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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_[何時得見,何時見得。]
_[仁慈的長者說,當我們走出別人或是自己圈下的籠之後自然就看得見了。]
【——小機器,我告訴你,這叫命。】
滾燙的液體不斷地刺激著全身的神經末梢,它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怎麼回事,卻發現眼睛像粘滯住了一樣睜不開。
一瞬間,一種噁心感從大腦皮層發散出。
“大人,它醒了。”謙遜到木訥的聲音從外界傳來,異常清晰。
它也許是對這種聲音很熟悉的,但他卻想不起來了。
“不錯。”一陣計算機發出的電子聲響結束后,屬於上位者的聲音再次傳達至大腦,帶著絕處逢生的欣喜。
許久之後,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來人似乎走近了它,似乎又仔細觀察了會兒,接著是皮膚與什麽物質摩擦產生的聲音。下一秒,便響起了指節輕叩玻璃發出的清脆聲響,同時也使它感到輕微的晃動。
“依舊處於未完成狀態,不過快好了。”新的聲音傳出,聽來有些低醇和冰冷,就像年代久遠的紅酒一樣。
——主調試器切換至機體狀態調試裝置。
——探測已發現機體出現氣體交換反應。
——探測已發現機體開始進行低能耗運行狀態。
——探測已發現機體主板開始正常運行。
——探測已發現……
又是幾聲鍵響夾雜著平調的中文電子語音傳至大腦,緊接著響起源語言警報聲。
——源語言設置僅可進行一次,請慎重選擇。
——重複,源語言設置僅可進行一次,請慎重選擇。
無機質的聲音不斷迴蕩著,卻沒了下文。
“我知道你清醒著,”聲音似乎突然被調至最小,然後男人的聲響再次出現,“以下我將會對你的源語言進行修改,請你記住你的代號為PHSJGD78SGK9,以上不再重複,請一次記憶。”
——源語言修改為日語。
——從此生效不再修改。
——以上。
——以上。
中文電子音不斷迴蕩著,在黑暗的實驗室裡,罐子裡的人卻不再聽懂。
“你說這叫什麽呢,小機器。”陌生的言語透過厚重的玻璃傳出,似乎是剛剛的男人的聲音。
隨後男人帶著微微上揚語調似乎帶著深愛與偏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告訴你,這叫命。”
【——在意識到先生喜歡他之後,我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始終不在他的眼裡。】
這位長相一看就知道是亞細亞家族的小伙叫戈棺。戈棺君長著一張再大眾化不過的大眾臉,因為先天的關係皮膚顯得慘白,碎碎的劉海太長了以黑來襯白讓人覺得他更加陰沉。
其實戈棺先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弟控,當然表達愛意的方式也許是會趨向于悶騷。
戈棺先生是地地道道的中華出生,在王耀的介紹下目前于本田菊家就職中,做的大概也就是些跑跑腿的工作,雖然每天都可以見到本田菊但實際上也接觸不到什麽機密的東西。這讓他很放心,至少他不會因為知道的事太多而掉了性命,他還有一個弟弟要上大學,他需要正當的金錢來源來供養他聰明、有著大好前途弟弟戈殮。
因此他打從心底里感謝這位笑容永遠曖昧不明的先生,然後他漸漸地發現本田先生對他隱瞞著什麽,似乎是關於他的祖國他的故鄉蘇君的事。
“戈さ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們兩兄弟的名字很晦氣?”笑容曖昧不明的本田先生跪坐在房間外的走廊上,手中捧著溫熱冒著水氣的茶杯,看眼神似乎是在欣賞自己家看了幾千年的和式庭院。
“先生,這麼直白的詢問方式不像你。”
“我只是想問你而已。”
“是的。”微微點頭答應著,隨即開口,“母親說,這樣的世道,出生就於入棺入殮無異了,倒不如名字取得晦氣些,或許可以避避晦氣。”
“還真是現實的母親呢。”
聽著本田菊侃侃而談地說著,戈棺低下頭輕笑兩聲,意味不明地應答著:“母親說這樣的世道不現實實在是不行呢。”
“你弟弟快大學畢業了吧,之後有什麽打算么?”
“大概是回故鄉吧,王耀先生說故鄉命不久矣,阿殮許是希望去救他。”
“不能留下嗎?真是可惜呢……”本田菊淺淺地呷了一口茶水,繼續捧著茶杯,“明明哥哥都那麼優秀了,弟弟許是不會差的,真是可惜呢。”
戈棺愣愣地聽著本田反復強調著“可惜”,總覺得本田菊原本就曖昧不明的言語中多了些什麽其他的情愫,也不再作出任何應答。
幾星期後就很快傳來了家鄉沉于海底的消息以及戈殮失蹤的消息,本田菊馬上派人尋找並且開始計劃重新開啟實驗室。
實驗室裡做的實驗並無其他,只是做著把瀕死之人壞掉的器官之類的東西換成機械,或者是光光留下已死的人一副皮囊和尚未完全死亡的一部份大腦以皮囊為模具進行人體改造。由於該項實驗危險性極大而涉及到人權問題,最終實驗室在世界各國的抗議聲之中被迫關閉。
戈棺並不清楚本田菊不顧一切反對聲重開實驗室的原因,但自己卻被本田要求參與重新研究實驗。本田菊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裡雙手交錯托著下巴,依舊帶著曖昧不明的語氣告訴戈棺,他在試圖救他們吶,戈さん的故鄉及弟弟吶。
被心中一閃念的私心衝昏頭腦,戈棺同意加入實驗,但條件是必須通知王耀。
本田菊應允了。
電話那頭,王耀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什麽阿魯?!阿棺你答應了阿菊做那個實驗?!”
戈棺很不好意思,黑暗中顯得越發慘白的手指繞著電話線,低下頭輕聲回答:“因為本田先生說也許可以讓蘇君和阿殮重新醒過來所以就答應了。”
電話那頭的王耀似乎是平靜了下來,他帶著屬於長者的諄諄教導的語氣告誡戈棺:“阿棺,看著阿菊,不能讓他做過頭了阿魯。當然,也不能讓自己做過頭了阿魯。”
戈棺愣愣,下意識地出口:“本田先生他……是喜歡蘇君的……吧?”
王耀似乎是被戈棺突然而又直白的問題嚇到了,隔了很久才含糊地答道:“也許是的,阿棺爲什麽這麼問呢阿魯?”
“……我想知道,先生他的情感……”
“我想知道這樣參加實驗到底值不值得……”
心中對本田菊的仰慕之情似乎一下子瘋狂地向外溢出,戈棺混雜著無聲的淚水的低語將他藏匿在內心深處對本田菊的仰慕完完全全地出賣了。
“我想,我是喜歡先生的……但是瞭解先生的情感后,我也終於清楚我始終不在他眼裡……”
【——那麼請轉告他,“瘋子,他已經死了”。】
竹節擊石的聲音不斷自自己家的和式庭院傳出,本田菊一如往常跪坐在走廊上,喝茶曬太陽,愜意得很。
-啊啊,大概響了幾千年了吧。
本田菊閉眼如此想著,而急匆匆地的腳步聲明顯是擾了他的興致。
“大……大人!不好了,代碼為PHSJGD78SGK8的機器突然出事故了,實驗室現在處於半毀的狀態,還請你……”
趕來通報的下屬一下子只覺得胸口一片火辣辣的感覺蔓延開來,低下頭去只見胸前一片血紅,本田菊依然端坐著而左手握著太刀的刀尖處正抵著自己的心口。
本田菊側過頭去看向下屬,臉上依舊是那副曖昧不明的笑,語氣極具大和男兒的謙遜之風:“我之前有說過如果實驗失敗的話那麼所有參與這次試驗的相關人員都去切腹的吧。”
“……”驚魂未定的下屬頓時間冷汗直流,不敢說一句話。
本田菊嘴角的笑意加深,把刀收回鞘中,繼續端坐著,捧著茶杯呷了口茶:“那麼,就請趕緊趁著實驗尚未完全失敗看看有沒有挽回的可能吧。”
“是的!”在本田菊的示意之下終於反應過來的下屬答著,然後顫抖地站起身來退了下去。
-PHSJGD78SGK8大概是蘇君的機號名吧。
由於年紀大了反應有些遲鈍的本田菊終於想了起來。
-難怪他們會這麼急。
嘴角仍舊溢滿笑容,而後他依舊一副悠閒的樣子,喝茶、聽竹節擊石之聲,心中也沒什麼懊惱。
-不過也沒什麼,即使實驗失敗了也有一大群陪葬的。
K8號機的實驗最終宣告失敗,而實驗的主要負責人爲了保住性命只好告訴本田菊說是可以將K8機仍然活著的一部份大腦轉移到K9機上,而K9機也有一部份大腦仍然活著,或許兩部份可以通過一些精密的儀器成功組合成一個新的大腦。
“那麼K9號原本是誰?”
“似乎是戈棺先生的弟弟,戈殮。”
“這樣吶……”本田菊呷了口茶,一手依舊捧著杯子,一手輕輕撫摸著跪在地板上的負責人的黑髮,“這次若是再不成功,你們的人生可真是要到盡頭了。”
負責人退下之後侍女又一路小跑趕了過來:“大人,閩先生要求見您,正在玄關處等著。”
“他說什麼?”
“他說希望您把蘇先生還給他。”
“他原話是這麼說的?”
“……不,他什麽都麼說只是在玄关处站着,是灣小姐替他轉達的意思。”侍女愣了愣,只好如實回答。
“那么还麻烦请你转告他,我今天不见客。哦对了,还有一句——”本田菊向茶壶中添了些水,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是为了嘲讽来访者,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同时还有一句特别传达给閩先生,‘疯子,他已经死了。’”
【——我哥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
少女最近幾個月幹的最多的事,就是赤著腳抱著膝坐在自己家的海灘上出神地眺望遠處隔著一片台灣海峽的大陸。
因為清楚自己馬上就會和那個人一樣了,所以她很明白在正式迎來那一天之前她所能做的事也只有如那人一般的坦然面對而已。
會議上,閩君拿著一摞厚厚的資料向大家說明他所想出的救少女的方案。
“我認為,憑我國現有的實力,應該可以做到把黃河河底千百年沉積下的淤泥挖出來然後去墊高阿灣家的海平面……”
結果話未說完他就遭到了其他人的駁斥——這樣的天方夜譚,讓人不覺得是異想天開其實都難。
-笨蛋。
少女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心裡暖暖的。因為她知道那天晚上她駡了他一頓之後,他的精神已經開始慢慢恢復正常;因為她知道那天陪著他去找本田菊得知那個人已經死了之後,他說不想再讓自己珍惜的人再次消失。她覺得,至少他是在意她的,那麼即使她像那個人一樣沉于海底,她也會覺得很值得。
他的哥哥是一個會爲了所珍視的人而不顧一切的大笨蛋。所以……所以他才會在那個人消失之後變得那麼瘋狂。
少女心中居然有些洩氣了。
-大笨蛋。
要說起來的話那個人臨死之前也確實找她聊過一陣。那時他眼中並無大限將至的恐懼,有的只是一如往常的淡然:“我的死亡已是無可挽回的事,但是我認為你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因為在兄長的眼中,你一直是很重要的。”
少女詫然,眨眨眼睛問那人:“我聽不懂。”
那人闔眼微仰頭想了想,笑了:“這麼說吧,愛著你的人都是傻到讓人覺得可笑的笨蛋——這樣你大概可以聽懂了?”
少女的臉一下子紅得很厲害,她別過臉去似乎是爲了掩飾內心的害羞而嚼著檳榔,嘴裡含含糊糊地說著:“這種事不要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吧!我哥……我哥他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笨蛋……”
【——當我們學會走出各自的牢籠時,才會看到更多的東西。】
千百年來,與其說蘇君是因為家人控的屬性而讓他對家人分外珍視,倒不如說蘇君對自己的兄長王耀的情感而有了家人控的屬性,所以才特別珍視自己的家人。
大家都說蘇君是個美人,所以情人特別多。而事實上來說,蘇君真正的情人並不是特別多——不知道算是兄長還是弟弟的阿浙,他最重視的弟弟阿滬,當然也許還有一些。
其中定位比較尷尬的是阿閩。他們第一次見是在長安,西漢的都城,閩作為叛亂失敗的投降者前來都城覲見帝王而受到多處欺侮,而蘇君能為阿閩做的也只有儘自己所能為他治療傷口。
阿閩曾多次問過蘇君,爲什麽要幫自己這個南方來的蠻子。
而蘇君只是覺得很詫異,他覺得閩是自己的家人,難道幫助自己的家人是件很奇怪的事?
“反倒是你,堂堂一個大好男兒怎就這么稱自己為【南蠻】了,一個男人連自己都看不起了還能指望誰會看得起你呢?”
“你又怎知那種不被看得起的感覺……”
然後蘇君的沉默被阿閩誤認為是偽善的心虛,阿閩輕哼了一聲打算離開,卻又聽到了低下頭去的蘇君的念喃。
“百年之前,你可曾記得長江入海口那被稱作東夷的幼童——”
事實大抵如此,當初蘇君正是因為王耀的接納而決定放下之前的一切,將自己的所有盡數奉獻于這個大家族。他所為無他,只爲報答王耀。
而王耀卻對蘇君說,那樣爲家人不顧一切的自己很虛偽。
“阿蘇這樣是因為我而被困在自己為自己編造的籠中了吧阿魯。”王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什麽籠?蘇君覺得自己爲了家人而付出很滿足,於是對於王耀的話並不能理解。
-難道我重視兄長重視之物有什麽不對?
“我想,當阿蘇有了發自內心珍視的人之後就會明白了。”王耀帶著滿滿的笑意給蘇君以提示。
然後他在養了阿滬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明白了王耀的話。但是讓他十分疑惑的是,他在明白這一點之後第一個想到的是並不是自己的現任情人阿浙,而是那個幾百年未見過的阿閩。
他仔細想了想原因,認為這大概是因為他覺得阿閩比阿浙更需要明白這點。
“他和以前的我很像吧。”蘇君想不止一次地對阿浙說。
蘇君不能把第一面留給阿閩,但是決定把最後一面留給他,爲了告訴他但是最後卻沒有告訴他。
-閩,你知道麼。
-雖然可能晚了些,但是還是想告訴你。
-當我們學會走出自己的籠時才會發現,自己的視野原來是多麼狹隘。
-fin-
阅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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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CP及烂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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