花葬之日,从昭和公主的竹筏上出现的。怎么,凝赤国的皇帝找清扬公子要妹妹的尸首了?”
      那日本来葬着昭和公主的竹筏上,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安澜,段清扬并没有去管满天乱飞的谣言,此事皇帝自然早就知道了。皇帝只问了花葬如何,段清扬答了已经安葬。此事也就没了下文。自此存在感薄弱的昭和公主,也就没有再被人提起。
      “这倒不是,你也知道我凝赤国不重生死,不像若金国为了长生不老之术,多次来这谷里捣乱。”柳若曦笑颜不减,“今日要说的,是这位花月姑娘,不只是凭空出现,更是带来一件麻烦的东西。”
      柳若曦从袖中拿出了那张白丝绢,齐俊本来淡淡的目光,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齐俊,若金国会主战,还是会求和?”段清扬懒懒的挤出这句话。
      “若金国十年前内战,内耗严重,这些年虽然有所恢复,但如今正值太子之争,皇帝想借这次机会,清除对皇家有威胁的几方势力,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再有战争,就算有主战之心,也无此力。”齐俊的语气依旧平淡,谈论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国家一般。
      “……既然是这样,请帖只送其他四国家即可,少一份人,少些麻烦。”段清扬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在沙漠中遇到一个人,今日折返回谷,也把这人带来回来,清扬公子能否一见。”齐俊了解段清扬的习性,刚刚那句,已经算是这次谈话的结束语了。
      段清扬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齐俊。
      “不好了,不好了!”红铃儿从瀑布边飞身而至。本是明媚的小脸已经焦急的很。
      “铃儿。”段清扬不喜欢别人带着瀑布的湿气弄的屋子潮乎乎,微微有些不满。
      “古银国的张家人对花月出手了!”
      段清扬闭上了眼睛。
      柳若曦生动的笑容凝固了。
      唯一不变的,是一直淡然的齐俊,缓缓的开了口:“一年前入谷的兵器房张昇。”
      红铃儿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已是默认,柳若曦躬身退出清水阁,段清扬把玩起茶桌上的水杯。

      樱庭。
      安澜看的很明白,这群人是要生擒她,是属于逼供性的生擒。
      这种活捉方式,要的往往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个人所知道的事情,或者这个人有的东西。所以动起手来,已下杀机。
      逼供这种事情,往往残了,没有力气反抗了,更好办事。在安家谈判逼供方面一直独占鳌头的安澜,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这群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危害性。
      有是一刀劈了过来,刀法并不是多么快,只是所有人已经封死了她的活动范围,要躲掉这一刀,实在太难。只能避开险要之处,把左肩让了出去。
      安澜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性,A级任务不是要命的,就是难以完成的,要么就是既要人命也难完成的。今天先送出一只臂膀,从此自己也进入了后杨过时代。想到这里,安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来,大概看了下,周围还有二十多个人,倒在地上的有十多名。能冲出这里,或者能在一只臂膀下把他们解决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明晃晃的刀落下的那一刻,她看着刀面上映出的自己的容貌,那样的笑容,笑的很狂野,那是大开杀戒的笑意。
      刀刃落肩,发出清脆的响声,刃断,蹦起的碎片划过安澜的脸颊,温热的血慢慢的撑破皮肤,流下脸颊。
      左肩除了刚刚刀落的震痛之外,连衣服都没有被划破。
      带头的男子已经慌了神,脸色从得意到惊慌,惊慌的下一步往往是撤退。
      安澜不是一个受了欺负还能大度的放人走的女人。
      得罪她的下场,不是死,就是很惨的死。
      安澜轻轻一笑,原地只剩一个剪影,人已经落在了那男子的身后,伸手便是在他后颈重重一击。

      “花月姑娘好身手。”樱庭门口,有个男子淡淡的开了口。
      见领头的已经倒地,其他人立即想向门外跑,听到门口那个淡然的声音,所有人吓的扔掉了兵器,一时腿软,跪倒一片。
      安澜抬起头,看着他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脸,手上的火炉好像也没有刚刚那么旺了。应该是全力赶来的吧。明明全力赶来,却要看上去毫不在意。

      你是真的没有感情,还是忘了该如何表达感情?

      “是你救了我?”安澜试探的问。
      “是银月。”齐俊在提到银月时,眼底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可是偏偏,安澜看的太仔细。
      银月,银月,银月……
      安澜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向自己刺去。刀果不其然,断掉了。
      “花月姑娘果然聪明。”齐俊依旧站在门口,跪倒一地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有怕他要走进樱庭,跪在地上的自己挡了他的路,惴惴不安。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像都要和那名叫银月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段清扬把她当做那个传说的代替品。自己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那个女子的。
      她的衣服,足以抵抗这里的刀剑。
      足以见得,她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
      心已明了,她有多么的被这些人所重视。

      安澜拉出一个还完好的竹凳子坐下,给挑了个看着还干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且不说清扬公子和齐公子对这位银月姑娘念念不忘,就连这樱庭的主人,柳若曦也对这位传说中的女子十分感兴趣。”安澜话正说着,庭院中,柳若曦迎风而立,四目相对,“不过这群人和这位银月姑娘,没什么关系,我可以肯定,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几位公子可以先退出去了么?”
      “花月姑娘又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与刀剑不入的银衫的先主人有仇。”齐俊在提醒她,今日你可以全身而退,全是因为穿了银月的衣服。
      “齐公子也说了,我生性聪明。”安澜顶了回去。
      “二位不要争了,”柳若曦见状迎上前来,齐俊微微侧身,容他进屋。“这些人总是要先关入地牢的。”
      “站住。”安澜不笑不怒,也学起齐俊,玩起了面瘫。
      语气中越是不带感情,就越是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柳若曦是个谨慎的人,片刻迟疑后,微笑的立在了那里。
      安澜向那个带头的男子走去。刚刚挨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击,已经绝对昏迷的人,要是问话,只有等他自然醒来。
      她摔碎了茶碗,挑了片还拿着顺手的,向那人的手腕处扎了进去,那男子的手腕动了下,又毫无力气的耷拉了下去。
      “少爷!”跪在地上的一名男子忍不住叫出了声。
      对于丧心病狂模式已经全面开启的安澜来说,那点惨叫只能算是配乐。她向发声源瞟了一眼,从袖口拉出自己的匕首,向那位少爷的另一只手扎去。
      匕首锋利,血如泉涌。
      安澜巧妙快速的起身,避开了这身污秽。
      “魔女!”本来跪倒一片气势全无的人忽然出现了两三个反叛者。
      安澜并没有去理那些在叫的狗,反倒是向角落你那些一直深深地低着头,一声不发的人走去。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安澜蹲在那人身边说。
      “我知道。”他回答。
      “你要什么?”
      谈判和审问中有一条很重要,就是把问题集中化。这个时候如果问“为什么要抓我?”这首先就是把问题发散,大海捞针的方法。
      对于已经有绝对优势的人而言,兜圈子的审问方式,太弱智。
      “请姑娘交出七星图。”

      柳若曦和齐俊都是微微一震。
      樱庭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

      “谁告诉你图在我这的?”安澜多少也已经猜到了七星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却不再说话了。
      “少爷!”这次反抗的,不再是三两个人,而是跪在樱庭的所有人,包括被安澜打的爬不起来的人,也隐隐握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兵器。

      古银国张家,以铸造各种兵器暗器盔甲出名。长子张昇,一年前入谷学艺。一直抛头露面以公子自居的,便是被安澜废了双手的男子。刚刚齐俊和柳若曦还在盘算着,如何要收拾这残局,能被送入谷中的,都是各家的希望,求的便是几年后,将自己家世壮大。如今长子被废,张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惹出纷争是一定的。
      柳若曦和齐俊并没有发现,真正的长公子,竟然是那个不起眼的用人。

      “月儿好眼力。”段清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哎呀,有人伤了。”红铃儿跟在段清扬身后,探头一看,便看到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红铃儿刚要上前医治,被安澜看了一眼,又退回到段清扬身后。
      “你要的图,在他手里。”安澜看了眼段清扬。
      张昇抬头,看到段清扬的一瞬间,眼神便黯淡了下去,落入他手,已经无力再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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