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爱自己》失乐

32、离去

　　受伤的心在徘徊，因为我没有勇气承受再一次的伤害。

　　所以，我只能暗自悲伤，远远看着你远去的背约说抱歉，在夜深人静的月下，紫藤罗前，为你祈祷。

　　花香，包容着我的快乐，交织着我的人生，却无法感动命运。

　　五百年的等待，和你相遇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命运对我说。

　　我无法再奢求什么，这已经足够。

　　如果拥有只是曾经，我宁愿不曾拥有过。

　　也许，我可以像阿游一样，把一切都看开，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只是梦中的一场游戏。

　　真的可以吗？梦醒魂回，我可以什么都无所谓，却无法不在乎你的眼泪。

　　“阿游，你认为我这么做好不好？”

　　“安琦，吴珍让我问你，明天紫珊的毕业典礼你去不去？”阿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漫不经心的问我，似乎他并不是要等待我的答案。

　　“我不知道。”

　　“吴珍说紫珊过几天就会回老家去。”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当然，我知道你，所以我不想劝你什么，只是，我要对你说，怕伤害不世界口，为什么受过伤的人都不能变得更勇敢。”

　　阿游的话欲显得激动，声调有些变化，似乎在述说一种苍凉的悲伤。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

　　“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我也不会勉强你。”

　　多情自古伤离别！

　　我不断的在心底问自己，明天该不该去，去了又该这样去面对她。

　　看着窗外黑暗的弥漫，纷飞的思绪，飘零散乱，无法再继续集中精力。

　　双眼看着手指慢慢地划过窗台暗紫的书桌，上面流泻的月光，凄凉的让人心寒。

　　直到冰冷的月光下镜中的苍白的脸，似乎对我说着我的懦弱。

　　也许我还可以继续逃避，在远远的角落里，为她毕业祝福，为她的一切祈祷。

　　“安琦，你为什么可以躲起来不让紫珊看见你。”阿游追问。

　　“不会，只是太热闹了，我不太习惯，只想安静的远远的看着她。”

　　“她会失望的。”

　　“我相信她知道我来过。”

　　“就是因为这样，她受的伤会更痛，因为你始终无法确定你的爱。”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只能抱歉。”

　　我无法想象脸上的苍白，或许比镜中的更深刻。

　　“我知道你痛苦，但时间越长，反而会更承受不起。”

　　“我明白，也知道’长痛不如段痛‘这个道理，但是……“

　　我不能想出一个更好的词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离开，留给她永恒的伤害。

　　自古多情空馀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阿游默默念叨。

　　世间，有一种伤害，无法用时间来弥补，因为痛可以镂刻心中，而时间却已经永恒，在遗忘与被遗忘的过程中流逝，总无法覆盖镂空的心。

　　所以，我不相信两全其美，除非我可以蜕变。

　　我知道，紫藤罗花已经绽放，而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蝙蝠一样，披着黑色的外衣，在星光的凄凉中，偷偷飞翔。

　　黑暗，我会学习慢慢适应，在寂寞的晚上，独饮。

　　我明白，每天都会见面。小雨也一定会发现。所以每次都会强颜欢笑，甚至足不出户。

　　因为我无法忘记阿游对我说的评价小雨的一句话：”成全自己所爱的人的幸福是对自己最大的宽容，但这种宽容需要痛来承忍。”

　　该来的总是会来，越是想要逃避的事，发生的会越突然。

　　终有一天，当我习惯性的披着黑风衣，在漆黑的窗外响起十二点的钟声的时候，我又悄悄地溜上阳台，聆听花开的声音，然后慢慢的与四周的黑暗融化在一起，不想被发觉。

　　这次，似乎所有的紫藤罗花一起相约开放，到处泛漫的流水般的银光。

　　“珊？”我惊奇的发现长椅上的紫珊，但是却没有回音，只有我嘶哑的声音析透着悲凉，在花香的寂寥中回荡。

　　我轻轻的走过去，才发觉她已经熟睡，借着月光，似乎能看见她伤痛的泪痕。

　　无语，因为我给的伤害，她曾经说过，没有任何的痛会比心的伤害更痛，更持久，无法抹平。

　　我静静的脱下风衣，为她悄悄的盖上，我无法继续欣赏她挂满泪迹的脸，在月光下，静静的离开。

　　我转过身，望着旁边的紫藤萝，淡淡的，幽幽的，像思绪，又像暗香，总是不能抗拒。

　　我知道，她已经决定离开，或许就在明天，电视上说，明天会有暴雨，但是，暴雨会大到足以把我的记忆完全冲洗空白吗？

　　抑或把我思念的缺口打开，让我的思念泛滥吧！

　　也许，雨可以代替你的眼泪，把你眼中的那粒沙子冲开，不再让你流泪。

　　思绪泛滥处，在紫藤罗花开面前。

　　真的好累。如果累了就睡吧，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到永远。

　　“安琦！”在我向天长叹的时候，从身后传来那熟悉却有些衰弱的声音。

　　“你醒了？”我有些措手不及。

　　但总是要面对。

　　“你终于来了！”她慢慢的站起，向我靠近，把黑色风衣递给我，“我知道你怕冷。”月光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映证着四周的寂静。

　　飘香的空气，我分不清是紫珊散发出来的还是紫藤罗，不经意的退后了一步。

　　“你一直在这……”我没有把最后的“等我吗”三个字说出口，我只是不想明知故问，或者换句话说，是我不愿意从她口中确认这一个事实。

　　“我一直都在，我相信你会来！”她抬起头，用暗淡的眼光，注视着我。

　　“其实，我只是有些睡不着，所以才想来看看紫藤罗花开。”

　　“今天的花开得好多，真的好美丽！”她轻轻的走到紫藤罗花架前面，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每一片从她手中滑过的花香。

　　“安琦，我要你给我确定的答案，可以吗？”她放开了我，继续说，“安琦，你看着我说。”

　　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静，去面对她充满炙热的目光。

　　“珊，我想，我可以无极限的喜欢你，只是……”我忍住了把“对不起”三个字咽进口中。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我感觉得到她的痛苦，只是我无能为力，不能安慰她，为她分忧。

　　“安琦，可以再抱着我吗？只要现在就够了。”

　　我迟疑了一下，依然静静的拥抱她，闻着她散发的花香与紫藤罗花香的混合。

　　香味依旧，只是我无法找到初遇她时的那种感觉，可以留给她的只有我给的伤害。

　　四周的静谧，风微微吹动的细腻，我低头痴迷的凝视她禁闭的双眼。默默无语，一起倾听我们彼此心跳的节奏。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知道她会离去，所以，我要让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事实，不会再让她发觉我的脆弱，我只想她离去时不要留恋，不要悲哀，为我，也为她自己与快乐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